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加央的名字是容姝從烏音珠里聽到的,他是草原的王,承載了所有烏邇子民的希。
容姝道:“耶律加央,用大楚話說是耶律加央。”
耶律加央嗯了一聲,又指了指容姝。
容姝明白這是在問的名字,“容姝,我的名字是容姝。”
耶律加央點了點頭,原來容姝,不是晉。
耶律加央還分不太清名字和封號,他抿了下,開口道:“容姝?”
容姝眼睛亮了一些,笑著點了點頭。
耶律加央又不是不會說,這樣純粹為了逗容姝玩兒。
一中午學了不詞,飯也吃了,耶律加央該走了。
夸菜好吃的話下次再說。
耶律加央站起來喊尼瑪進來,尼瑪很快從帳篷外面鉆進來,語氣畢恭畢敬,就是聽著沒什麼力氣,“王上。”
耶律加央吃了午飯,他可是著肚子的,帳篷里飯菜又香,太饞人了。
尼瑪看了一眼,只聽耶律加央道:“時候不早了,走了。”
尼瑪哎了一聲,只能道:“王妃,王還有事要忙,改日再來看您。”
這是尼瑪費心學的一句大楚話,雖然說得磕,但好歹音是對的。
容姝愣了片刻神,遲疑地點了一下頭,送兩人出去,等人走遠,容姝問道:“那個高個什麼來著?”
耶律加央管他尼瑪?
金庭:“回公主,好像尼瑪。”
容姝若有所思,拍了拍口,“你倆快吃飯吧,吃完把碗筷收了。”
金庭玉階守在外面提心吊膽的,幸好耶律加央吃完飯就走了。
容姝道:“你們別擔心了,王就算來了,也不會說什麼,放心好了,他不會說大楚話。”
————
這頓飯耶律加央只吃了七分飽,他回去又吃了一塊烤。
比不得容姝烤的,但能填飽肚子。
沒吃飽,回來又吃一頓,說出去該被人笑話。
尼瑪狼吞虎咽,他不敢笑話耶律加央,只能盡職盡責地想,下回一定多送點,這樣王能多吃點,說不準他還能混口飯吃。
王妃做的飯聞著就香。
耶律加央吃到八分飽,他肚子,心里想著,等他再學幾天大楚話,就能問容姝和土豆怎麼做好吃。
大楚話還不好學,還至于和烏音珠一樣。
明天尼瑪要是提起去看看王妃,他就過去看看。
耶律加央灌了一大口青稞酒,然后提著弓箭出門,反正閑著無事,不如去山里打獵。
烏邇人養的牛羊馬匹,大部分來自母羊母牛們生的小崽子,小部分的是從山里捕獵到的野山羊野牛野馬。
那些野難馴,如今有大片牛羊的烏邇人不愿招惹它們。
耶律加央的馬就是前兩年自己訓的,名青提,是匹青驄馬。
他愿意往山林里跑,喜歡打獵,更何況現在要多養二十多個人,他要打更多的獵才行。
耶律加央把青提留在山林外,一人進了林子,過了半個多時辰,提了兩只野兔子出來,今天準頭不太好,就打了兩只兔子。
不過,還撿了兩個小東西。
耶律加央低下頭,懷里抱著兩只雛鷹。
黃黃,一細的,也不知道爹娘去哪兒了,眼睛閉著,要不是他給弄下來都快死了。
這種東西容姝可能喜歡,要不喜歡就給烏音珠養。
————
兔子自然讓尼瑪送給容姝。
容姝的晚飯是麻辣兔丁。
尼瑪送來兩只兔子,炒了一大鍋,其中一份送到了王帳。
帳篷里滿是麻辣鮮香,鮮紅的辣椒,一顆顆花椒,兔過油鍋炸了一遍,外表金黃,又染上了辣椒的紅,聞著就忍不住咽口水。
容姝臉被辣味熏得有點紅,在草原上能吃到麻辣兔丁,也是不容易。
兔子剔骨剁小丁,蔥姜水腌制去腥,拌淀面,保證每個兔丁上都裹上薄薄一層,然后寬油中火炸的每面金黃。
麻辣兔丁自然不了花椒和辣椒,這兩樣來的路上買了不,用起來不心疼。
一勺油,蔥段姜片蒜沫炒香之后把干辣椒和花椒放進去,川菜講究大火炒,金黃的兔丁在鮮紅的辣椒段中翻滾,熱油讓邊角變得更脆,也深深鎖在丁中。
這樣的一盆麻辣兔丁,配上白米飯最好不過。
容姝給耶律加央盛了三碗飯,耶律加央年不知米飯貴,放著沒吃,吃的是瑪吉婆婆送來的青稞餅。
雖然耶律加央吃過辣椒,但長這麼大,還沒吃過這麼辣口的東西。
才吃了一口,額頭就辣出汗來。
香和麻辣味織在一起,耶律加央頭腦發熱,青稞餅有些,配麻辣兔丁并不好。
耶律加央手盛了碗飯,雪白晶瑩的米粒顆顆分明,又帶著點糯,一口正好下了辣味。
不似青稞餅的筋道的口,但是更加爽口。
尼瑪吃不慣辣椒,他一口兔丁一口烤,混著吃就沒那麼辣了,他見耶律加央眼里空空,問道:“王,您怎麼了?”
耶律加央搖了搖頭,“沒事。”
他夾了一筷子兔丁,心想,容姝做兔子也好吃,吃著,又沒土腥味,辣是辣了點,但讓人罷不能。
米飯也還湊合。
兩人把一盤子麻辣兔丁吃完,又把瑪吉婆婆送的烤和青稞餅吃,于他們而言,容姝做的飯,好吃是極好吃的,但填不飽肚子。
吃得多饞癮還大。
耶律加央吃飽,沒忘帶回來的兩只鷹,喂了水和,看著神了點,只不過,草原山林里的野,小時候都兇的。
也不知道容姝喜不喜歡。
耶律加央打算把兩只鷹養壯實一點再給容姝送去,算是這陣子午飯晚飯的謝禮,可第二天,尼瑪去送食材,快中午的時候還把飯盒拎了回來。
尼瑪興沖沖道:“王,今天的飯可香了,是燉羊。”
燉,顧名思義,大塊大塊地燉,是耶律加央最喜歡的吃法之一,大口吃大口喝酒。
耶律加央臉上不見多高興,“哦。”
另一邊容姝們也吃過中午飯了,容姝把隨侍喊來,問了問地里的況。
原本開了一畝六分的荒地,一半種了蘿卜,一半種了白菜。
后來容姝了點辣椒籽,所以又開了五分地種辣椒。
過去半個多月了,容姝也不知道地里的菜長得怎麼樣。
隨侍是大楚皇宮的醫,隨行是怕長公主生病,現在長公主安樂康健,他就跟著開荒種地。
“回王妃,蘿卜白菜已經發芽了,有手指那麼高了,白菜很,可以先吃一些,辣椒苗也拱土了,過不了多久就能長大。”
白菜要一顆顆種,可撒種是一片片撒,地里一片綠苗,所以要把長得小的,瘦弱的秧苗掐掉,蘿卜辣椒也是。
八分地的白菜苗吃也吃不完,烏邇的牛羊都吃牧草,容姝道:“那問問別人要不要,若是要的話就送出去。”
菜地好開,若是烏邇人要的話就種上,留著自家吃。
太醫道:“全憑王妃吩咐。”
隨侍有繡娘織娘,容姝把們過來問問冬皮靴做的怎麼樣了,在烏邇,有大把大把的時。
長公主陪嫁還有兩個廚子,只不過人在烏邇,多米菜,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了。
不過他們也有事干,容姝讓他們和烏邇人學做酪黃油。
烏邇沒有油料作,日常吃的油都是油,牛油羊油油和黃油。
而牛油羊油的味道重,烙青稞餅用的多是黃油。
容姝要油黃油可不是為了炒菜,而是為了做甜點。
帶來了糖和蜂,烏邇不愁沒有牛,可以做各種各樣的甜點。
畢竟是宮里的廚子,學東西極快,沒過幾天就給容姝送了小半筒黃油和一大碗油。
明亮澄凈的,看著細膩恍若綢緞,沒加白糖,所以聞著味重。
容姝讓金庭拿幾個蛋出來。
蛋糕蛋糕,自然離不開蛋。蛋清蛋黃分離,蛋清分多次加糖,用筷子攪拌,直到淡黃清的蛋清變白膏狀,里面全是細小的空。
在這兒可沒有泡打,所以蛋清要打的格外細膩。
筷子挑起的彎鉤立而不倒,這才算了。
金庭玉階都是心細的人,慢慢來,天黑之前把蛋清打好了。
剩下的蛋黃放許面,攪拌均勻,用細篩過一遍,然后分次拌在打發的蛋清里,土蛋的黃被蛋清的白沖淡,是極好看的淡黃。
這里面還加了牛和葡萄干,還沒就盼著吃了。
容姝給鐵盤里鋪上油紙,把蛋糕糊倒進去,烤箱沒有,只能用碳爐架上大鍋蒸。
送來的油是膏狀,還要加糖打發,三個人換著來,手都快晃斷了。
但是聞著帳篷里的甜香味,就覺得沒那麼累了。
于金庭玉階而言,只要是公主吩咐的,必須給做好,更何況還有吃的。
來烏邇的一路上都在擔心,到了烏邇也放不下心,只有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心才安下來,才有片刻的歡愉。
蛋糕蒸的差不多了,黑漆漆冷颼颼的夜里,晉公主的帳篷里出現一濃郁的甜香。
未經烤制的蛋糕有點像蒸糕,比蒸之前大了一圈。
圓圓的,鼓鼓的,嵌著的葡萄干陷在里面,上面蒙了一層蒸汽。
蒸汽隨著香味爭先恐后地涌出來,容姝許久沒吃蛋糕了,恨不得立刻拿出來。
金庭玉階哪兒會讓容姝手,墊了塊布把蛋糕端了出來。
淡黃的蛋糕里面有孔,搖搖晃晃巍巍,容姝拿刀切了小塊,塞進里。
綿綿甜。
到底是做的多,就算工簡單,做的也好吃。
“你們也嘗嘗,晚上吃了辣的,吃點甜的正好。”
嫁妝有不瓷,把蛋糕切好放進去,上油,好看又好吃。
還能當明天的早飯。
容姝怕夜里積食,吃了一小塊就不再吃了,洗了手,問:“要不要給王送一點?”
從前只送中午飯,今天還送了晚飯,要給耶律加央吃嗎。
容姝想了想,“送一點吧,還有烏音珠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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