一番談過后，況明了。

秦諾看著地上奄奄一息的上班族，大致猜出此人份。

失蹤的程序員羅先生。

“難怪警方在調取監控后，閉口不談此事。”

眼下午夜公車存在幾條規則限制。

第一，車上的魑魅辨認不出活人，應該是命運游戲對新人的保護機制，但前提是不發忌。

第二，必須要在終點站下車，否則會發必死忌，使車上的魑魅發現玩家。

第三，這輛車于類似鬼打墻的重復循環中。

有一個問題。

既然這輛車一直在原地打轉，那該如何抵達終點站呢？

命運游戲不可能布置一個必死任務，不然它還挑選玩家干嘛，直接弄死得了。

秦諾眉擰在一起，思索其中的生路。

“不能被等待，不然會像他們幾個一樣，永遠被困在車上。”

他將目投向前方，站了起來。

壯漢已經坐回位置，還剩一口氣的上班族被睡大叔拖到了座椅旁。

“我說這位小兄弟，怎麼稱呼？”

看到秦諾起向車頭走去，睡大叔討好道。

“我們不，別兄弟前兄弟后的。”

“...是是是。”

熱臉了冷屁，睡大叔了脖子老實坐回位置。

秦諾走到司機旁邊，仔細打量起這個投幣箱。

先前上車的時候還未注意，現在仔細想來。

一輛為魑魅服務的公，用得著活人的貨幣嗎？

難道生路在這里？

秦諾掏出手機，往投幣口里打。

黑峻峻一片，本看不到任何東西。

“看不到啊。”

他嘟囔一句，將手里的西瓜刀換了羊角錘，接著在壯漢和睡大叔驚愕的注視下，高高掄起。

呲！！

司機突然一個急剎車。

車所有的魑魅都抬起了頭，幾十雙毫無生氣的眼睛齊齊盯著秦諾。

氣氛瞬間張起來。

“生路找到了。”

秦諾收回準備打砸投幣箱的作，爽朗一笑：“抱歉，抱歉。俺是工地掄大錘的，職業習慣。

以前村支書宣導人人戴口罩，總是實行不下去。

俺知道后上去把村頭化糞池蓋子砸了，第二天全村人都自覺戴上了口罩。

村長還夸俺聰明。

從此以后，俺看到完整的東西就想砸上一錘。”

你不是說自己是汽車修理工嗎！

怎麼又變掄大錘的了！

睡大叔和壯漢一臉蛋疼。

他們開始懷疑這人不止是在逃通緝犯，恐怕還是個神病。

這不是最關鍵的，問題是你把一整車的魑魅都惹到了！

自己想死別拖別人下水啊！

果不其然，始終專注開車的司機緩緩扭過腦袋，蒼白的臉開始扭曲，儼然是預備手。

但有個魑魅作更快。

那就是花子人！

呼嘯著離開座位朝秦諾沖來。

面條似的胳膊陡然長數倍，十手指張開，指甲變得又長又尖，好比十把鋒利的匕首。

直到此時，方才能看清的樣貌。

沒有臉。

面部都被烏黑濃的頭發覆蓋，淋漓鮮從黑發中不斷滲出。

“嗬嗬嗬嗬...”

令人牙酸的嗚咽從人間發出，響徹整輛公。

整輛車的魑魅都被激活了，命運游戲的限制徹底解除。

活人的氣息令它們癲狂，對世的留讓它們沉醉。

“啊啊啊，走開！你們這些鬼東西走開！”

睡大叔驚恐萬分，躲避著魑魅們的抓捕。

他使勁拍打、沖撞后車門，想要逃出去。

但無濟于事。

壯漢掏出一把水果刀來回揮舞，退不斷撲上來的手臂。

可以看出，他的法很不錯，有明顯的訓練痕跡。

最慘的是上班族。

他被暴揍了一頓，連氣都費勁，本彈不了。

直接被魑魅們抓住，撕咬、啃噬。

痛苦凄慘的哀嚎顯得那麼無助。

沒空關心他人。

秦諾面平靜，不急不緩地退后半步，同時羊角錘猛地一揮，試圖架住花子人的鋒利指甲。

沛然巨力從錘柄傳遞而來，莫不能擋。

秦諾的手臂被帶偏，整個子不由自主地朝司機方向撞去。

那司機的蒼白臉頰，早已扭曲變形，五錯位。

撐大到夸張幅度的，像是一個深淵巨口，準備一吞下飛來的獵。

眼看就要落其中，秦諾左腳一蹬地面，借著巨力往相反方向躍起。

雙腳再在投幣箱上連環踩踏，卸去沖擊力的同時，自輕巧落到了前車門。

“停！”

秦諾一聲喝，左手從運包飛快地掏出一疊東西。

長兩指，寬一指，紅底藍邊，領袖頭像和人冥銀行四個大字清晰可見。

天地寶鈔是也！

風停了，雨止了。

所有魑魅都定格了。

空的眼神中盯著秦諾手里的紙錢，出之。

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

活人需要金錢滿足日常需求，魑魅也不例外。

秦諾清楚看到這些東西上車時，都在投幣箱前停了一下。

像是往里面投了什麼。

而且剛剛他準備打砸投幣箱時，司機做出的過激行為，同樣驗證了這個猜想。

時間在一分一秒過去。

秦諾的心幾乎提到了嗓子。

生死在此一舉。

“嗬嗬嗬...”

令人發的嗚咽再度響起，不過聲調變得緩和，不再充滿暴戾、兇惡。

花子人的指甲了回去，堪比手模的白皙手掌緩緩到秦諾面前、攤開。

如果把那五米多長的手臂忽視的話，還是好看的。

“唔…一張夠不？”

秦諾出一張天地寶鈔塞了過去。

花子人接過后，手掌并沒有收回去。

“還要？”

秦諾上這麼說，眼珠子一轉：“如果送我到終點站，這些都給你們倆。”

他指了指花子人和司機。

從剛才的短暫手，能看出車上實力最強的魑魅應該是花子人。

其他魑魅在出手后，都不敢攻擊秦諾。

有花子人保護，人安全就有了保障。

而是否能抵達終點站，這個權利掌握在司機手里。

因此只要收買這兩個魑魅，此次任務就算通關了。

花子人和司機沉默幾秒，然后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

易達！

秦諾長舒一口氣。

他是安全了，但其他三人就沒那麼好運了。

“饒了我，饒了我！我很有錢，我名下十幾套房子，等我回去一定給各位燒一卡車的紙錢！饒了...呃！”

睡大叔被幾個魑魅圍住，漸漸沒了氣息。

壯漢在打退幾波魑魅的攻擊后準備強行破窗而出，被花子人一招秒殺。

上班族就不提了，早就涼了。

他們三個將變魑魅當中一員，永遠困在這條循環往復的公路線上。

從此路過，留下買路財。

沒有，那就只能留下你的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