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系統語音的提示過后,封不覺再去查看游戲菜單,發現任務欄終于也被解鎖了,這還是他第一次正式接到主線任務。之前的訓練模式和單人生存模式基本是在封閉式的建筑完,劇本的格局都很小,劇走向方面沒有太多選擇的余地,所以系統也就不去多此一舉地生任務了。而現在的團隊生存模式有著自由度很高的大型地圖,系統就必須給出一條主線來引導游戲的最終走向,否則玩家很可能會弄不明白大方向上該干什麼。
在展開任務欄以后,封不覺看到一個新的窗口覆蓋在了菜單最前方,框里顯示著任務容。這個主線任務的文字描述很簡單:【搜索城市,找出惡魔之門。】
“魔幻設定的覺啊。”封不覺掃了一眼任務便關閉了游戲菜單。
“這城市這麼大,找扇門豈不是大海撈針?”王嘆之道。
“任務用于提示我們的關鍵詞不是‘門’,而是‘惡魔’。”封不覺說著,已走到了旁邊的一臺自售票機前,看著那臺機上印的地鐵線路示意圖道,“這座城市的地鐵一共有十二條線路,雖然是用不同的表示,不過……”他的手指沿著那張圖上織在一起的線路移,最終停在了一個地方,“這十幾條錯的線路中,有這麼一塊區域……”他雙手張開,按在地圖上,遮住了那塊區域周圍的線路圖,只出中間一塊:“五條叉的直線,形了非常標準的幾何圖形,一個五芒星。”
“大哥,這也太牽強了吧。”孤獨小哥道:“你再仔細找找,那一團麻的線里說不定還能找到很多別的幾何圖形呢。”
“我手指停下的那一秒,就代表我已經仔細地找完了。”封不覺回答,他轉過來解釋道:“我們上到這一層以前,無論是地鐵部還是站臺上,都只能看到本線這一條線路的站名和示意圖。像這樣的全城地鐵完整線路圖,下面那一層沒有。
在系統提示響起前,我們既沒有遇到怪,也沒有耽擱多時間,幾乎還未做任何實質的行。但任務被發肯定是有原因的,假如這任務沒有任何發條件,我們坐在地鐵里就該接到,系統何必特意等我們上來一層再給提示。
因此……我能想到的可能就是,這一層里有某些在下面那層沒有的東西,其提供的信息可以將我們指向任務中所說的那扇惡魔之門。”
他說到這兒,側過,用左手的手掌拍了拍自售票機上印的地鐵線路圖:“地鐵線路只有十二條,而地面上的馬路有上千條,如果這張地鐵線路圖毫無意義,那城市地圖就更沒有意義了,除非我們能找到一張標著‘惡魔之門’這種地標的旅游地圖來。”
他深呼吸一下:“總而言之,如果沒人提出與此推斷存在矛盾的建設意見,或者其意見本并沒有站得住腳的依據來支持……勞駕請移步跟我到圖中的這個區域走一趟,假如我錯了,我們重整思路,再議一番,假如我對了,我拿技巧值,大家清任務,皆大歡喜。”
封不覺一口氣說完,眾人目瞪口呆,王嘆之這時倒顯得平靜,因為從小到大,像這種場面他見多了。
封不覺的推理能力是閱讀癖變得純后所產生的衍生品。他是個很聰明的人,十六歲那年在學校里做測試的得分是138,左右半腦正好各占69分的平衡型思維。和140以上那種“超常”的天才相比,他依然是劃分在正常人群里的,但其觀察、記憶、理解、推理的能力可謂訓練有素,絕非常人可比。
正如柯南道爾先生借福爾斯之口所說,優秀的偵探除了淵博的知識和經驗以外,更重要的是正確的推理技巧。文中的福爾斯總是在不余力地宣揚著自己的那套“演繹法”,而封不覺顯然是一名忠實擁躉。
他的閱讀癖就來源于夏克的另一套理論:將知識當做儲備品,把大腦當圖書館來管理,不重要的東西就掃出去忘掉,次要的東西放進閣樓里,需要的就留在唾手可得之。
這看似是一種理想化的記憶習慣和思維模式,其實通過一定的訓練,確實是可以做到的,封不覺便是一個自學才的典型。
這世上有許多說來簡單做來難的事,比如每天在家做幾十個俯臥撐就能不知不覺變男,每天背幾個單詞就能輕松過四六級,每天寫個幾千字存稿就能為大神之類的……如果人類自欺欺人的念頭有一個排行榜,這幾句肯定都排在前幾位。
一般人面對這種自律質的訓練,半途而廢的概率極高,但正所謂自古怪咖多奇才,封不覺就是堅持下來的數人之一,最終將閱讀和推理變了習慣和嗜好……
“呃……瘋兄所言極是,按照這個思路去找,總比我們出去以后在城里轉要強。”龍傲旻這話的后半句是對著孤獨小哥說的。
“啊……啊?哦,好……好吧。”孤獨小哥剛回過神來,事實上,他都沒有完全跟上封不覺的語言和思路,不過卻產生了一種“雖然不太明白,但這家伙好像很厲害的樣子”的覺。
五人隨即便了,龍傲旻走在最前面,封不覺隨其后告訴他該從哪個出口回到地面,并且負責在上去以后指明大概的方向。
經過一條寬敞的安全通道時,封不覺竟發現了一個貌似彩蛋的設置,就在通道墻面上一個接一個的廣告牌中,竟混著一幅驚悚樂園的游戲廣告。
走完通道右轉,眾人便看到了斜上方的出口,這一段坡有一軌向上的自扶梯,不過已經停止了,兩側還有兩排可供步行的普通扶梯。
他們拾級而上,來到了城市的地面上。月朦朧,城里的燈火很稀疏,街上停了很多車,但全都是熄火狀態,路邊建筑上的廣告牌、營業場所和民宅中的燈全都暗著,唯有街上的路燈還在正常工作。
雖然沒有行駛中的車輛,但吸進口鼻中的空氣覺還是十分渾濁,眼前仿佛有一層霧氣氤氳繚繞,使遠的景難以看得分明。
在地鐵站里的時候,頭上有頂,四周有墻,而且是地下的環境,眾人倒也沒覺出什麼來。但來到開闊的地面上以后,四周難以名狀的詭異氣氛……那種異常的靜謚,簡直能使人窒息。
五人中有四人的驚嚇值都已有了起伏,穩定值于5%到15%不等,面對恐懼時的各種征也已在他們上逐漸顯現。
“沿著這條路走,經過四條街以后左轉,然后一直向前就是了。”封不覺的語氣聽上去倒是很平常,完全沒有影響的樣子,迅速認清了路面上的幾個地標,想好了路線。
龍傲旻拿著他的盾牌,點點頭,繼續頭前帶路,其余四人走在后面。眾人都不說話,戒備著,聆聽著,盡量走在接近路燈的人行道上。
黑暗中會時不時傳來疑似野的呼吸聲、窸窸窣窣般的低語聲、若有似無的笑聲。反正無論哪一種,都讓人聽得見,卻聽不清。
龍傲旻每隔幾十米就會回頭看看,他越看越覺得不對勁兒,“我說瘋兄……你在現實中應該是高危職業吧?”龍傲旻問道。他一路練到十級,還真沒見過有像封不覺這樣的玩家。恐懼這種事是很難掩飾的,但封不覺連眼神中都不半點懼,可見他不是裝膽大,而是真不怕……結合剛才犀利的推理,龍傲旻甚至有點懷疑封不覺在現實中是職業特警之類的人。
“藝家。”封不覺不溫不火地回道,仿佛他說的是實話似的。
王嘆之懶得,據他所知,封不覺對外宣稱的職業一般就兩種:藝家、大文豪。無論以那種觀點來看待他的行為,這兩種回答都很欠揍……
龍傲旻完全沒想到會聽到這種回答,一時不知怎麼接茬兒,孤獨小哥在后面又發話了:“哪兒有人會‘自稱’為藝家的啊?”
“那我可以換一種說法。”封不覺接道:“我是一名有較高審能力和嫻創造技巧并從事藝創作勞而有一定就的藝工作者。”
“這不就是把這三個字解釋了一遍而已嗎!”
“比起直接說那三個字,顯得謙虛了一些不是嗎?”
“明明更囂張了好不好!”
寂寞在一旁笑了起來,孤獨撇撇,對說道:“他不裝傻我能吐槽嗎?”
這時,封不覺突然停下了腳步,并快速從其行囊里拿出了【馬里奧的管鉗】,“嗯……才剛剛緩和了一下抑的氣氛,就有麻煩的東西來了。”
龍傲旻幾乎和封不覺同時看到了黑暗中有兩道影子一閃而過,但他只看出了個大概的廓,也不曉得那些是什麼玩意兒,反正八是某種怪。
“看型像畸形的嬰兒,雙臂前端是小型的鐮刀,速度快的,數量方面……應該不止一個。”封不覺淡定地敘述著,并且手持管鉗向黑暗中欺近。他此刻還不知道,說完這幾句話,自己的偵查專就被開啟了。
老話說:寧惹閻王,不惹木匠’,木匠不是拉個木板做個門,搭個桌子,那叫木工!通陰陽,懂風水,能使家宅興旺,亦能讓暴斃橫死,這纔是木匠!原本我或許一生都是個普通的木工,直到奶奶給我一本神秘古書……
我家有兩把刀,一把剝皮,一把剔骨。爺爺一直將那兩把破刀視若珍寶,整日上香供拜,對此我很是不解。直到那一天,我用那兩把破刀宰殺了一頭狐貍,災禍降臨后,我才明白那兩把刀所代表的是什麼……
我拿著信物找到了定親的女孩兒,可我不知道的是,我們倆就只剩下……七天的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