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皇后見蕭胤一時未答，繼續苦口婆心地勸道：“你宿在軍營已有半月之期，每日都要從城郊趕到宮上朝，費時費力不說，又何統？若是你眼中還有本宮這個母后，今晚便住回東宮去。”

蕭胤聽后沉默片刻，迫于皇后的力，他終于答道：“兒臣知曉了。”

皇后還以為太子這是開竅了，一時欣喜道：“你知曉便好，往后和太子妃好好過日子。”

蕭胤心中不置可否，面上卻依舊態度恭敬道：“母后，兒臣仍有公務在，先行告退。”

……

夜時分，寧華殿依舊亮著燭火，約可見子姣好玲瓏的側影映在窗欞上。

虞昭自普海寺回來時，吩咐青玉買了些佛經古籍，此刻正潛心抄寫，簪花小楷的字跡典雅端莊，仿佛是在謄寫名貫古今的詩篇那般認真。

就在此時，孔嬤嬤又火急火燎地走了進來，手中還捧著個澤艷麗的錦盒，里面不知裝著何。

“太子方才回長定殿了，都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快準備起來！”

虞昭聽后擱下筆，看了眼孔嬤嬤手里的錦盒，心頭一跳，問道：“嬤嬤，你這是拿的什麼？”

孔嬤嬤順勢打開那事，笑道：“自是有助于你今晚行事的寶。”

下一瞬，虞昭便看到了錦盒躺著的“寶”，竟是一件薄如蟬翼的質寢，其質地幾乎明，在子曖昧還繡了些梅花狀的修飾，此刻連錦盒底部的木紋都清晰可見。

第9章

虞昭小臉頓時燒了起來：“嬤嬤，這等裳我怎能穿！”

孔嬤嬤曾經也是服侍過東楚宮中妃嬪之人，見狀一臉覺得虞昭大驚小怪的模樣：“為何不能穿？縱使是東楚妃嬪也能穿，何況是你。這可是臨行前宮里給你準備的，如今正好派上用場。”

虞昭咬了咬，面難，瞧著萬分不愿的模樣：“嬤嬤……”

的嗓音讓孔嬤嬤心頭一，可偏偏那位西祈太子不喜歡，不然孔嬤嬤也無需教虞昭用這等手段勾引了。

此時孔嬤嬤狠下心來正道：“太子妃，你該記得自個兒肩負的使命才是，為此犧牲些相算不得什麼。”

說罷，見虞昭一副哭無淚的模樣，孔嬤嬤又解釋道，“莫怕，太子是你的夫君，你這子總是要給他瞧的。屆時穿個披風兜著，到長定殿里頭再了便是。”

虞昭攥了襟，分外不想穿上那件用于魅男子的寢，可念及晗哥兒的安危還握在東楚人的手中，唯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權衡利弊。

太子對不喜，今晚能否長定殿還是兩說。

即便太子當真讓進去了，只消裹那件披風，再想法子惹得太子不悅，被趕出來也是一樣的。

這般把能想的事兒都思慮了一遍，虞昭終于把心一橫，閉了閉眼道：“更。”

……

蕭胤在外奔波了一整日，按皇后的吩咐回到東宮時，已將近亥時。

此刻他手執一卷古籍端坐于書案前，修長的五指骨節分明，畔燭火不時躍，在他俊無儔的側臉投下一片暗影。

就在此時，外面傳來宦的聲響：“啟稟殿下，太子妃前來給您送糕點。”

蕭胤的視線自那卷古籍上移開，他眸深暗上挑，瞳孔間倒映著搖晃不定的燭火，一言不發地坐著。

他自然知曉如今已是什麼時辰，而虞昭選擇在此時前來，意圖頗為可疑。

那名小宦在殿外靜候良久，遲遲未等到太子答復，自是不敢輕舉妄。

就那般杵在那兒約莫過了一炷香時間，就在小宦以為太子已然歇下，正準備去這般回了太子妃時，突然聽見殿低沉磁的嗓音開口道：“讓進來。”

小宦被嚇了一跳，險些殿前失儀，此刻連忙道：“……奴才遵命。”

說罷，他快步走到長定殿門口，躬著子朝太子妃稟報道：“太子妃，殿下讓您進去。”

虞昭聽后繃心弦，忍不住裹上披風，唯有提著食盒的小手在外面，在夜中顯得愈發若無骨。那張艷若桃李的面容此刻微微發白，讓人瞧著還以為是怕冷。

孔嬤嬤見虞昭久久不，忍不住在后催促道：“再不去時辰可要晚了，不如讓老奴陪您一同進去？”

先前虞昭提出獨自殿，孔嬤嬤以為是害就應允了此事。

這會兒虞昭連忙道：“……不必，我這便進去。”隨后抬眸了眼長定殿的牌匾，菱微抿。

原以為那小宦進去這般久都不曾出來，定是太子拒絕了的請求，哪知如今竟得到了太子的準許。上回在長定殿落荒而逃的畫面又涌腦海，只愿這次會有驚無險。

正一邊思索著，小宦已將虞昭引長定殿，而后將兩扇殿門關上，守在門外不敢發出一聲響。

太子一貫潔自好，也不喜旁人伺候，這是東宮上下人盡皆知的道理。

虞昭踏長定殿，見殿窗明幾凈，并未擺放一株花草，用皆是以上好的沉檀木打造，顯得簡樸而別一格，唯獨沉檀木的調略顯沉悶昏暗了些。

發覺周遭并無下人，線有些昏暗，唯有那扇屏風后燭照耀，便知蕭胤此刻應當就在后面。

有了上回的前車之鑒，不遲疑著不敢上前，豈料沒過多久，屏風后便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你還要站那兒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