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沒有他柳醫生，而是直接的柳謙修。蕭蕓看了慕晚一眼，覺得有些眼。人總是能讓人印象深刻，蕭蕓很快就記起來慕晚是誰。

上次在浴室摔倒紮到部，當天晚上就逃院喝酒，結果被柳謙修送回來的那個人。當時喝醉了，掛在柳謙修上，像個妖一樣，至今還有醫護人員討論當天的盛況。

所有人都傳其實是在追柳謙修，然而出院的時候也沒什麼結果，現在沒想到追到醫院來了。

蕭蕓不喜歡主的人，總覺得靠著喝醉酒掛在男人上死纏爛打不下來的人，太隨便了。

笑容微收，蕭蕓也收回了放在慕晚上的視線。

慕晚站在他下一層臺階上，其實不矮，有一米六八，不過相對柳謙修接近一米九的高，還是差了一大截。尤其現在還站在下面的臺階上，抬頭看柳謙修都要仰著頭。

「你幾點下班？」慕晚短短地看了一眼蕭蕓，問柳謙修道。

下頜抬起，下尖巧，脖白皙漂亮。仰頭仰得累，柳謙修簡單地說了一句：「馬上。」

慕晚笑容加深，輕飄飄地說了一句：「我等你。」

旁邊的醫生，因為這句話表微妙地變了變，慕晚眼睛的餘剛好掃到。

原本收起的笑容再次綻放，不過比剛剛更為矜持端莊，蕭蕓道：「既然你有約那就算了。」

柳謙修微一點頭，對說了一聲不好意思，語氣裡滿是冷淡與客氣。

若不這樣說，柳謙修也會拒絕，蕭蕓及時止損。微微一笑，視線看向慕晚。後者出於禮貌和點了點頭，蕭蕓禮貌回點，然後起去了急診大廳。

慕晚目送著醫生離開，兩人這一點頭一抬頭的流，到了醫生對的輕視。醫生對柳謙修有所企圖，看到也應該是有敵意的，而不該是這種盲目自信式的輕視。想要的不出手去追，端著架子矜持等待，就算近水樓臺，也得不了月。

慕晚輕笑一聲。

柳謙修換好服，慕晚隨著他上了車，將安全帶拉上，慕晚看了一眼急診大樓。急診大樓前，醫生又出來了，視線投向了他們所在的方向。

安全帶「啪嗒」一聲響，慕晚回頭看柳謙修，「剛剛的醫生找你有什麼事嗎？」

柳謙修沒看急診大樓，他開車刷卡出了醫院大門，隻回了一句：「工作上的事，謝我，沒什麼大礙。」

聽醫生離開時說的話，應該是想約柳謙修吃飯。那時候柳謙修應該想要拒絕了，沒等他拒絕出來，當著慕晚的面給自己放了個臺階下來了。

分析過後，慕晚回神，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醫生都知道柳謙修幫請柳謙修吃頓飯，而他幫了自己那麼多，除了買了一束花外，還沒給他實質的回饋呢。

慕晚手臂搭在車窗上，著玻璃，有些涼，視線，金澤大廈就在前方，慕晚想起上次陪減的林薇去那邊吃了一家素食餐廳還不錯的。

還未開口，車越過減速帶，盪一下後停下了，旁邊柳謙修解開安全帶，問了一句：「想吃什麼？」

慕晚收回思緒，抬眼看到了Mart標誌，車子停在了一家超市前，不可思議地笑道：「我還能點菜？」

還沒點，柳謙修提醒了一句：「我會做的菜不多。」

會做的菜多不多先不說，是這句話就讓很開心。因為這代表今晚兩人還會一起吃飯，是柳謙修默認的。兩人的關係，不知不覺稔了很多，這種稔，是讓慕晚最開心的。

笑起來，但沒有點菜。想起剛剛想的事來，對柳謙修道：「今天我請你吃飯吧，老讓你請，我也該請你一頓。金澤大廈有家素食餐廳不錯的。」

禮尚往來，不能老賺他的便宜。

對於突然的提議，柳謙修只看了一眼，說：「我不在外面吃飯。」

其實柳謙修的回答在慕晚的意料之中，他是修道的，講究修養，近自然。他自己做的飯菜，口味清淡，健康養生。而外面餐廳不管說得多好，終究會放些加工類的添加，不如自己做飯來的放心。

表達謝也要投其所好，慕晚沒有堅持，抬眼看著超市標誌，回頭看著柳謙修，雙眸清亮，說：「要不……我做給你吃？」

柳謙修回著，眉眼微垂。

「好。」

他同意了。

柳謙修也沒什麼特別討厭的食材，慕晚的發揮空間很大。買了一堆幾樣菜，最後路過水產區的時候，還買了一條魚。

到了柳謙修家，看過小貓，在柳謙修衝的時候，慕晚去了廚房。

回來的的時候，東西是柳謙修拎著，他將食材放在了廚房窗前的水槽裡。慕晚過去，將長髮紮一個低馬尾，著手開始清洗蔬菜。

素菜兩個，番茄炒蛋和清炒素藕，菜一個，紅燒魚。

魚在超市裡的時候，店員已經幫忙清理過了。把魚放在盤子裡，慕晚把番茄和藕也一起洗乾淨了，單獨裝盤。

紅紅的番茄，長長的藕，一條魚，依次擺放在廚臺上。慕晚掃視一眼，掏出了手機。

給三小隻喂完，柳謙修去了廚房。廚房裡，慕晚已經做好準備工作，最起碼菜品已經洗乾淨了。現在，正拿著一白生生的藕切片。

案板上已經有了幾塊剛剛切的藕，參差不齊，薄厚不勻，「噔」得一聲，菜刀切破藕，切在了案板上像是在砍大骨。

人背影纖細修長，柳謙修看著手裡明晃晃的刀，還有剩下的大半截藕，線一抿，起走了進去。

慕晚下一刀沒砍下去，後一陣清風，聽到了一聲淺淺的低歎。慕晚眸一，回頭，手背清涼，刀被接過。後，視線，柳謙修微垂著眼瞼，聲音低沉得像是剛從夢裡的山泉水裡撈出來一樣。

「我來吧。」

他的上也不全是冷的。

最起碼他站在後，他說話時的氣息輕輕拂過的耳畔，像吹草原的夜風，溫熱，和緩，清淡，麻……

慕晚依然看著他，沒有回。他察覺出不對，視線從案板上移開，輕描淡寫地掃了一眼。只是輕飄飄的一眼，卻像是攥住了的心臟。

有什麼前所未有的，正在悄然無聲的滋生。

慕晚離開了案板前，柳謙修手按住藕，修長的手指骨節彎曲，分明勻稱，冷白的與藕無異。

菜刀起起落落，勻稱的藕片在刀下開花，案板上發出小而細的切割聲，像慕晚現在的心跳。

沒看柳謙修切菜，在看他。

六點的正是最好的時候，不鋒芒畢，不燥熱難耐，它就是溫和煦的代表，安安靜靜地灑在大地上，灑在每一個不被遮擋的角落，陪伴你，安你。

和他融為一，他就是六點的太。

柳謙修拿了番茄切塊，刀聲落下，將番茄塊放盤中，他和慕晚道：「收拾好了，你現在做麼？」

慕晚回神，看著柳謙修，問道：「做什麼？」

顯然，已經忘記了今天是要做飯。

柳謙修微抿下，並未提醒，他看著已經清理乾淨的魚，詢問慕晚的意見：「魚想怎麼做？」

他常年飲食清淡，做的飯菜並不適合一般人的正常口味。慕晚今天買了魚，顯然是想有所為。

慕晚確實是有些吃不慣清淡的口味，視線放在魚上，想著柳謙修喜歡吃清淡點，說道：「清……」

「紅燒吧。」柳謙修說。

慕晚的眼睛像是長夜下的燈，一下亮了。

柳謙修看著的眼睛，漆黑的瞳仁下，掩飾不住的歡喜。算不得妖，表現出來的是投在牆壁上的黑黑的影子，虛張聲勢罷了。而真，不過是因為一條魚就能高興起來的小貓咪。

柳謙修收回視線，看向盤中的魚，彎下了角。

慕晚是第一次看到柳謙修笑，愣了一下，像是不確定一樣，歪靠在廚臺上，細看著夕下男人的側臉。而在靠過去的時候，他已經恢復了往日的清冷臉。

「你剛剛笑得真好看。」慕晚說。

「多好看？」柳謙修抬眸問。

慕晚思索了一會兒，說：「讓我心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