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樓下，周向明撐開傘，大大咧咧地往外走，何葉站在臺階上，剛要下去，前麵的周向明突然“哎”一聲，腳底打，轉眼就坐在了地上。

親眼目睹這一幕的何葉、陸津：……

周向明被摔愣了幾秒，回神後連忙撐站起來，又笑又罵地提醒看戲的同伴：“這裏地，你們小心點，我就是你們的前車之鑒！”

何葉已經注意到大理石地麵上鋪著一層泥濘的薄雪，被他說得不敢走了。

陸津過來一條手臂：“扶著我，慢慢來。”

他的手握拳，顯然是讓何葉攥他的手腕。

這樣更容易人接，何葉小心翼翼地連著袖子一起攥住他，兩人同時下臺階。

陸津個子高，傘也撐高，在上麵與何葉的傘重疊。

他穩穩支撐著何葉張下施加過來的力量，視線落在腳下，防著跌倒。

單獨行的周向明早站在馬路中間等著了，看著兩人酷似手牽手的影，忽地有些羨慕。

談真好，哪怕隻是暗，也比隻能當電燈泡強。

期末考試安排在一月的24、25號，26號開始放寒假。

書本太多，何葉已經提前多搬一些書了，隻是23號這晚離開教室時，的書包依然塞得鼓鼓的。

周向明在離開學校一段距離後追了上來，陸津微微落後。

周向明負責搭訕：“何葉，你寒假有什麽計劃嗎？”

何葉：“沒什麽特別的，考完試我就回老家了，陪我爺爺過完年再回來。”

周向明：“你們老家在哪？”

何葉：“就在郊區。”

周向明：“還是你們近，我們老家在寧市，得開三小時的高速，陸津更爽，一家都是土生土長的安城人。”

何葉笑笑。

周向明看眼好兄弟，繼續打聽：“我們初四回來，你們初幾？”

何葉：“初六吧。”

周向明：“好的，到時候咱們一起寫作業。”

何葉：……

兩天考試很快過去，考完何葉收拾幾件服，自己坐車回了老家。

何爺爺、何都很喜歡這個學霸孫，圍著何葉噓寒問暖的，準備了一大堆零食。

村裏人喜歡串親戚，不過二老知道孫學習，並不會強迫何葉下樓招待客人，何葉也就繼續做題的備考生活，要麽幫爺爺做些家務，或是打掃衛生，或是準備三餐。

孝順懂事，何並不想孫辛苦，握著孫白皙細的小手，笑容裏滿是自豪：“我們家小葉聰明，將來要考名牌大學的，畢業後再找個好工作，可別學，圍著幾畝地跟家裏的廚房過了一輩子。”

何葉：“您那時候條件不一樣，放現在，肯定也能考大學。”

何哈哈笑，最後還是將孫趕出廚房，隨便何葉去看書或看電視。

何勇在臘月二十八那天回來的，一家人團聚，更有過節的氣氛了。

除夕夜，何葉陪著家人看春晚，手機不時收到幾條同學們群發的拜年消息。

遇到沒興趣的節目，何葉就玩手機。

周向明@全：【新年快樂！】

他還發了一個拚手氣紅包，人人有份。

何葉點擊紅包，搶到0.01元的“巨款”，功墊底。

周向明@何葉：【平均每人五塊錢，你的財運是有多差！】

何葉咬，這時，陸津也發了一個拚手氣紅包。

同學們都在搶，何葉繼續點。

風水流轉，這次何葉居然搶到了“88.88”，而陸津發的紅包金額跟周向明是一樣的。

周向明：【666.jpg】

朱晴：【666.jpg】

蔣玲玲：【666.jpg】

何葉趕湊了個一百塊的紅包發出去，轉移大家的注意力。

聊天框上方跳出來一條私聊，組長：【春節快樂，萬事如意。】

中規中矩的祝福，何葉笑著回複：【也祝你春節快樂，心想事。】

陸津的這個春節過得與往年並沒有什麽不同。

正月初五，他上周向明早早去爬山。

爬到山頂，一紅日慢悠悠地穿破灰藍的雲層，遠的湖麵泛起粼粼水波。

周向明站在大石頭上，學了幾聲狼，完歪頭，看見陸津姿拔地站在一旁，側臉清冷目斂，不太像這個年紀的高中生。

可周向明知道，至從去年的暑假開始，陸津冷的隻剩外表，他的心跟某些男生一樣，被一個孩子牽製了。

“明天何葉該回來了，這麽久不見，想沒想？”

“你不說我也能猜到，是不是像小說裏寫的那樣，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哎，再待會兒啊，這就下去了？”

和的照亮山間小路，也照亮那一前一後的兩道男生影。

第二天上午，陸津去東門那邊買水果。

明超市重新打開了卷簾門，隔著玻璃窗，能看到何葉幫忙打掃店衛生的影，忙碌著，也笑著。

陸津也笑了。

新年快樂，何葉同學。

第016章

這個年何葉過得特別充實，之前上學忙著寫作業，趁寒假時間多，何葉終於將陸津推薦的那四本輔導書都看完了。

雖說不至於一下子就能幫將績提到一個特別高的層次，可何葉確實多了一些領悟，特別是語英這兩科，就像武俠劇中的某個弟子因為得到了更高層次的功心法，日後隻要持之以恒地修煉，力定會大有進益。

這都是陸津的功勞。

開學第一天正是星期一，到最後晚上教室裏隻剩他們兩個，何葉看看因為隔了一個寒假又覺得陌生了的陸津，主提起輔導書的事：“覺對我幫助大的，真的太謝謝了。”

陸津專心拖著地，很隨意地道：“有幫助就好，下次我看到不錯的輔導書，再推給你？”

何葉求之不得：“好啊，你可以直接買雙份，回頭我發你紅包。”

“嗯。”

下學期的高三生活，可以簡單地總結四個字：高考衝刺。

無論本來就學習的學生，還是分心育、文藝甚至曖昧的，都老老實實地埋頭於題海之中。

每一天都有一疊疊印滿習題的試卷被分發下來，坐在前一排的學生早已習慣了把試卷傳給後麵同學的機械作。

三月初舉行了第一次底考試，何葉繼續考了班級第三名，但的年級排名居然從上學期的六十多突破進了前五十，雖然也是掉尾——第四十八。

何葉在同學們麵前矜持，晚上回家看到爸爸，便忍不住笑得眼睛都彎了，開心地把特意準備的夜宵小餛飩端出來，父倆一人一碗。

關於兒的考試績，何勇不敢再像去年那樣開口就誇了，怕一不小心給兒增加力。

就好比他心裏想著，兒如果保持這個勁頭，會不會有希上清北？但何勇絕不敢說出來。

“不錯不錯，爸爸不會誇人，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麽禮，獎勵你一千塊錢吧，想要什麽自己去買。”

何葉：“不需要這種獎勵，我就是想你跟著我一起開心。”

學生階段，唯一能回饋爸爸的就是一個好績。

何勇：“爸爸開超市，賺一萬塊也沒有今晚這麽高興，所以還是要獎勵你。”

不由分說地給兒轉了一千塊錢。

何葉當然隻能滋滋地收下啦。

一績出來後，盡管有些學生因為績不如意到焦慮，考前的張氛圍整還是放鬆了下來。

天氣也終於有了春天的樣子，一連好幾天放晴，氣溫升高，大家都迫不及待地換上了輕便的服。

趁周末，何葉還跟朱晴跑去景區踏青了。**

中午，兩人在景區小賣部買了滿滿一桶關東煮，再找個清靜點的空亭子，坐在長椅上開吃。

何葉吃了一串魚丸，低頭剝茶葉蛋。

朱晴裏咬著牛丸，視線漸漸被何葉纖細白皙的手指吸引，出自己的手跟何葉比了比，發自肺腑地羨慕道：“都說一白遮百醜，你本來就長得漂亮，白這樣連我都忍不住盯著你看。”

水的，玉般瑩潤，是天生的好質。

類似的話何葉聽好姐妹說過很多遍了，瞄眼朱晴的手，實話道：“你也沒比我黑多。”

朱晴：“黑一度效果就完全不一樣，再說，我還長痘了。”

指了指左頰中間的小紅點。

何葉笑：“誰讓你吃得那麽辣，快高考了，這三個月都注意點吧，考完再隨便吃。”

朱晴剛要說話，突然意外地盯著某個方向看著。

何葉回頭，就見周向明正笑著朝這邊揮手，旁邊跟著陸津，以及那個李梁的男生。

隔著一百多米，男生們朝這邊走來，手裏也都抱著小賣部同款食盒。

朱晴朝何葉笑：“還說沒緣分？”

何葉：“……那也可能是你跟他們的緣分。”

朱晴：“好好好，就算我的，你隻是我的綠葉行了吧？”

何葉笑著搖搖頭。

男生們進涼亭時，何葉剛剝好茶葉蛋，兩隻手都沾了油，尷尬地應了周向明的招呼，然後就小塊兒小塊兒地掰著蛋白吃起來，垂著睫，一心聽朱晴與周向明聊天。

周向明：“你們出來玩？”

朱晴：“這不廢話嗎？你們三個男生是來賞春，還是拜佛？”

周向明：“我們一早就出來爬山，剛剛才從旁邊的山上下來，順道來拜個佛，這不是要高考了，求佛祖保佑我超常發揮，多的不求，能上一本就行。”

朱晴：“自己不給力，佛祖也沒辦法。”

周向明看向的食盒：“你吃的不是丸子，是糞球吧？”

朱晴：……

“你惡不惡心！”丟下丸子，跑去打周向明，後者猴子似的跑出涼亭，把朱晴也帶跑了。

突然就落單的何葉：……

對麵，陸津默默地吃著東西。

李梁坐在他旁邊，本來在看著亭子外的兩人傻樂，過了會兒才意識到亭子裏的況，兩男一，很明顯他是那個多餘的。

“那個，你先吃，我再去買瓶水。”

放下食盒，李梁姿態還算自然地離開了。

何葉目送他的背影，察覺陸津好像在看這邊，試探著看過去。

一上午的爬山運讓陸津的臉有些紅，眼睛倒還是那麽清冷冷的，很容易讓被他注視的人產生一種力。

何葉低下頭，掰了最後一塊兒蛋白，蛋黃不喜歡。

陸津：“逛多久了？”

何葉想了想，道：“兩小時吧，到這裏都快十點了。”

陸津：“等會兒還要繼續逛？”

“對，難得出來玩一次。”

陸津：“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