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

元清剛走到客棧外，就被一位著黑的男子攔了下來。

元清抬眸看了看客棧，客棧位置較偏，但勝在位置很好，南北朝向，照充足，白日里也能落個清靜。

“元清。”

元清收回目，沖那黑男子微微彎了彎角，出聲說道。

聞言，那男子眉頭一皺，隨即便反應過來，頷首彎腰說道:“元大夫，請。”

小巷有一陣風吹過，將元清鬢角的發吹地到了頰邊。

元清抬手，將發別到了耳后，點了點頭，邁步上了臺階。

白莫林的客房在客棧二樓的最末，元清一路走來，發覺這客棧竟然沒有一多余的雜響，就連樓下的店小二在拭案幾時都刻意放緩了腳步。

嘖。

真是財大氣。

“元大夫，到了。”

正思索間，前方的黑男子停住了腳步。

元清聞言，將呼嘯的思緒收了回來。

“公子。”

黑男子走在前方，手敲了敲門，輕聲到。

“是元大夫來了嗎？”

屋傳來一道聲音，元清聞言，上前一步:“是我。”

“進來吧。”

白莫林話音剛落，便接上了一陣干咳。

元清剛手推開房門，便聞見了一陣濃郁的藥味。

元清眉頭一皺，轉關好房門，走近了床榻。

白莫林看見元清，手拉下一旁掛著的斗篷，支起了子。

“可否給我看看你平日的藥方？”

元清走到案幾便，將手中的藥包放下，坐在凳子上倒了一盞茶水，轉頭看著白莫林問道。

白莫林看見元清一派悠閑的樣子，抿了抿，片刻后出聲說道:“在你手邊的屜里。”

聞言，元清將手中的杯子放下，開屜，瞥了一眼草紙上寫著的草藥。

“有何不妥？”

白莫林發覺元清看見藥方后便一直沉默不語，出聲問道。

“沒有不妥。”

元清沉默片刻，出聲說道。

紙張上的草藥確實是治療癆癥所需的藥材，搭配在一起使用也沒有什麼異常。

可正是因為這樣，才讓元清覺愈發古怪。

白莫林的癆癥必定是人為，就現下這癥狀來看，怕是長期服毒才導致白莫林子如此虛弱。

既然平日里服用的草藥沒有古怪，那昨日自己在馬車上聞到的那味說不出的草藥是從何而來？

元清皺著眉頭思索，一時之間也沒想出來什麼。

“這個是你今日要服的藥，小火慢煮，三碗水熬一晚，睡前一個時辰服下。”

元清起，點了點桌上的藥包，對白莫林說道。

“嗯。”

白莫林裹了裹上的斗篷，出聲應道。

“……”

元清看著白莫林的作，不由轉頭看了看窗外的太。

四月間的天氣已經和煦了許多，況且現下正值午時，怎麼說也不到不了裹斗篷的地步。

“我自小便畏寒。”

白莫林似是察覺到了元清的目，笑了笑，出聲解釋道。

“油膩葷腥不必忌口，你現下子骨虛弱的，正需要大補。”

元清走到窗邊，撐起窗柩，出聲說道。

白莫林看著元清的作，皺了皺鼻頭，忍下那陣想要干咳的沖。

“平日里注意室通風，只需防浮塵，多人來拭家，不必像現下這般小心翼翼。”

元清收回雙手，看著白莫林說道。

白莫林自始至終都坐在床邊，聞言，抬頭看了看站在窗邊被渡了一層暈的元清，竟覺得有些恍惚。

“你也不用捂那麼嚴實，怕冷就多曬曬太。”

元清自顧自地說著，半晌也沒聽見白莫林的聲音，轉頭瞥了一眼，卻發現白莫林正一手揪著被褥看著他發愣。

打開窗戶后屋子的線明顯亮堂了不，束自窗外打下來，能看見元清臉頰邊細小的茸。

“白公子？”

元清好奇，抬腳走了幾步，出手在白莫林面前晃了晃。

“你怎麼了？”

白莫林的瞳孔隨著元清放大的容，只是愣愣看著元清，一時之間竟忘了作。

“咳咳咳。”

瞬息過后，白莫林驟然反應過來，趕忙向后了，反應過激引起一陣咳嗽。

元清看著白莫林剎那間便紅了的耳垂，抿了抿，心下只覺一陣好笑。

白公子看起來溫潤如玉，沒想到心也還是個純小生。

白莫林起在案幾邊倒了一杯茶水，堪堪平復了下來。

元清看著白莫林的作，一陣沉默不語。

“……”

白莫林斂下眉眼，心下一陣尷尬。

真是太失態了。

“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來給你送藥。”

元清察覺到白莫林的微窘，便出聲說道。

“嗯。”

白莫林聞言，點了點頭。

元清微微頷首，便轉拉開了房門。

白莫林看著元清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半晌，才回到了床榻邊坐下。

元清踏出客棧的門檻，瞇眼看了看時間，發覺還早，便轉回了芍藥村。

“師父。”

沈老正從背簍里拿出剛從山上采下來的草藥，聞聲轉頭看向元清。

“這麼快便回來了？”

沈老手上的作未停，只是看著元清出聲說道。

“只是送個藥，要不了多長時間。”

元清走近沈老，彎腰將草藥從背簍里拿出來，一件件擺放在架子上。

“對了。”

元清皺了皺眉頭，看著沈老繼續說道:“我今日發現白公子特別畏寒。”

“畏寒？”

沈老的眉頭一皺，思索片刻，出聲問道:“今日可有發現那味草藥是何？”

“沒有。”

元清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將背簍放好:“我看了他平日里吃的藥方，并無古怪，藥也合理。”

聞言，沈老瞇了瞇眸子，心下一陣古怪。

這草藥不在藥方里，但是在白莫林上卻如此濃郁。

“我給你的醫書你來看了嗎？”

沈老思索片刻，看著元清問道。

“看過了。”

“嗯。”

聽見元清的回答，沈老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去側室。”

元清聞言，神立馬認真了起來:“是。”

側室在院落的東側，照很足，是沈老常做實驗的地方。

“位可記清楚了？”

沈老在水盆旁將手沖凈，轉頭看著元清問道。

“記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