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王看著陸挽棠，許久又問：「可我為何要用你？」

這話是關鍵。

真找不到十二公主，就算重新找一個傾城絕的人，那也不是不行。

至，並不是非要用陸挽棠。

所以，陸挽棠並無絕對優勢。

陸挽棠只是十二公主邊的大宮，容貌雖然也出，但絕不是傾國傾城，更不也談不上雍容華貴。

陸挽棠早猜到魯王會這麼一問。

所以，陸挽棠微微一笑，一字一頓：「因為，我是十二公主的侍。」

沒有人，比更了解十二公主。

也沒有人，比更容易偽裝十二公主。

「大魏並不缺人。」陸挽棠聲音很輕，可卻沉靜從容：「如果只是尋常人，若是被人看出一星半點，便是激怒大魏皇帝蕭翀。蕭翀要的是我們大吳的公主，不是要人。」

送一個公主去和親，代表的是什麼？

是人質，是低頭，更是求和。

蕭翀才會滿足。

誰都知道，蕭翀是個瘋子。

看誰不順眼就打誰。

偏偏蕭家的人都是帶兵的奇才。而且竟是出奇的和睦，打仗時候守相助，從無嫌隙。

天下沒有蕭家打不下來的地方。蕭家需要的只是時間。

大吳和大魏中間，就只有一座天塹。天塹之下，是奔騰不息的一條從雪山上蜿蜒而下的瀾滄江。

大吳並不大。而且易守難攻。

所以大魏還看不上。

而且大魏一直上供求和，所以才能茍延殘至今。

蕭翀聽說了十二公主的貌盛名，點名要十二公主和親。

否則的話，魯王也不必要如此在意十二公主。

陸挽棠從從容容朝著魯王一笑：「王爺您覺得呢？」

魯王沉下臉來。

陸挽棠說得都對。

可是一個子如此直白說出這些東西，魯王並不太高興。

最後，魯王又說：「也可讓其他人模仿十二。」

頓了頓，嫌惡看一眼陸挽棠：「盛名天下的人，絕不會如此普通。」

陸挽棠也猜到了魯王的嫌棄。

畢竟容貌上……十二公主的容貌，的確是舉世無雙。

陸挽棠朝著魯王盈盈一拜：「王爺可否允許我梳洗打扮一番，再做論斷。」

魯王覺得有趣，最後允了。

陸挽棠回了十二公主的宮殿。

服侍十二公主的小宮太監們，此時都被關在一間屋子裏，個個都如同嚇破膽的鵪鶉，在一起，瑟瑟發抖。

陸挽棠環視一圈，最後點了碧蓉和青薔：「碧蓉，青薔，你們隨我來。」

碧蓉和青薔，是陸挽棠一手帶起來的小宮。

二人對陸挽棠，最為維護。

也最聽話。

二人此時雖然害怕，卻也聽了話，乖乖跟著陸挽棠去。

陸挽棠來不及沐浴。

只能匆匆洗了臉，然後梳了頭。

趁著碧蓉給順頭髮時，陸挽棠用鑰匙打開了十二公主的首飾盒。

當時只收拾了輕便好帶又值錢的東西走。

現在首飾盒裏的東西，依舊是琳瑯滿目。

陸挽棠挑出了一頂垂蘇嵌寶的花冠。

花冠輕盈，上頭花葉都是輕薄微。薄薄的金子，抖之間還會發出細碎的聲響。

陸挽棠讓碧蓉替自己戴上。吩咐青薔：「去取那套十二層綉金的紗來。鞋子就取那雙步步生蓮的東珠鞋。」

而後，陸挽棠親自替自己描繪妝容。

面上雖然有些蒼白，不過卻細膩。只上一層，便讓人覺得瑩潤，微微生。

再用細細的黛筆描繪出細長的眉來。

再上胭脂。

不僅是面頰上，就連眼尾，也是用手指點一點，細細暈開。

最後再用細細的黛筆，在眼睫尾描繪出一點微微上翹。

於是原本還只算得上清亮和大的眼眸，平白就添了嫵。

顧盼神飛之間也好，還是低頭斂目也好，都是多了人。

再取一朵昳麗的花鈿，輕輕在眉心。

最後，塗上口脂。

待到換過裳，陸挽棠對著一人高的等銅鏡，看著裏頭那個人兒，輕輕一笑。

青薔和碧蓉早已經看呆了，好半晌回不過神：「這……挽棠姐姐……」怎麼竟會像是變了一個人。

陸挽棠抬起雙臂：「你們陪我走一趟罷。是生是死，就看這一回。」

頓了頓，一笑，一字一頓：「記住，我是十二公主。」

青薔和碧蓉微微一，也不敢多問，只上前去扶住了陸挽棠，扶著上了轎輦。

層層疊疊的紗之下，約出一點底下裳的。

紗上，是金的凰和百鳥。

百鳥朝的圖案，因為薄紗的輕盈，彷彿都要振翅飛起來。

等到陸挽棠再見到了魯王時，便上前兩步，而後盈盈一拜，輕聲喚道：「叔父。」

魯王目不轉睛，一瞬間神有些晦暗不明。

眼前的子，一舉一，都是帶著，卻又有慵懶的貴氣。活就是一個活生香的公主。

這樣的態舉，容貌氣度，縱然算不上傾城絕，但也是賞心悅目，萬里挑一。

如果不是早知面前人的份，大概他也不會生出半點懷疑。

這分明就是寵長大的金枝玉葉。

不食人間煙火，只需要榮華和富貴，做高高在上的金枝玉葉。

也是……絕好的禮。

蕭翀一定會喜歡的。

魯王不知道為何，心裏就生出這樣一個念頭來。

於是，細細思量之後，魯王一笑：「十二，起來吧。和親一事，你可有怨言？」

陸挽棠輕輕鬆一口氣，隨後輕聲道：「不敢有毫。」

「還有什麼要求？」魯王再問，語氣已然輕快。像是解決了一個煩心事兒。

陸挽棠垂眸思量片刻，而後一笑：「我和親時，邊的人，要自己挑。」

魯王聽完這話，慢慢笑了。

陸挽棠有一瞬，心跳如擂鼓，手心也是微微潤。

沒想到，他竟是準了。

而後，便揮手打發了陸挽棠。

陸挽棠從大殿之中退出來，才驚覺自己背上，早已濡一片。

陸挽棠腳下一，如果不是還有青薔和碧蓉扶著，恐怕就要跌下去。

青薔微微不安：「挽棠姐——」

陸挽棠斜斜看過去，提醒一句：「我是十二公主。」

青薔一，低下頭去。

「這件事，不要記錯了。否則就會有殺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