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曉猛然打開手電筒，大聲吆喝道:“快來呀，看看這是啥東西？咋還有聲音呢？”

孩子們聽到的聲音，呼啦跑過來，幾束強烈的燈柱就毫無保留向正在歡好的兩人！

“哎呦！我的娘咧！活不了！”

趙大哭喪著臉，一時之間不知該先穿衩還是先披褂子。

“艸！哪里來的小兔崽子！滾！”

史全德罵罵咧咧，手哆嗦著提子。

王曉整個人愣住了，本來想抓史全德的現行，惡心喬金靈，沒想到抓到自家娘頭上了，想起白花花纏的四條大，氣得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喬金靈暼了一眼，沒有一同，自作孽不可活，自己的路都是自己走的，怪不了別人。

“王曉媽和男人纏一起哩，溜腚！”

“還是自己抓的，哈哈哈…”

“最討厭史全德啦，他老我！”

……

孩子們像得了信兒的信鴿，撲拉拉飛回打麥場，等喬金靈回到爸媽邊時，很快整個北河沿村的人都知道了。

“這個殺千刀的趙大，早知道不是好鳥，秀兒，甭怕，娘給你撐腰。男人都是腥的貓，可不能便宜了趙大。著賊眼等著呢。咱就爛泥蘿卜吃一段洗一段，聽到沒？可不許耍小子！”

楊桂香的氣憤點不在于史全德的吃，而在于不能讓趙大撬了喬向秀的位置，自己閨沒孩子，再沒了男人，下半輩子肯定要孤苦一人過日子了。

喬向秀低著頭，小聲泣不說話。

“，你咋這麼說話？二姑父犯了錯，是他不要臉，老師說啦，犯了錯就得打！難道二姑姑要一直這樣生活嗎？！”

喬金靈忍不住大聲說道。喬向秀肩頭一，臉沉進更黑的影子里。

“滾去一邊，大人的事兒，小孩懂個屁，。”

要關頭，楊桂香把公爹顯靈警告的事忘到腦后，凈琢磨如何幫喬向秀留下史全德。

“靈靈，過來，有些事你不懂。”

孫慧芳摟過兒，聲安道。

“靈靈是不懂，二姑父明明欺負了二姑，為啥還向著二姑父說話，這不公平。”

喬金靈制心憤怒，還要裝作懵懂的樣子，就應該用白老師的疙瘩教打他的狗頭！

此時，史全德溜達過來，滿不在乎，笑嘻嘻和人打招呼，全然不顧村民的指指點點，果然是人至賤則無敵。

他的老母親也聞訊趕過來，一見面就罵上兒子:“你這個賤東西，什麼破爛貨都能看上，但凡多讀點書，也干不出這種蠢事，吃也不找個蔽地方。”

喬金靈本以為這個老太太會臉紅腳，合著這是怪兒子吃沒干凈，做事不夠嚴合，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歪得沒邊了。

“娘，我那不是以為安靜了嗎？誰知道來群皮孩子？！”

史全德死皮賴臉說道，完全沒有一點恥心。

“親家，你這樣說可就過分了。兒子犯了錯，就是這樣罵的？”

楊桂香聽聞，氣上來。

“親家，事怎麼樣還不知道，都是孩子們說。咱老的可不能裹。別有事沒事折騰我家全德，我兒子這人品，這家世，倒的人可多的是。”

史大娘有恃無恐，又對兒媳婦兒說道:“向秀，你過來，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跟翻書一樣就翻過去了。你可是懂事孩子，別鬧事。”

喬向秀淚眼婆娑，從頭到尾就沒說過一句話，終于開口說道:“娘，我要和他離婚。”

的話直接炸開了鍋！

“好！喬向秀！你進了我史家門，連個蛋都不下，我明確告訴你，你今天敢走，改天再想回來可就難了。你爹娘不登門道歉我絕對不會松口的！你鬧事之前可要想清楚！”

喬向秀哭著哭著就笑了，說道:“娘，靈靈剛才說得對，人就活這麼一輩子，我不想再這樣活了，你看這些都是他打的。”

卷起袖子，出胳膊上的青紫傷痕，斑斑點點，目驚心。

喬金靈頭滾，忍不住想哭，以前聽媽媽說農村人好多喝農藥或者鹽鹵死的，挨打是家常便飯，日子太苦了，可能實在過不下了吧。

“閨，史全德一直打你？你咋不給娘說呢？！”

楊桂香老眼里流出混濁眼淚，自己上掉下的，看著被人這麼糟踐，心疼死了。

“我打你怎麼了？你要是不犯錯我能打你？哪個老爺們不打老婆？不打的就不是真男人。老話說了，好婆娘都是打出來的，不打不除野。”

史全德齜牙咧，說話像瘋狗。

“史全德，你再滿噴糞，你一直打我姐，我打死你！”

一直沒說話的喬向前忍不住，攥拳頭就要打，被孫慧芳攔腰抱住。

史全德嚇得躲進老母親后，里還在不干不凈罵嚷。

……

困倦的孩子蜷在母親懷里，看熱鬧的人們還沒退去，月亮和早晨的太同時掛在天邊。

清風送來麥香的清甜，在這個收的清晨，喬向秀決定徹底和史全德決裂，再也不要忍氣吞聲。

打了幾天的麥子，楊桂香就嘆息了幾天。閨離婚了，可再上哪里找男人呢？連個孩子也沒有，老了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可恨史全德帶著趙大和王曉，搬到城里住小樓房了，自己閨跟皮球似的被史家踢出來。

收完麥，就是喬富貴的祭日周年，死了六年了，十年以都要做香餅，請人來家里念經。活著時候未必多真心，但死了花錢也得做面子，尤其是今年，楊桂香篤定公爹在看著，格外盡心盡力，讓喬長河頗為。

“娘，大哥家今年還不來啊，那可是長子長孫兒，不來多不合適。老四家也是，這場合兩口子也不來。咱是沒班上，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賤命。”

劉梅花用手攪著面缸里的面，玉米面、地瓜面摻著白面，又是經典三面，加沸水燙面。

“就你話多！哪壺不開提哪壺！老四家兩口子都上班，一個星期就歇一天，哪像你天天瞎逛！”

楊桂香摘著黃花菜，臉耷拉著，今年驢脾氣老大家不來，心尖上的老四家也不來，就丟過來一個乖孫喬金亮，說是暑假沒人看孩子，放個把月再帶走。

再加上一個離婚閨喬向秀，老太太的氣快堵到嗓子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