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新家一切都好，有自己單獨的房間，房間雖然沒有臺，卻放著一個大大的書柜，書柜旁邊就是一個飄窗，放著小木桌，專門給聞歌看書的時候用。

徐麗青對也非常好，無微不至，也總是很耐心。

對更是投注了很多力，比如：每個周末都會帶出去周邊游。

也很忙，但即使這樣，每天都會盡量準時的回家，陪一起吃飯。

因為這個家的男主人并不經常在家的原因，徐麗青很下廚，除了剛住進來的那一個星期，親力親為之后，漸漸地，又開始從外面的餐廳帶飯回家。

徐麗青給的零用錢很慷慨，聞歌很會用這筆錢，就算用了也會記在小本子上，多余的就存進儲蓄罐里。

才幾個星期而已，的儲蓄罐就已經有了一定的分量。

……

溫遠說的幾個星期，聞歌等了很久，也沒有等到。

聞歌到新家沒多久后，他就出差了。

不知道他是不是跟徐麗青說了什麼，第二個星期，徐麗青就幫報了一個數學輔導班，周六上午補習數學，下午學畫畫。

原本徐麗青是想去學鋼琴的，但聞歌對音樂這方面的東西實在是有些遲鈍，至于樂，唯一興趣的就是架子鼓……

幾廂衡量之下，徐麗青才放棄讓學鋼琴的想法，放任不管地由著聞歌挑了個不為難的……畫畫。

但讓聞歌有些頭疼的是，除了，班上還有兩位同學也在遠方藝樹學畫畫。

一個是白君奕，另一個是朱清婉。

作為半路來，并且零基礎的聞歌，有些不想見人了。

也就是那時，聞歌察覺到，徐麗青對于，還是有要求和期待的，希自己變想象中的那樣。

雖然不強烈，卻似一簇在灰堆里的火種。

———

一個月后。

初冬。

A市作為北方的城市，秋天漫長又凜冽，支了冬季的寒冷。

以至于真正的冬天來臨時，聞歌還有些不知所覺。

時間過得飛快，還沒從金黃的落葉鋪灑整個A市街道的景中緩過神來，就看見清晨上學時，去學校的必經路上結滿了白的冰霜。

綠草懨懨的，泛著枯黃，糙又干癟。

聞歌呼拉一下騎車過去，準備提前到學校準備紀檢。

冬日的天時已經開始漸漸短，才放學沒一會，天就已經沉了下來，聞歌還在公告欄那一紀檢匯報上寫班級排名。

期中考試過去后，每班的紀檢人員做調整。

聞歌自薦，班主任考慮了一下綜合的素質水平后，便推薦了聞歌當紀檢。

現在，的名字，每天都會出現在公告欄下方。

只是當初那個說要看見它的人，卻跟憑空消失了一般，再也不見人影。

沒有去酒店找他，也沒有打過電話。

害怕那樣會顯得很不懂事，小叔不喜歡不懂事。

但聞歌也沒有真的那麼淡定，這一個月里，幾乎每個星期的星期天都會拿著他給的鑰匙，去他的公寓看看。

總期待著，一打開門，他就站在屋里。

也許正端著茶杯在喝水，低著頭眉目溫潤，看見時會大吃一驚。

也許，他只是站在那里，哪里都沒關系，只要在屋子里。

看見時，沒有一驚訝，自然地就像是他們從未分開一樣。

但每次，公寓里都安安靜靜的。

門口是翠綠盆栽，沐浴在下。

這個盆栽是聞歌故意從客廳移過來的，擺的位置正好進門后轉就能上。

無論是被嚇一跳，還是被絆一下，應該都能第一時間……知道是做的吧？

正盯著公告欄出神，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讓瞬間驚醒。

聞歌扭頭看去，后站著朱清婉和白君奕。

他們今天值班掃地，所以走得比較遲。

朱清婉正順著的目看去，好奇地問道：“聞歌你在看什麼啊，看得這麼認真？”

公告欄就在上下走廊的一面墻上，樓上高年級的學生正推搡著往下走。

聞歌正要回答，一抬眼，卻瞥見原本在樓梯上走得好好得一個男生，突然被另一個惡劣地推了下來。

猝不及防間，那人急急往后，跳下幾階樓梯。

因為收勢不及，又直直地撞向了正站在下方，雙手在牛仔口袋里的白君奕。

還維持著瀟灑俊逸的校草形象的白君奕一個沒有防備，表頓時裂，往前踉蹌了幾步。

饒是聞歌及時地偏了偏子，但還是被白君奕狠狠地撞了一下肩膀。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聞歌覺得自己就是那可憐的池魚……

捂著肩膀，狠狠地瞪了眼白君奕。

這人看著瘦瘦高高的，怎麼這麼有勁啊。

被人撞過來，居然還有那麼強大的殺傷力。

白君奕的眼睛也是一瞪，提高聲音吼道：“你瞪我干嘛，又不是我撞的你！”

聞歌冷哼一聲：“不是你是鬼啊？”

話落，轉就走。

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的朱清婉這才反應過來：“哎，聞歌，要不要一起回家？”

又不是不認識路！

聞歌背對著翻了個白眼，但上還是說道：“我往后門走，去寄信。”

這麼一耽擱，好像天又黑了一些。

夜晚總是來得這樣悄無聲息，一旦開始拉上帷幕，就像是潑了墨水的紙張，一點點，卻快速的，瞬間蔓延，浸潤。

聞歌去停車棚取了車，飛快地往后門騎去。

學校的門口原本是有信箱的，但工程隊把校門口的路重新鋪了鋪，連帶著那信箱也“鋪平”了。

此后聞歌往A市寄信，都要去郵局的門口。

已經有一個學期的時間，沒有收到隨安然的回信了。

不知道高考是否順利，也不知道的父母關系是否破裂，更不知道現在人在哪里，又過得好不好。

聞歌沒有多好朋友，隨安然是唯一一個看得比自己還重要的朋友。

A市的夜晚已經華燈初上，街道上車輛川流不息。

到都是下班，放學正往家里趕的行人。

郵局的大門已經關閉了，把信封小心翼翼地丟進信箱里，瞥了眼天，嘀咕了一聲：“要在天黑之前回家才行，不然徐阿姨看不見我得著急了。”

經過一個路口轉向，正好是紅燈。

聞歌踩著腳踏，目從旁同樣停下來等待的轎車上一一掃過。

直到聽見后車輛的喇叭鳴笛聲，這才回過神，抬頭看了眼已經跳轉綠燈的指示燈，一踩腳踏就往前飛快地掠去。

就在這時。

左手邊的路口突然傳出一陣尖銳的喇叭聲，聞歌順著聲音看去。

一輛白的保時捷正要通過路口，卻因為前面橫穿馬路的生急剎停了下來，車主正氣急敗壞地按著喇叭提醒。

那刺耳的喇叭聲，即使在車流眾多的路口，一樣穎而出。

聞歌的目掃過車前的生時，卻驀然一愣，的目一凝，幾乎是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住剎車，就在馬路的中間停了下來。

……

車有些安靜，只有電臺廣播的聲音在播報路況。

何興怕吵著大boss，聲音已經降到最低，但車什麼聲音都沒有，他又虛得雙打，干脆就一直開著廣播。

S市的盛遠酒店運營初期，因為沒有完全的決策者坐鎮，像是一盤散沙。

接到S市區域經理的工作匯報后，溫遠臨時飛了一趟S市，直到昨天才從S市飛回來。

到A市的時候正好是早上，連回一趟家都來不及，直接去了酒店。

一整天的會議，直到現在，才有片刻息。

溫遠閉目養神了一會，覺車緩緩停了下來，往車窗外看了眼，才知道是路口紅燈。

但轉瞬，他目一凝，皺著眉頭有些不悅：“怎麼是去溫家的？”

何興怔了一下，下意識就回答：“老板你不是一回家都是去溫家的嗎？”

溫遠閉了閉眼，聲音沙啞：“那是以前……”那時候聞歌還在溫家。

不知是想起了什麼，他又勾了勾角，那點煩躁也煙消云散，舒了口氣：“等會掉頭去我公寓吧。”

何興應了一聲，轉回頭，認真地看著車前方的路況。

就在這時，右手邊的路口一輛白的保時捷突然一個急剎停了下來。

接踵而來的就是持續不斷的喇叭聲，吵得溫遠又皺起眉頭，往外看了眼。

何興見溫遠興趣，立刻解說：“保時捷差點撞到人了。”

溫遠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正要收回目，卻恍然看見一道悉的人影就這麼莽撞突兀地越車道，不顧正在轉向的車輛，直直地沖了過去。

他的臉頓時一冷，危險地瞇了瞇眼，瞄了眼跳轉的指示燈，冷聲吩咐：“追過去。”

何興剛想說剛才騎車過去的人像是聞歌啊，此刻聽到溫遠的吩咐，幾乎已經確定了那個橫沖直撞的小姑娘就是聞歌，一句話也不敢多問。

幸好他停得就是最右側可以右轉的道路，臨時打起了轉向燈，轉彎追了上去。

聞歌剛才猶豫著確認那個生是不是隨安然，又猶豫著要不要追上去，等猶豫的這一會，那個生已經彎腰致歉，疾步走向了對面停在行道樹下，臨時停車位上的那輛黑轎車。

那輛車的車牌號，聞歌很悉，正是隨安然父親的車！

幾乎是立刻的，先于意識之前，已經轉了方向橫沖了過去。

到路口時，險先和一輛轉彎的來車撞上。

那刺目的燈，刺耳的喇叭聲，以及過車窗車主那憤怒的表，讓聞歌頓時一驚，這才有一后怕。

A市初冬的風已經帶上了L市寒冬時才有的刺骨涼風，吹在面上微微的疼。

聞歌背脊一涼，嚇出了一汗。

抬眸看著那輛車啟，駛離，從心底漫起一無力。

一咬牙，方向一振，右腳剛踏上腳踏板，還沒用力。

突然一只有力的大手扣住的腰，微一用力，就把從自行車上抱了下來。

一瞬的錯愕后，聞歌猛地轉頭看去，吃驚地舌頭都打結了：“小、小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