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檀描金桌上擺上了四葷四素八菜一湯。
膳房那邊早就預備下了,這會子曾青一傳膳,那邊就立馬開火,將膳食送了過來。
聶青青一早被起,又跑了這麼大老遠的一段路,早已的前后背。
此刻見面前這麼一桌味佳肴,忍不住咽口水。
朝司空霖出一個甜的笑容:“皇上……”
“吃吧。”
司空霖一看的臉就知道想說什麼,索直接讓一起用膳。
“臣妾謝過皇上,皇上您真是大好人。”
聶青青夸獎的話跟不要錢似的禿嚕了出來。
司空霖哼了一聲,拿起筷子。
聶青青的吃相格外香,吃得快吃得多,但是并不狼狽,膳房今日做了一桌子的好菜,燒鴨、魚、水晶鵝、什錦丁,脆筍、山藥、豆腐、炒木耳,而且居然還有一道龍眼大小的包子,那包子不過比茶杯略大一點,皮薄厚,湯飽滿。
聶青青吃得渾都仿佛在冒泡泡。
司空霖原本覺得今日這些菜不過尋常而已,可瞧聶才人吃得這麼香甜,不心頭疑。
有這麼好吃嗎?
他看了眼包子,曾青會意,夾了一個龍眼包子放到司空霖碗里:“皇上您嘗嘗這包子。”
司空霖嘗了一口,這包子是豬蝦仁餡的,里面還加了木耳丁、蘿卜,面皮韌,麥香味十足,那餡料Q彈有嚼勁。
膳房的手藝倒還不錯。
司空霖道:“這包子做的還不錯,當賞。”
曾青樂得兩眼都瞇一道隙了,膳房賞不賞的他倒不在乎,他在乎的是主子心不錯了,能用的下膳食了。
曾青意味深長地看了下聶青青,這聶才人倒是有幾分福氣。
司空霖用完早膳后,就想把聶青青打發走了。
聶青青依依不舍:“皇上,臣妾舍不得您。”
“來,你舍不得的是我嗎?”司空霖喝著茶,冷笑著揭穿聶青青試圖再蹭一頓午膳的念頭。
聶青青死鴨子,“臣妾的確舍不得您嘛,再說有臣妾在這里陪您多好啊。”
“我還有事,哪里有閑工夫陪你玩。”
司空霖不耐煩地揮揮手,一副自己很忙的樣子。
聶青青看著殿的木料,墨斗、刨子等,“您有什麼可忙的啊,不就是忙做這些東西嗎?您又不上朝。”
司空霖面無表地看向聶青青。
春華心里對自家才人那是敬佩的五投地,您這可真是膽子,敢這麼說皇上。
聶青青自知說錯了話,心虛地起:“好吧,臣妾告辭了,您好好忙,您要是想臣妾了就派人去傳臣妾,臣妾立馬過來。”
膳房這邊的手藝可比膳房那邊的好多了。
“放心,我想不起你。”
司空霖不留面地說道,“朕每日要勞那麼多國事,你一個小小才人哪里能讓朕惦記著。”
這番不留面的話,倘若是個心思細膩的人早就傷心的兩眼汪汪。
聶青青是個臉皮厚的,當下不但不挫,反而還甜道:“沒事,皇上您忙,臣妾惦記您就行。”
司空霖耳一紅,角抿了抿,哼了一聲。
聶青青依依不舍地走了,一步三回頭。
曾青哎呀了一聲,“皇上,這聶才人對您是之骨啊,您瞧瞧多麼舍不得您。”
司空霖沒好氣地白了曾青一眼,抬腳去了書房,他今日本來心不佳,蔣大將軍上了折子,聲稱蠻夷叩邊,領兵跟蠻夷打起來了,因為將在外,君命有所不,故而打了個半個月才上折子要糧晌。
如果真是蠻夷,司空霖二話不說就會撥糧草過去,可那蔣將軍分明是養寇自重,司空霖心里豈能不窩火?
這也是他今兒個沒心思用早膳的緣故。
但出了聶青
青這麼個岔子,司空霖的煩悶一下去了不,也有心思去理這件事了。
速則不達,他很想清除掉蔣將軍跟他的黨羽,但是現在不是時候。
“蠢貨,蠢貨,你父親聰明一世,怎麼養出了你這麼個兒?”
太后想不到,自己一時神不濟,疏忽了而已,麗妃就能闖下這麼大的禍事來。
拍了下桌子,茶盞一抖,茶水濺落了一地,暈染了地上鋪著的哆羅呢福祿壽地毯。
麗妃梗著脖子,即便知道自己做了錯事,也不肯承認:“太后娘娘,臣妾怎麼就是蠢貨了?分明是皇上縱容那聶才人,皇上先前表現的如何不近,現在不也是一副□□熏心的樣子!”
麗妃臉上出嫉妒、不滿跟不屑,但又有些不甘。
自恃容貌素來艷冠群芳,可從年歲小的時候,經常宮,太后幾次三番讓跟皇帝相,皇帝都看不上。
倘若只是對所有人都如此那還罷了,偏偏對一個不過有幾分姿的聶才人這番與眾不同!
“哀家難道不知皇帝偏心,但你要有本事讓皇帝偏心你,哀家才懶得管你。”
太后對麗妃的那點兒小心思是了如指掌,“原本還以為你長進了,至知道主討好皇帝了,沒想到還是這幅蠢樣子。早知如此,哀家就讓靈珊進宮了。”
“哪里比得上我!”
麗妃氣惱地頓足說道。
太后眼皮一抬,上養尊優多年的氣勢得麗妃頓時不敢造次,等麗妃安靜下來,太后才從鼻子里哼了一聲,“靈珊是不如你貌,可至勝在聽話。”
“你別忘了你爹你娘讓你進宮來是為了什麼。”
“姑姑,麗兒都記得,是為了咱們蔣家的千秋富貴。”
麗妃徹底老實了。
“你明白就好,你要知道蔣家養你花了那麼多心,就是為了一家子的富貴,你若是能得寵,懷上龍胎,生下皇子,將來便是你要折騰司空霖,哀家也不計較。”
太后拍了拍麗妃的手背,意味深長地說道。
麗妃聽話地點頭,“麗兒明白。”
“皇上讓你抄書你就抄書,趁著這段時間你也好生準備一下禮,年底就是他萬壽節,到那時候,你送上一番賀禮,他豈能不高興?”
太后挲著麗妃年輕的臉龐:“再加上你這番花容月貌,不會有男人會拒絕你的。”
麗妃臉頰微紅。
又道:“可那得到年底了,太后,您的壽誕就在下個月了,要是臣妾趕不及出來怎麼辦?”
今年太后壽誕,麗妃早已準備好要艷群,練了小半年的劍舞,還打聽知道林妃會彈琴賀壽,倘若自己無法出席,讓林妃獨,麗妃豈不是要氣死了?
“這你就不必心了,到那時候如果你還沒抄書完,哀家就跟皇帝要一個人,讓他特許你出來賀壽。”
太后笑道:“這種事皇帝還是不會駁了的。”
的確。
本朝以孝為先。
何況皇帝跟太后還不是親母子,在孝這方面就更加不能讓人置喙。
太后本是想讓皇帝,后宮眾人每日來請安,奈何上頭著個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常日閉宮吃齋念佛,免了皇帝、后宮的請安,太后自然不能越過太皇太后。
如今每旬一次的請安還是太后以后宮無后為由要求來的。
麗妃這才放心了,帶著滿腹的委屈離開慈安宮。
另外一邊。
許姑姑在看到聶青青跟春華平安回來,心里的石頭總算落地。
無奈地看著聶青青,嘆了口氣。
聶青青有些心虛,出門之前許姑姑千叮嚀萬囑咐,恨不得讓去了當個聾子瞎子啞。
可倒好,一去就惹出了大禍。
麗妃娘娘追著聶才人滿皇宮跑這件事簡直就跟了翅膀一樣傳的到都是,許姑姑不必
出門打聽都能知道。
“姑姑,是我一時莽撞了。”
聶青青腳尖點地,背在后的雙手都快打結了。
春華想開口求,卻被許姑姑瞪了一眼,張了張,也不敢開口了。
許姑姑向來很罵人,對人很和氣,可越是這樣的人發起脾氣來,才越發人害怕。
“聶才人,您可知道今日倘若不是皇上護著您,麗妃娘娘要您的命那就是一句話的事。”
許姑姑看著聶青青,心里發,但還是著語氣開口。
聶青青點頭:“我知道,是大將軍的兒,又是太后的侄,打死我都像是打死一條蟲一樣。”
這不是很清楚嗎?
許姑姑無奈,“那你怎麼還跟頂上了?”
“可是,姑姑,那是一條人命!”聶青青握了手,“我知道這宮里不把人命當回事,如果發生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我可以當做不知道,但是我無法忍有人因為一點兒小錯被打死在我面前。”
“那樣的話,我跟麗妃、跟林妃們有什麼區別?”
許姑姑一肚子勸說的話在這一番話跟前瞬間都說不出來了。
了,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該勸聶才人嗎,勸說隨波逐流,只求自保?
不知為什麼,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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