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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好啦，”惹人的是江夫人，哄人的也是，“今天難得你有空到我這兒來，我給你準備了好東西，上來看看？”

到了江夫人的私人辦公室，就拿出兩本裝訂書的冊子。

把其中一本遞給江凌霄。

江凌霄隨手一番，立刻眉頭微皺，啪的一聲合攏。

“這是什麼？”

江夫人坐到老板椅上，轉個圈。

“你和雪堯的事，我還替你瞞著，沒讓你爺爺知道……”

“我們什麼事？”江凌霄的語氣逐漸暴躁，“鬧一鬧，冷理一下就好。你越給臉，越當回事……”

江夫人就像沒聽到江凌霄說什麼，只繼續自己的話題，“要是讓你爺爺知道你們分了手，也不知道這八十大壽是要唱祝詞還是吹嗩吶。你最好是趕選個新朋友帶過去，先安著他的心。”

和云雪堯分手，然后帶個新人過去……也不知道到底是要安老爺子，還是要催他老人家的命。

江凌霄不勝其煩，“媽，可以不鬧了嗎？”

江夫人對他的話充耳不聞，翻開圖冊，豎起來，把里面孩子的照片一張張翻給江凌霄看，

“看看，這些花兒一樣的年輕姑娘，個個都是老媽我挑細選的名門千金，你馬上把這事定下來，我也好去安排堯堯的事。”

江凌霄皺眉，不知道江夫人還有什麼花樣沒展示出來。

“云雪堯什麼事？”

“這個啊，”江夫人放下手里的圖冊，拿起旁邊的另一本，笑著翻開，“云家對我們江家有再造之恩，堯堯的婚姻大事一直都在我心頭，以往是我想不開，非要撮合你們，結果搞出一對癡男怨。現在跳出來，視野豁然開朗……”

翻到一頁，指給江凌霄看，“東菱集團的次子，一表人才，品行端正，和堯堯配不配？”

“不配！”江凌霄直接一掌，拍在了圖冊上，鐵青著臉，“云家早就敗了，沒資格嫁那麼好的人家！”

“這個就不用你心了。”江夫人冷下了臉，嘭的一聲，把千金圖冊給江凌霄甩了過去，

“管好你自己，先把新人給我定下來。我江家可以一日沒有兒子，但不能一日沒有兒媳婦！”

江凌霄不得不重新正視江夫人今天的“胡鬧”。

“好，我今天晚飯之前，會把云雪堯找回來，行了吧？”

江夫人出一個堪稱得勝的笑容，“你知道在哪里嗎？”

江凌霄微怔，“你知道？”

想到云雪堯可能去的地方，他眸中有自己都不知道的風暴在悄然席卷。

江夫人得意地昂起頭，“不知道。”

江凌霄：“……”

他直起，不想再陪著鬧下去。

“我會把帶回來。在爺爺壽宴之前，都不會再有類似的事發生。”

江夫人靜靜地注視著江凌霄的雙眼，那張芙蓉月般的面容上，有些江凌霄也看不懂的神。

“霄爺！”魏弘慌慌張張闖進來，“律師團拿到記者的份，想問您要不要繼續起訴？”

前后話題間的橫度有些大。

江凌霄也反應了一秒，這才皺起眉：“當然要起訴！份有什麼問題？”

魏弘發誓，最近發生的事堆在一起，起碼會減他三年的壽。

他和舌頭要打架，“有……”

他看一眼狀況之外的江夫人，“霄爺，要不要先出去或者等下說……”

“說。”江凌霄沒那麼多的耐心，他現在沒心思去管什麼記者的事。

遲早都是死，魏弘本著頭一刀頭一刀的態度，中氣十足地開了嗓，

“興業據我方律師的要求，提供了撰文記者段舍漓的真實姓名信息，以供我方起訴。”

“又怎麼樣？”江凌霄不懂一個記者的份，有什麼值得魏弘大驚小怪。

跟了他這麼多年，他是越活越回去了？

魏弘呼吸加重，聲音愈發洪亮，

“段舍漓……是云小姐！”

房間里，靜了一秒。

“哈？”

還是江夫人天不怕地不怕，直接反笑出聲。

興業娛樂記者段舍漓，也知道。

最近那篇四流傳的細江凌霄和殷晴的文章，就是出自此記者之手。

江夫人雖然看得頭疼腦熱，但也不得不承認這人還有點本事，捕風捉影的事也能描得有鼻子有眼睛。

一直有底氣對云雪堯說外界傳言都是造謠，也是因為知道江凌霄已經發了律師函，決定提告此人。

可是江夫人真是做夢也沒想到。

撰寫文章的人，居然是云雪堯本人？！

是云雪堯本人！

云雪堯整理了江凌霄和殷晴的大量證據，然后昭告天下！

還有比這種原配捶渣男小三更鐵的錘了嗎？

沒有！

江夫人不由得晦地看了江凌霄一眼，并通過他此刻幾乎靜止的面容，悄悄認定他也對此毫不知。

段舍漓。

段通斷，舍即舍得，漓……三點水喻江。

離開江凌霄，舍棄，斷絕過往。

現在細想，確實符合云雪堯得知真相后的心境。

江夫人就翻個白眼，“就我還傻乎乎的勸和不勸分！結果人家早就掌握了某人的出軌鐵證，難怪要斷、舍、漓！”

“也虧堯堯教養好，有知識有文化，換我還寫什麼檄文？哼！直接上頭條哭訴渣男始終棄得了！”

江凌霄鐵了一張臉，一言不發，轉摔門而走。

一路撞得紅木大門砰砰作響。

江夫人倒也不急，慢悠悠抿了一口茶，這才站到窗邊，揚高的嗓子，詩一般對著當空艷念道，

“這人啊，一旦從死胡同里跳出來，視野豁然開朗！”

花圃茶舍外，只有絕塵而去的汽車引擎聲回應。

……

江凌霄在興業傳樓下等到了月上樹梢。

魏弘不敢打攪。

苦哈哈守在不遠的保鏢車里，每分每秒都在祈禱云小姐快些從樓里出現。

沒人比他更懂霄爺的偏執……

達不到他的目的，他可以不吃不喝不眠，熬到死也不會松手。

云小姐拉黑了霄爺的手機號，并設置了防擾，不接收任何陌生電話。

進了興業，那個讓霄爺邊人都忌諱莫深的地方。

可以和俞子舜同進同出，和這個曾經差點害死霄爺的兇手談笑風生。

要和霄爺一刀兩斷，甚至不惜造霄爺和殷小姐的謠言。

這麼絕的事，做一次已經足夠狠心。

怎麼還敢做第二次？

凌晨已過，興業傳的一樓大堂里，出現了一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