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離開周振山家，回醫院接他舅舅的班。

醫院離不了人，無論如何都得有一個靠譜的家屬在。

他也考慮過找護工，但想了想，還是放棄了。

與其找護工，還不如和主任、醫生、護士們打好關系，關系到位，他們就會給他母親以最好的待遇。

當然，錢也得到位。

這可不是瞎說。

因為icu病房本就是護士二十四小時照顧，做檢查、用藥也全部由醫生護士完，稍微在某個病人上多花點心思，并不影響他們的正常工作，如果有額外的好，他們真不介意。

護工則相反，這個群的口碑不是一般地差。

當然，高級護工能好一些，可他母親這個況，暫時還用不著高級護工。

等離開icu轉普通病房之后再找高級護工也不遲。ωＷＷ.166xs.cc

只是不知道他母親還有沒有那個機會……

石磊很揪心。

他母親的況太復雜，全上下真沒幾個零件是好的，幾乎就是生生拼湊起來的，在icu里的每一分鐘都在燒錢，要不然他也不會一口氣充一百多萬。

在國公立醫院，需要充值一百多萬，這況有多復雜，可想而知。

好在一夜無事。

第二天早晨四點半。

天蒙蒙亮。

直接驅車前往昌樂路。

他到的時候，周雨晴已經到了。

看著在黎明的薄霧中手手的周雨晴，他快走兩步過去，自然而然地牽起周雨晴的小手暖了暖，“來這麼早干啥，多危險。”

周雨晴甜甜一笑，“等不及要跟你一起撿兒了。”

嘖嘖。

比之前更熱。

石磊直接給了周雨晴一個大大的擁抱，“走，帶你撿大兒，如果說地攤市場里什麼時候好東西最多，一定是周末的早市上。”

“真的會比平時更多嗎？”

“真的。”

“為什麼呢？”

“沒有為什麼，單純地就是因為周末的客流量最大，大部分攤販只趕這兩天出攤。”

“哦哦，不過這兒黑……”

“手電筒，”石磊晃了晃手里的手電筒。

“沒有忌諱？”

“現在沒有了。”

現在沒有，是因為早之前確實有。

早之前，早市不早市鬼市，在鬼市里擺地攤的攤販們有好多是見不得的，所以很忌諱別人拿大功率手電筒晃。

不人見不得，好多貨也見不得。

可現在不一樣了，那種人很，就算偶爾有那麼幾個，混雜在絕大部分正常人中間也不怕被看。

所以現在你喜歡用什麼燈就用什麼燈。

當然，也管不過來。

以前誰有個充電的手電筒就很高大上。

可現在呢？各種各樣的手電筒不說，什麼藍燈、窺燈、視燈、像燈等設備層出不窮，反正只要能用來鑒寶，就沒有玩家們不敢用的，你怎麼管？

不讓用大功率手電燈？

那手機閃燈如何？

這玩意兒的流明可也不差的。

所以，這些年就沒人管你用什麼燈了，就是拿個能照亮一整條街的超級戶外燈來也沒關系，甚至會有人謝你幫大家節省電費。

進市場。

石磊牽著周雨晴的小手直奔幾個名氣最大的攤位。

好歹是藏二代，大小就在這古玩街上混，雖然沒學到啥東西，但消息絕對夠靈通，至知道哪個攤販手里是有好東西的。

周雨晴好奇：“這攤販和攤販還不一樣？”

“那當然不一樣，”石磊低聲道：“有些攤販賣的東西是從小商品市場上批發的，本沒打算當古玩賣，就是借著這里的人氣兒賣個工藝品賺點辛苦錢，有的呢，則有渠道去購買一些低仿的贗品，攤位上全是這種東西，本不用看，但還有一些攤販則是正兒八經的二道販子，周一到周五到收貨，周日周六出來擺地攤，攤位上的真東西最多。”

“啊？那他們有真東西，為什麼不直接買給古玩店呢？”

“那還怎麼賺大錢？”石磊笑道：“這種攤販大多眼力不錯，但要說多專業，卻不見得，所以真要讓他們自己鑒定、估價，他們也搞不定，另外，地攤上冤種多，送古玩店里只能賣個幾百塊，但在地攤上卻有概率賣到上千塊甚至過萬的價格，明白了吧？”

周雨晴直接笑出聲，“你以前是不是個冤種？”

“怎麼可能，我以前都不，倒是我爸……當了好多次冤種，又一次花了六萬多在地攤上買了個乾隆的瓶子，結果炫耀的時候直接被打臉，原來是個高仿，那事兒都快圈里的笑柄了。”

“真的嗎？叔叔也會被騙？”

“對，而且那瓶子其實還是比較好鑒定的，可他不知道怎麼回事兒愣是沒看出來。”

石磊說到這里，目忽然凝住，拉著周雨晴蹲下去，徑直拿起攤位上一個瓶子，翻看底足，忽然寫著“大清乾隆年制”六個篆書字。

好家伙。

這是什麼樣的緣分？

上還在聊著乾隆彩瓶子，這就看到了實。

而且，看上去還是真的。

石磊只研究了三四秒鐘就開口：“老板，這瓶子什麼年代的？”

“乾隆的。”

“乾隆本朝還是后仿的？”

“當然是乾隆本朝的。”

“什麼價？”

“八萬八。”

“八十八吧。”

“開什麼玩笑……”

“沒開玩笑，二百。”

“不行不行，最低八千。”

“五百，”石磊掏出五張現鈔遞過去：“開個張。”

攤主沒接：“再添點。”

石磊也很堅決：“不能更高。”

見攤主猶豫，直接收手。

攤主急了，“好好好，開個張開個張，要不是這大早上的，真不樂意……”

石磊松了一口氣。

不管那攤主的絮絮叨叨。

地攤上的易就這麼簡單。

幾乎不需要和攤主爭論東西的貴賤好壞，尤其是準攤主不識貨的況下，說得越多越容易餡兒，直接按照地攤的行砍價就足夠了。

除非攤主是個識貨的，那才得就目標的品相、工藝、年代、市場行等要素和攤主爭辯。

瓶子到手。

石磊拉著周雨晴轉就走，徑直返回車上。

周雨晴這才有空問：“撿了？”

石磊興地點頭：“大！”

周雨晴也興起來：“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