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喜歡

上車。

陸舟邊鼓了個小包，那是一顆水果糖，酸甜味，口就激的自分泌唾。

陸舟︰「回家還是上班？」

「去工作室吧。」

他偏頭。

沈亦歡眨眨眼︰「怎麼了？」

「地址。」

「啊，哦！」吐了下舌頭，「就是金簾百貨的後面的寫字樓。」

沈亦歡的工作比較自由，雖然也要求他們工作日每天都要按時上下班，不過就是一條廢章，沒有人真正遵守，工作室老板是個剛剛三十出頭的人，管理很自由，只要他們按時盡職完任務就不會說什麼。

於是毫無負罪的悠哉悠哉走進工作室大門時，聽到前臺去老板辦公室還嚇了跳。

想了想自己的工作日程安排，沒犯事兒啊，都按時完了。

「周老板。」推開辦公室門。

「幹嘛去了。」周懿姝慢悠悠的說，雙手抱，目在上掃了一圈。

沈亦歡一看那表就知道瞞不了，坦白道︰「去吃了個早飯……來遲了，對不起。」

周懿姝擺手︰「沒怪你，剛在網上看到張桐戚的照片，還看到你了，你這倒是和拍攝藝人相的很好啊，都私下約上飯了。」

沈亦歡抿笑了笑，沒多解釋。

「照片裡另一個是你男朋友？帥的啊。」

「啊。」張了張，不否認。

「不過吧，這公司裡儀容儀表還是該注意的。」周懿姝揶揄的笑了下，食指指了指的脖子。

沈亦歡一愣︰「沒，不是，這是過敏啦。」

「哦……」周懿姝看上去非常失，「我還想呢，咱們工作室最乖的小姑娘這一勛章，也太刺激了。」

「……」

「算了，說正事，咱們不是有個食拍攝嗎，你今早剛去網紅早點店吃過，可以作為我們的拍攝容嗎？」

「可以。」沈亦歡站直了些，認真道，「他們的東西都很致，中國味古早味都很濃，拍專題會很好看。」

「你有興趣拍嗎？」

「嗯？那個不是電視臺主導嗎？」沈亦歡問。

「這次拍攝時間，還兩邊缺人手，要多地同時展開了。」

「哦好，可以啊，那我負責那一塊，我現在就去跟節目組跟進。」

沈亦歡從辦公室出去後，就開始聯繫節目組，當初那幾年的苦不是白吃的，對涉這方面很擅長，尤其擅長利用自己的長，聲音放的緩和，讓人不忍心拒絕或為難。

不到十分鐘，就通好了後面一段時間的拍攝進程。

拿著藥膏進衛生間，過敏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已經消腫，也淡了很多，只剩三四個。

目一頓，看到右邊耳垂下的印子，是跟過敏的那些紅印不一樣的。

更深一些。

還有細細小小的點印。

這是……

昨天陸舟幹的。

沈亦歡臉頰發燙，掖了掖領口，本遮不住，最後只好放下頭髮，撥到前，正好能藏住。

拍攝工作都安排在後面，今天一天都很空，於是胡思想，沒想到自己和陸舟的關係能突然緩和這麼快。

除了意外，便是上癮。

是一個很沒安全的人，陸舟雖然總是很冷，上學時也不講話，可就是能給一種很安心的覺。

食髓知味，嗜甜。

櫻桃︰我的茹！

茹茹球︰幹甚我的桃！

趴在桌子上給邱茹茹發微信。

櫻桃︰我昨天在陸舟家過夜了。

櫻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櫻桃︰軍哥哥好帥鴨！！

茹茹球︰？？？？你們幹啥了！速速招來！

櫻桃︰滾，我們很清白。

茹茹球︰你們他媽幾年前就不清白了！

櫻桃︰我們真只是單純過夜！

茹茹球︰過夜這詞就他媽跟單純扯不上關係！你們這是要舊復燃啊？

櫻桃︰我覺得是滴！

櫻桃︰我好快落！！

茹茹球正頂著上司目的力魚給發消息，看到沈亦歡的回復也不由笑起來。

真是好久沒有到沈亦歡這麼明顯的開心了，即便隔著屏幕都能覺到。

甚至有一段時間，沈亦歡的心理狀態都不太好，在那之後，就變了個人，盡管面對邱茹茹時沒有刻意偽裝，可總歸不一樣，就覺得整個人都沉了下去。

心裡，沈亦歡就該是現在這樣的。

沒心沒肺，笑容燦爛。

***

「司令員。」

陸舟站在軍區司令員辦公室門口，一軍裝，雙直，五指並，揮到眉心，又乾脆利落的收回，中指合。

司令員也同樣回了一個軍禮，才招手讓他進來。

「怎麼樣，這趟休假，去見過陸司令了吧？」

「見過了。」

「幾號回新疆？」

「後天。」

「行，這次回去有個任務給你，有個電視臺會去新疆拍一組專題，上頭重視的，新疆是你地盤了，安全問題給你負責我放心。」

陸舟又敬禮，目視前方︰「是！」

從軍營出去，點了支煙，剛一坐進車車窗就被敲了兩下，他搖下車窗。

顧明輝倚著車，白襯衫大剌剌開了三顆扣，又是一條走位風的破牛仔，上酒味很重，不知剛從哪個酒場裡出來。

他揚了揚眉︰「這麼巧，陸班長。」

陸舟捻開軍襯的風紀扣，摘了軍帽，看著他︰「找我什麼事？」

「沒事兒啊，這不就過來打個招呼呢。」顧明輝閒散的吹了聲口哨，被照的睜不開眼，「聽說你後天就回新疆了？」

陸舟輕瞇了下眼睛。

他當然不會蠢到去問怎麼知道的，這位顧爺只要查查他的航班信息就可以知道。

「櫻桃知道嗎？」

櫻桃。

顧明輝呼出一口煙︰「這丫頭蠢的很，看你回來了又屁顛兒屁顛兒湊上來，連你是要回新疆的都不問清楚，不過一直就這個子，放縱不羈自由唄，也就圖個樂子，你要真像以前那樣管，保準躲的比誰都快。」

「你到底想說什麼？」陸舟偏頭。

「就是知會你一，櫻桃這輩子最難的時候陪在邊的是我，不是你，能允許自由的是我也不是你。」

陸舟神如常，目寒。

顧明輝笑容不變，隻咬了下後槽牙，倏忽笑了︰「一個善意提醒而已。」

回到家，陸舟把床上散的被子疊好，放進櫃子。

他一支一支的煙，煙灰缸裡空了又滿，整個臥室都灰沉沉的，才算掩蓋住了那一沈亦歡留下的上的獨特味道。

他清楚一點，顧明輝今天下午時說的話無論是為了激他或是怎樣，有一句是對的，沈亦歡就是天不喜歡被束縛，自由，喜歡無拘無束。

喜歡的，一直都是那個對疏遠又放縱的陸舟，像初見時的那樣，又像是如今。

沒心沒肺，即便昨天晚上他差點失手傷了，早上起來卻還能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那樣對他笑。

是吃準了他不敢也不會真對怎樣。

而陸舟，他只能小心翼翼的，藏起自己這份喜歡，不能被發現。

當沈亦歡發現了他那種熾熱到近乎病態的意，一定就會逃跑。

他近乎絕的抑自己的喜歡，就像漂浮在海面的人，看到了浮木，卻不敢手去抓。

***

他看到眼前的孩，一校服，穿的鬆鬆垮垮。

兩分，跪坐在他大。

微涼的縴瘦雙臂環著他的脖子，十指扣在他後頸，灼熱的鼻息鋪天蓋地。

俯，來到他耳邊，嗓音清脆︰「陸舟，你喜歡我嗎？」

他被蠱，說出真實想法︰「喜歡。」

「有多喜歡？」在他耳邊輕笑。

「喜歡到……想把你永遠綁在邊。」

揚眉，聲︰「你太貪心了。」

他手去抓，結果撲空。

陸舟猛的清醒過來，自己竟然在沙發上睡著了，昨天幾乎一晚上都沒睡著。

天已經黑了。

他撈起手機，看到微信標誌上的一個紅圈。

——櫻桃請求添加你為好友。

***

沈亦歡趴在床上，雙手合十，眼睛盯著手機。

通過啊通過啊通過啊！

一分鐘過去，三分鐘過去，五分鐘過去……

嗡。

迅速抓起手機。

——我通過了你的朋友驗證請求，現在我們可以開始聊天了。

！

沈亦歡抱著手機樂的在床上打滾，雙撲騰著。

啊！啊！啊！

發泄完盤坐起來，思考如何發第一條信息才能顯得優雅端莊又迷人。

卻怎麼也想不出發什麼話比較好，最後敲定矜持的發一個表包。

沈亦歡找到一個表包，獷的黑臉張飛表包。

食指一敲，按下發送。

***

陸舟線繃的筆直，很久沒，直到煙灰掉落在手機屏幕上，他才猛地回神。

指關節都泛白，火照亮他繃的下頜線。

那張張飛表包的配字是——

「哥哥，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