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彥明知他只是我白月的替,仍苦苦追了我兩年。
為了我的一句玩笑,跑去賽車,最后車禍傷了手,再也不能拉琴。
我著急忙慌地跑去醫院。
他滿懷期待地問我:「你是在擔心我嗎?」
我輕笑一聲。
「想多了,我是怕你這張臉毀容,畢竟你只有臉像他。」
1
我看著躺在病床上的江彥,腦子里面都是醫生剛剛說的話。
「他右手神經損,不能再過度使用了。」
「還能拉小提琴嗎?」
「怕是不能了。」
江彥四歲開始學琴,所有見過他的老師都說他天賦異稟,是不可多得的天才。
但現在為了我,這個天才的小提琴家,卻再也不能拉琴了。
我盯著床上這張和游緒十分相似的臉,沒注意到江晞月進到了病房。
江晞月的一掌下手不輕,打得我耳朵嗡嗡作響。
「你到底還要折磨小彥到什麼地步,能不能放過他?」
我了臉頰,沒有看。
「你怎麼不去問問你弟弟,是我不放過他還是他賴在我邊不走?」
「姜予寧,你不怕遭報應嗎?」
我無奈地笑了,還未開口,便聽到江彥的聲音。
「姐,你別說了。是我沒注意安全,不關予寧的事。」
江晞月見到弟弟醒了,趕忙問他如何。
「你都這樣了,還在替說話,心臟怎麼樣?有沒有覺不舒服?
「還有,你這次傷了手,萬一以后拉琴影響怎麼辦?」
我淡淡開口:「江彥,醫生前面來說,你右手損嚴重,可能不能再拉琴了。」
聽到我的話,江晞月惡狠狠地扭頭看向我。
「你在說什麼?就算是真的,你也非要在他剛醒就這麼直白地說出來嗎?你知不知道小提琴對小彥的意義?」
我聳了聳肩:「就算我不說,你覺得他自己沒覺嗎?」
「你!」
江晞月最看不得我這副樣子,又要沖上來打我,被江彥抓住了胳膊。
「姐,我沒事,正好我也不喜歡拉琴了。」
江彥苦笑了一下,看向我。
「予寧,我贏了,你還記得你答應我的事嗎?」
2
江晞月看到江彥對我的維護,生氣地離開了病房。
「好,我答應今年陪你過生日。」
聽到我的話,江彥又驚又喜,慘白的臉上多了幾分。
「那我可要趕好起來去準備給你的驚喜。」
我看著滿臉喜悅的江彥:「你不能拉琴了,就不怨我嗎?」
江彥眼神中閃過一瞬間的暗淡,但很快又恢復了原狀。
「我怎麼會怨你,我對你的心意你是知道的。」
心里有什麼地方被狠狠揪住了,但我還是面不改地扭過頭。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開車回家的路上,我想起來昨晚的事。
最開始是江彥來俱樂部訓練場找我,勸我回去早點休息。
看見他來,旁的隊友起哄道:「呦,這不是我們的江大公子?還沒到我們阿寧啊。」
江彥無視他們的話,只是守在我的車旁。
「予寧,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我敲著方向盤,看都沒看他一眼:「你姐姐不是說了嗎?和我這種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江彥,人得要臉。」
「你最近為了比賽,已經好幾天沒休息了,該回去了。」
「江彥,你有什麼資格來管我?」
眾人哄堂大笑,這兩年大家看夠了我和江彥的熱鬧,都在猜測誰會先投降。
但江彥卻毫不在乎別人說了些什麼。
「你們賽車手不是都拿績說話嗎?」江彥隨手指了一個我的隊友,「予寧,如果我今天贏了他,那你就跟我回去休息,然后答應今年陪我過生日。」
我掀起眼皮,淡淡看了眼:「你是不是腦子有病?你要賽車?」
「是,如果我贏了,你今天可以聽我的嗎?」
江彥略一點頭,目堅定。
被江彥指到的是肖俞,天賦不錯,但家境不太好。
在國外訓練了很久,后來跟我回國,也是為了我才來這里的俱樂部,一聽江彥的挑釁便立馬嚷嚷著比賽。
大家都知道江彥從不賽車,只是有個駕照,這無異于一場碾。
我下車走向看臺:「隨便你,你先贏了再說。」
開始前,我把手里的頭盔遞給了江彥。
他接了過去:「你是在擔心我嗎?」
我輕笑一聲。
「想多了,我是怕你這張臉毀容,畢竟你只有臉像他。」
3
比賽江彥贏了,因
為他不要命。
肖俞怕鬧出事來江家找他麻煩,最后放了水。
但江彥的手還是傷了。
想當初,江家父母同意他不繼承家業,是不想埋沒了他的才華,不知道他媽媽知道自己心的兒子再也不能拉琴后是何反應?
估計會覺得江晞月那掌還是打得輕了。
回到家我拿出冰袋,放在作痛的臉頰上,抱起了邊的布丁。
布丁是我和游緒養的狗。
我輕輕了布丁的腦袋:「布丁,你想爸爸了嗎?」
懷里的布丁蹭著我的手臂,了我的手。
「可是我想他了。」
我和游緒很小便認識,他住我們家隔壁。
小的時候,我爸很我媽。
「予寧」就是他起的名字,因為希我和媽媽一世安寧。
可后來他的生意越做越大,事就開始俗套了起來。
外面燈紅酒綠的生活充滿,很快就有不同的人找上門來。
他們發爭吵的時候,我都會跑出去自己待著。
游緒每次都能出現在我邊。
再后來就是離婚、分家,他們都有了不同的家庭。
但每個家庭我都是多余的存在。
更何況我還不學無,喜歡上了賽車,所以后來他們就只負責給錢。
我也樂得自在,因為自始至終都有游緒陪著我。
他會陪著我挑戰各國的賽道,學習保養車輛的知識,也會在我每一次比賽后送一束鮮花,不論輸贏。
我以為我和游緒會一直在一起,結婚、生子。
直到他查出癌癥,不到半年就離開了我。
4
網上說白月的殺傷力是 60%,死去的白月殺傷力是 80%,而熱中死去的白月殺傷力 100%。
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沒有辦法從游緒離開我的事實中走出來。
當然也不是沒想過去另一個地方和他見面。
但是因為游緒的爸媽,我還是打算好好活著。
中年喪子的夫妻一夜白頭,但他們待我極好,我為數不多的親都是他們給的。
為了替游緒照顧他爸媽,我努力參加各種比賽,用獎金盡可能給他們好的生活。
我邊的人換了一茬又一茬。
我挑選男友的唯一要求便是像游緒。
久而久之,悉我的人也都知道,我沒有放下游緒,只是在自欺欺人。
但我也僅僅是為了用這種不走心的,來填滿每一個想念游緒的晚上。
直到江彥的出現。
第一次遇見江彥是在倫敦,他在伯明翰求學。
我見到他的瞬間就愣住了神,因為我從未見過如此相似的兩個人。
后來經過多方打聽我知道了江彥的名字,也知道他不顧家里的反對堅持來學小提琴。
父母不支持,只有家里的姐姐資助他。
未經世事的男生太過好騙,認識不到兩個月,江彥就和我在一起了。
但越相我越能覺到,即使這張臉再像游緒,江彥也不是他。
正好國有家俱樂部邀請我,我便提了分手回國。
沒承想幾個月后,江彥追到了我的城市。
5
江彥是知道游緒的存在的。
第一次他跑到我屋子里面堵我,就從門口的隙里面看到了墻上掛著我和游緒的合照。
「喏,看見了吧,我當初之所以追你,就是因為你和我死去的未婚夫太像了。這下看到了,該走了吧。」
我站在玄關,抱著胳膊看向江彥。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是憤怒還是屈辱。
我都做好了他吵鬧的準備,沒想到江彥卻說:「沒關系,我不介意,正好我能代替他照顧你。」
我嘆了一口氣,早知道是個純男生,我就不招惹了。
「江彥,我再說一遍,我們結束了,我不喜歡你,我只是把你當作他的替代品,你聽明白了嗎?」
我面無表地看向他,語氣涼薄。
他卻像是沒聽到一般,盯著我,目熾熱。
「明白,那我就重新追你。」
老人說得沒錯,還真是烈怕纏郎。
在那之后,江彥每時每刻都出現在我的生活里。
有次去酒吧玩,他跑到隔壁卡座上目灼灼地盯著我,生怕別人靠近我一步。
為了讓他死心,我順手拉過旁的一個男生走到了江彥面前。
當著他的面親了上去。
結束以后還意猶未盡地了角:「看到了嗎?我喜歡這樣的,你能不能別來煩我。」
他愣了一下,眼眸低了低。
「看到了,你繼續,我擔心你路上不安全,我等你玩完送你回家。」
旁邊的朋友開始起哄:「阿寧
,沒看出來這弟弟對你可是真心的,這都能忍。」
「這就是狗嗎?嘖嘖嘖。」
我忍無可忍地瞪了那人一眼:「別侮辱狗。」
「江大爺,我要去開房是不是你也送我啊?那要不你順便幫我們把房費也付了?」
江彥聽完皺了皺眉,扭頭就走。
我以為終于消停了,正打算一醉方休,誰曾想他過了一會又回來了。
還拿了張房卡,遞給了我:「這家酒店環境不錯,我讓他們給你準備了解酒的茶在房間里面,我就先走了。」
眾人哄堂大笑,我盯著五十的燈照著的江彥背影,笑不出來。
我拉住了江彥的手。
「你不是說喜歡我嗎?證明給我看。」
6
那晚之后,我和江彥還是沒有復合,因為他姐姐江晞月找到了我。
上來第一句話就是:「請你離開江彥。」
我看著保養致,面容姣好的孩,不疑:「你不應該給我開個支票,或者威脅我一些什麼嗎?妹妹你怎麼不按套路出牌,沒看過言小說?」
「你果然是個慕虛榮的生。」
「行行行,你說得都對,那麻煩你替你弟弟找一個不慕虛榮的生,然后離我遠一點。」
「我知道你有個死了的未婚夫,還知道你爸媽都不要你了,說不定就是你克死了你的未婚夫。」
我撇了撇:「你不是第一個這麼說的人。」
江晞月沒想到我沒有惱怒,還油鹽不進,最后還是被江彥給拽走了。
我以為江彥會為了應付家里消停一段時間,沒想到隔天就出現在了我旁邊。
在那之后,江彥就為了我召之即來,揮之即走的存在。
他回國以后開了幾場演出,每次演出最后致辭都要向我表白。
江彥每次都邀請我前去,而我一次也沒去過,只是從新聞的視頻里面看到一些片段。
后來大家都說,江彥是個小提琴天才,唯一的缺點就是腦晚期。
但大多數的人都在看笑話,看是我先被江彥打,還是江彥先放棄。
7
我最終還是沒能去給江彥過生日。
因為游緒的母親生病了。
他媽媽摔倒在了浴室,其他沒有什麼大礙,只是右骨折。
保姆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正在去江彥生日會的路上。
接完電話我便掉頭開往了反方向。
安頓好游緒的父母,我才看到了手機上一堆的未接來電。
大多數都是江彥的,還有幾個隊友的電話。
其中一條是一組消息和圖片。
「阿寧,你這次是真的有點過分了。」
圖片上的江彥站在舞臺的中央,眼里全是落寞,邊還包圍著鮮花和各類的賽車模型。
我打電話過去才知道,生日會已經散場,江彥本來是打算再一次向我表白的。
他搜集了很多珍藏版的賽車模型,有些是高價買來,有些甚至是低聲下氣求來的。但卻沒等到我,我在答應好的日子里面失聯了。
而這個表白的機會是他用自己拉琴的手換來的。
我盯著手機上的圖片,心中麻麻,好像被厚厚的磚頭著。
游媽媽看出了我的不安:「小寧啊,你要是有事就去忙,阿姨有叔叔和護工,你不用在這里守著。」
我勉強扯出一笑容:「沒事阿姨,我陪著您。」
游媽媽拉過我的手。
「小寧,別怪阿姨多,我看到新聞了,有個江彥的孩子在追求你是嗎?我看著那孩子好的,你也要多考慮考慮自己的事。」
「阿姨你不用擔心,我能照顧好自己。」我幫掖了下被子,「我和江彥,只是朋友。」
「唉,到底是我們耽誤了你。」
「阿姨你別說這樣的話,從小到大您和叔叔對我就像兒一樣,現在有什麼耽誤不耽誤的。」
我怕在兩位老人面前失了態,連忙借口費,離開了病房。
出門前我看到了拐角一個悉的影,追上去一看。
果然是江彥。
相顧無言。
他還穿著禮服,眼睛紅紅的,我不知道他剛剛在病房外面聽到了多。
那一瞬間,我慌了神。
「生日快樂,江彥。
「抱歉,況特殊,沒有趕過去。」
江彥盯著我,眼睛里面是我讀不出的緒。
「沒關系,我理解。」
我看著眼前的這個男孩,鬼使神差地說道:
「江彥,你的表白我一次都不在場。
「你要不要考慮,補給我一次。」
8
江彥的眼
睛一下子亮了起來,是我這兩年從未見過的喜悅。
「當然可以。」
我出手了他的頭發。
「謝謝你的那些模型,可我喜歡更喜歡海邊,也喜歡煙花。
「就等我下周比賽結束那天,怎麼樣?
「你知道的,那場比賽對我來說很重要。」
下周的比賽本來只是俱樂部之間的友誼賽,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打算退役,所以我也把這場比賽當作自己最后的一場告別儀式。
但參賽選手里面有我的死對頭,梁氏公司栽培的歸化選手。
之前一直被我在各大賽事上制,可這次他們一早就放出風聲,想看我這次比賽認輸。
江彥聽到比賽,眼中閃過了一猶豫,但還是藏起了緒。
「好。」
后來幾天我便在醫院和俱樂部兩頭跑。
沒有聯系江彥,只是聽說他買了很多的煙花。
聽說他父母知道了他不能拉琴的事,他回家,不然就斷了他的經濟來源。
我沒有問他如何理,只是在比賽前收到了他的消息。
「予寧,比賽結束,我在場邊等你。」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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