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收拾好了菌子,鄭如謙扛起包裹要走。
姜笙拉住他角。
鄭如謙回頭,“你是孩,不能讓你抗。”
姜笙噗嗤笑了,“二哥,誰也不抗。”
“不抗怎麼送縣里去?”鄭如謙納悶,“難道在地上拖著走?”
姜笙真是要給自家哥哥的想象力磕頭,擺擺手,指向村口逐漸清晰的人影。
十里鎮窮,連帶著十里鋪村也不富裕。
村里百姓出行多是用,要是運送個東西,就拉平車,十公里消耗一個壯年勞力。
但其實鎮子上還是有其他通工的,比如驢車。
由一頭驢在前頭拉著平車,趕車人甩著皮鞭,就能指揮老驢勻速前行。
平車后頭能載七八個人,帶貨另算。
上次給許默的斷換藥,方恒就提議過去縣里,但他們五個人,按照一個人頭兩文錢來算,來回就得二十文錢。
姜笙沒見過那麼多的錢,心疼,舍不得,寧肯用腳走四個時辰去縣里。
但這幾天見識到哥哥們的賺錢能力,也看到了許默的孤單與沉默,小財迷終于決定大放。
“你你你,你租了驢車。”鄭如謙也驚呆了,回過神就是心痛,“這得多錢啊,今天賺的錢恐怕都要砸進去。”
姜笙咬咬牙,“我不是租的。”
“不是租的?”鄭如謙很是發懵,扭頭看看左右。
方恒和許默都有些疑,只有溫知允神平靜。
那是因為姜笙提前跟四哥商量過了,手里還有兩個金豆子,原是打算給郎中大夫的,后來郎中大夫遇害,兩個金豆子還在姜笙手里,想來想去,覺得每次去縣里送菌子都用跑四個時辰太殘忍,坐牛車久了也不劃算,倒不如咬咬牙買一輛驢車。
溫知允表示支持,那金豆子他也沒想過替父母收下,只說姜笙愿意如何用便如何用。
姜笙含著一口買下了這輛驢車。
老驢的價格是二兩銀子,平板車便宜只要三百個銅板。
姜笙把兩個小金豆出去,換回來大把銅板。
“兩錢的金豆子,等于三兩白銀,一兩白銀一千個銅板,你是要七百個銅板,還是要半兩碎銀?”車夫問。
姜笙沒有任何猶豫,“要七百個銅板。”
也想嘗試一下,錢袋子嘩啦啦響的覺。
車夫人很好,耐著子數了七百個銅板給,臨走時還問幾個小孩,“會趕驢車嗎?”
幾個小人頭齊刷刷看向方恒。
方·全家希·好手·恒有些不知所措,他是趕過車,但那是馬車。
沒人教過他怎麼趕驢車。
不過想想,驢跟馬算近親,長得也……差不多,應該算會吧。
方恒一生從不怯,哪怕心底發虛,也冷著臉點頭。
給人看著就覺得,這孩子沉穩,他說會就一定會。
老車夫不再多言,揣著金豆子回去復命。
余下幾個孩子,蹦蹦跳跳著圍在老驢邊。
有頭的,還有尾的,就連溫知允都忍不住了結實的平板木車。
往后,他們也是有驢車的人了呢。
姜笙努力收起自己的大牙花子,但還是樂得能看見嗓子眼,“二哥三哥,你們把大哥抱上馬車,我們去送菌子。”
“我?”被點到名的許默滿臉疑。
但很快他想明白,疑變了怔忪。
他就說,連面都只買的姜笙妹妹,怎麼舍得一咬牙買了輛驢車,原來是為了他不落單。
小姑娘年紀不大,心思卻格外細膩。
許默鼻尖有點發酸,但這麼多弟弟妹妹,他又不好意思,只能強忍著,任由酸從鼻尖蔓延至嚨。
在鄭如謙和方恒的聯手下,許默被平穩地放在了平車上。
姜笙蹦蹦跳跳,坐在他邊。
溫知允抱著本醫,坐在另一側。
剩下鄭如謙把菌菇放在車尾,自己也順勢坐上去。
現在,就看老三兄弟的了。
幾雙漉漉地大眼睛過來,方恒頓覺任重而道遠,他咬咬牙,按下那不易察覺地怯意,坐在老驢屁后頭,拎起皮鞭,輕甩。
“駕!”
隨著一聲輕喝,老驢打了個響鼻,拔狂奔。
平車上的四個人差點栽下去。
方恒心底一驚,趕勒住驢嚼子,驢車驟停,平車上的眾人還沒從臉的姿勢回過神,又仰倒了下去,跟蒼天來了個對視。
“啊……”鄭如謙大,拼死護住每一個菌子。
溫知允和姜笙著兩側,生怕到許默的傷。
“三哥。”姜笙慘,“你到底會不會打驢車啊。”
方恒用一鞭子回應:俺會,俺真會。
就是驢年紀大了,有點不聽使喚。
一路跌跌撞撞,起起伏伏,屁蛋都顛了八瓣,歷時一個時辰,總算趕到了縣里。
姜笙從驢車上跳下來,張吐了口黃水。
“姜笙,沒事吧。”哥哥們都非常關切。
姜笙擺擺手,一張,又是一口黃水,“我沒事……我就是……yue……暈驢車了。”
見過暈馬的,暈馬車的,沒見過暈驢車的。ωWW.166xs.cc
來往百姓紛紛為之側目,當看見打驢的是個小孩,又紛紛出會心的笑。
“姜笙,是三哥不好,三哥回去的時候一定不讓你暈。”方恒誠懇道歉,一張冰塊臉上滿是愧疚。
姜笙吐完了,又灌口水,總算恢復過來。
拍拍方恒肩膀,“三哥只是剛開始不練而已,等以后,一定會是個合格的驢車師傅。”
方恒抿抿,不再多話。
他們排隊來到斜縣門口,越城門,抵達縣城部。
如果說十里鎮是個大型集市,賣賣菜琳瑯滿目,生活氣息濃郁,那縣城就相對沉穩巍峨,平整壯闊。
沒了麻麻的小攤小販,取而代之的是路兩旁規整的店鋪。
來往百姓的穿著也從布麻更了細布長袍,男人有的扎著玉冠,有的搖著紙扇,步伐輕快風流,與村鎮中黝黑的男人有著明顯區分。
姜笙是來過縣里的,但每次點吃的就趕跑了,從來沒仔細觀察過縣城。
更不知道悠然居在哪里。
幸好長了一張巧,問上兩三次,就找到了這家據說是京大戶人家開到縣里的分店。
悠然居。
馬車停在氣派的酒樓門口,剛抬頭看見匾額名字,方恒的面就驟變。
這不是……江家的產業嗎。
上輩子瑤娘身為晉王的寵妾,還未受到幾天寵愛,便一命歸了西。 重活一世,她決定保全小命,做好自己的奶娘的差事,再也不妄圖攀龍附鳳了。卻萬萬沒想到上輩子那個對她隻做不說的冷麵晉王竟然自己湊了上來。 世人都曉晉安帝有一寵妾,早在潛邸之時便榮寵有加,進了宮後更是風頭無二,寵冠後宮。對這寵妾,民間鄉野傳聞眾多,唯一讓人眾所周知的便是這妾在沒進王府之前是個寡婦,據說還帶了兒子。 晉安帝內政修明,勵精圖治,乃是一代明君,惟獨在這寵妾身上頻頻昏頭,讓世人頗多指摘。而其做的最荒唐的一件事,便是將那寵妾前頭的兒子認在自己名下。 對此,晉安帝親自出來辟謠:“是親生的。”
前世娘去世,爹露出兇惡的麵目,她被賣掉,從此顛沛流離。她一直以為這是命。
今天你愛理不理,明天你高攀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