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不過就算是楚王已經把自己給忘了，燕寧依舊覺得楚王是個很好的人。

公正嚴明，而且行事端肅公允，在燕寧的心里再也沒有比楚王更正直的人了。

“這一次，老大人給你好好兒調養子骨兒，日后你就會健康起來。”燕寧襁褓的時候遇到過一些事，因此子骨兒有些損傷，這損傷在基，這些年雖然理國公府無數的補藥給吃著，可是依舊養得弱弱，連脾氣都得一塌糊涂。

阿蓉擔心燕寧的也不是一日兩日，如今有機會痊愈自然是極好的，倒是一旁姜衛與阿蘭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開始聽著，聽到這里，姜衛不由笑了。

“如果表妹真的好了，那可太好了。表妹，再吃點慶祝一下？”

“不吃了。”燕寧急忙拒絕。

胃口小得可憐，素日里只吃些果蔬也就算了，大口吃這種事，心里羨慕得不得了，可是卻只能遠遠地看著。

如姜衛與阿蘭這樣大口吃，幸福得不得了的樣子，燕寧看著開心，自己卻敬謝不敏。

不過聽著姜衛與阿蘭爽朗的說笑，還有抱著自己的阿蓉的溫暖的懷抱，燕寧覺得心里開心極了。

覺得重活這一世，真的很幸福。

“大表姐，藏秋呢？”等他們在阿蘭的院子里鬧到了很晚，燕寧被阿蓉領著丫鬟們回了屋子，就見屋子里只站著拂冬一個悉的，剩下的竟然都是自己瞧著不大悉的丫鬟了。

燕寧一愣，不由轉頭去看阿蓉，卻見此刻阿蓉艷無雙的臉上已經出幾分冰霜，慢慢地走到了燕寧屋子的上首，端坐下來，阿蓉邊的丫鬟全都肅靜而立，阿蓉一邊招手燕寧坐到自己的邊，一邊見拂冬與那些有些陌生的丫鬟上前給自己與燕寧請安。

拂冬看起來戰戰兢兢，又對燕寧出幾分激。

燕寧不由十分茫然，急忙去看阿蓉。

“母親把阿寧嫁給你們照看，可是你們卻辜負了母親對你們的信任。阿寧落水這件事，你們那時候也都在阿寧邊不遠。可是除了阿蘭這個主子姑娘跳下了湖，你們這些丫鬟倒是比主子還金貴，站在湖邊竟然束手無策。”

見拂冬急忙跪下了請罪，阿蓉便冷冷地說道，“你們這樣無能，我本該把你們一塊兒打發出去。只是阿寧心，又念著與你們的分為你們說，求我饒了你們。只是雖然心，我卻不是一個好兒的，藏秋，春雨，夏，全都打發出去，不許再服侍主子姑娘。至于拂冬你……阿寧既然求了我一次，我就先勉強你在阿寧的邊服侍著。若是你再服侍不好，一并跟那三個做伴兒去。”

言下之意，就是本是要把燕寧邊四個大丫鬟全都攆走，只是燕寧苦求，也只保得住拂冬一個。

拂冬一向知道大姑娘阿蓉嚴厲的，心里越發激燕寧，也知道燕寧能保住自己一個就已經竭盡心力，急忙給阿蓉和燕寧磕頭說道，“奴婢再也不敢了。”

“不必這樣。”燕寧急忙說道。

阿蓉角出細微的笑意。

嚴厲，燕寧溫，拂冬就會越發念著燕寧的好了。

雖然燕寧沒有多說上一世的那些經歷，可是邊四個大丫鬟，如果燕寧出嫁必然是要陪嫁的，可是最后，燕寧只念著拂冬是個好的，念了藏秋背主。

藏秋背主自然罪大惡極，可是剩下那兩個燕寧沒提的，只怕也并沒有留在燕寧的邊，不然不會燕寧那樣維護拂冬。

就算沒有背主，可是也絕對沒有雪中送炭，如今從燕寧邊攆出去，去做府中別的差事也就算了。

阿蓉不過是想要不聲，不其他丫鬟對燕寧寒心地把藏秋給置了，送去莊子上關著，因此如今就已經足夠。

“這新來的丫鬟都歸拂冬你來調教。”見拂冬一邊給燕寧磕頭，燕寧紅著眼眶拉著拂冬的手不要對自己誠惶誠恐，這主仆兩個似乎這些年還真的不錯，正相對含淚，拂冬還急忙給燕寧眼淚哄著燕寧說道，“姑娘別難過，其實大姑娘說得都對，本就是咱們沒有好好服侍姑娘的過錯。大姑娘仁慈，饒了我們的命，不然換了別人家，早就都幾板子給打死了。”

世家之中不把丫鬟當真正的人看的，好的時候就是姑娘們邊的副主子，當真惹怒了主子的時候，那幾板子敲死了，直接拖出去埋了也沒帳算。

們沒有保護好表姑娘，本來都得是被打死的命，然而燕寧為們求，保住了們的命，這已經拂冬得不得

了了。

“大表姐都是因為張我。大表姐并不是狠辣的人。”燕寧急忙說道。

“奴婢明白。”拂冬也知道阿蓉對自己四個大丫鬟手下留了，急忙又給阿蓉磕頭，這又給燕寧眼淚輕聲說道，“姑娘別哭了。好容易才大安，別哭壞了眼睛。”

也是打小兒服侍燕寧的，自然已經習慣了對燕寧的心，見燕寧拉著自己的手十分舍不得自己的樣子，拂冬的心里也一片。不知道為什麼，表姑娘對自己格外親近起來，畢竟從前四個大丫鬟里頭，們姑娘最親近的是做事溫妥帖的藏秋，而不是有的時候有些笨手笨腳的自己。

然而燕寧對的這份親近，卻拂冬心里覺得歡喜得不得了。

不過是個丫鬟，也不知道這世上有一句話做士為知己者死。

如今想，們姑娘對這樣信任親近，愿意為們姑娘做任何事，哪怕是去死。

“去鋪床吧。順便你帶帶們這幾個新人。”新的大丫鬟是阿蓉親手給燕寧挑的，都是理國公府上的家生子，一家子的命都握在理國公夫人的手上，絕不敢對燕寧有半點不妥。

阿蓉吩咐了一聲，急忙答應了的拂冬帶著那三個低眉順眼的大丫鬟去給燕寧鋪床，這才都對燕寧聲說道，“如果們服侍得不好，你就告訴我。回頭我再給你挑好的。”這話聲音并未低，那三個新的大丫鬟本在心里有些得意自己能來服侍主子小姐，聽到這句話頓時心中一凜，多了幾分謹慎。

“好。我記得大表姐的話。”阿蓉不會害，因此燕寧乖乖地答應下來。

“好好兒歇著。明日去給老太太請了安，回來就請老大人再給你好好診斷。”阿蓉見外頭的天不早了，這才起帶著浩浩的丫鬟們走了。

燕寧追著的背影，看著帶著人的背影漸行漸遠，這才回回了屋子，見丫鬟們都一臉嚴肅地站著，也不是嚴厲刻薄的子，只和地說道，“往后都聽拂冬的就好。”

本就是不大理事的，把從前藏秋掌管的那些差事都給了拂冬，又拂冬跟自己一塊兒睡，拂冬不必擔心做錯事，慢慢兒來，好好叮囑了一番才睡了過去。等這一夜過去，燕寧醒過來，換上了一件十分漂亮的裳，這才拂冬先帶著其他的丫鬟們悉自己的屋子，自己一個人就往老太太的屋子里去了。

老太太的院子是國公府最大的一個，奢華富貴，雕欄畫棟，十分華顯赫，顯出了世家豪族的顯赫氣象。

院子里進進出出不知多的丫鬟婆子，見燕寧過來，都不敢怠慢，急忙給燕寧請安。

燕寧也笑瞇瞇地們不必給自己請安，直接進了上房，挑了簾子進了上房，就見這華無比，到都是珍惜的古董擺件的屋子里靜悄悄的。

一旁的青銅香爐里正吐著裊裊的香煙，熏香淡淡的，很好聞，轉過了一十二扇的紅木八仙賀壽的大屏風，就見上首的塌上，一位老人家正在假寐，一旁一個年貌的丫鬟正在給老人家肩膀。

燕寧怔怔地看了一會兒這位此刻帶著幾分雍容的老人家，想到上一世最后為了自己出的憂慮與蒼老的樣子，無聲地吸了吸鼻子，輕手輕腳地走過去，那個丫鬟起，自己坐在丫鬟的位置，輕輕地繼續給這位老人家肩膀。

笨手笨腳的，雖然看起來和丫鬟得一樣兒，可是老人家卻突然開口說道，“怎麼力道變了？”

一張開眼睛，見給自己肩膀的竟然是燕寧，不由一愣，出幾分無奈。

“怎麼才病好了就胡鬧。這是丫鬟干的活兒。”嗔怪地把燕寧的手拉過來看，見燕寧的手小小的白白的，不由輕輕地拍了一下的掌心。

“胡鬧。”

“沒有胡鬧。我也想孝順老太太，給老太太肩膀。”掌心一點兒都不疼，燕寧卻一下子覺得自己的心里酸得厲害。

湊過去，小小的手輕輕握住老太太溫暖卻已經有了皺紋的手。

能夠重活一世，重新回到疼自己的長輩的邊是多麼幸福的事啊。

覺得自己幸福得不得了，還想遂自薦，陪老太太下次一塊兒禮佛的時候，就見門外進來了一個丫鬟，走到老太太的邊低聲說道，“老太太，泰安侯夫人過來了。”

“泰安侯夫人？楚家？”老太太一頓，不由微微皺眉，一邊把燕寧拉到自己的面前攬著，一邊不悅地說道，“我可沒給泰安侯府下帖子。泰安侯府也沒有給咱們府中拜帖。”

這不是不請自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