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莞裝作沒聽到，挽著舅媽的手，與討論中午想吃什麼。

舅舅和舅媽難得來一次晉城，沈莞便帶著他們去了晉城的特餐廳。

到餐廳后，沈莞將菜單先遞給了舅媽，讓點菜，自己則主拿過水杯倒水。

舅舅緒已經緩和不，算是接了這門親事。像是想起了什麼，對沈莞抬了一下手：“既然你和梁家那個已經結婚。你打電話他出來，一起吃個飯。”

沈莞手抖了一下，茶水就溢出來。放下茶壺，用紙巾了溢出來的茶水，面不改地撒謊：“他有事。”

“什麼事這麼重要？”舅舅對素未謀面的梁睿越發不滿，“你把他手機號給我，我給他打。”

沈莞把茶杯遞給舅舅，放低了聲音：“舅舅，我們一家人好久沒有單獨在一起吃飯，一定要其他人嗎？”

有時候適當的示弱能讓提出要求的人無法生氣，這是沈莞這些年來索出的道理。

果不其然，因為沈莞“一家人”這番言論，舅舅臉緩和不，不再提讓梁睿過來的事。

用過午餐后，舅舅想起正好快到清明，便提出想要陵園看一看沈莞的父母。

沈莞自是不會拒絕。

在沈莞小學的時候，沈莞的父母就因為一起飛機事故，雙雙遇難。舅舅知道消息后立馬趕來了晉城。

那時沈莞不過才十二歲，他擔心沈家的人不能照顧好沈莞，存著想要將帶回江城的心思。

最后還是沈莞大伯出面，保證沈家每一位會把沈莞當自己兒對待，才讓沈莞繼續留在晉城。

進陵園時，沈莞順便在門口買了兩束小雛。

舅媽看見后，委婉提醒：“莞莞，買一束就好。”

不是清明節，來陵園的人很，花束也算不上新鮮。沈莞整理了一下小雛，解釋道：“還有一位認識的人也在這邊，順便看。”

舅媽點點頭不再多問。

快走到沈莞父母墓碑時，沈莞突然住了舅媽，把一束花遞給了：“舅媽，你先和舅舅過去，我一會兒就過來。”

舅媽反應過來沈莞這是要去給剛才說過那位認識的人送花也沒有阻止。看到沈莞走過階梯，走到了一位黑墓碑前。

正準備探頭看看墓碑的名字就被舅舅催促著拉走，沒看清墓碑上的名字。

沈莞什麼也沒說，只是將雛放在墓碑前，站了一會兒后就離開，去了不遠母親那兒。

過去時，舅舅正在和母親告狀，哪怕看到過來也沒有停止。告狀的容說來說去無非就是對于一聲不響，沒有通知家里人就和梁睿結婚這事頗有不滿。

倒是舅媽怕沈莞難，拍了拍的肩膀，小聲讓別和舅舅計較。

沈莞傳了母親的好長相，眉眼之間與母親更是有七分相像之。

舅舅看著沈莞時有種恍惚看到姐姐的覺，語氣也強不起來，嘆了口氣，唏噓道：“你就和你媽一樣。當初你外婆覺得晉城太遠，是不愿意讓你媽嫁過去的。但你媽非要一意孤行，嫁給你爸，結果.......”

沈莞垂下眼眸去看墓碑上兩人的合照。人靠在男人肩膀上，角上揚，眼里也帶著笑意。

如果不是那場事故……

舅媽瞧見沈莞的目，怕難，一掌打在舅舅后背，斥責道：“好端端的，說這個干嘛。”

舅舅見沈莞緒不佳也沒再繼續往下說，不自然地轉開話題，朝前走去：“走吧。我和你舅媽訂了下午的航班，該回去了。”

沈莞收回了眼神，跟在后：“難得來一次，怎麼不多玩兩天？”

舅媽解釋表姐過兩天就要回國，還得回家收拾一番，不好讓回家看到家里沒人。

見狀，沈莞也不好再留人。

車是沈莞大伯的，還特意安排了司機。

舅舅坐在副駕駛，舅媽和沈莞坐后排，時不時聊上幾句。

中間一個停頓的工夫，沈莞聽到前排的舅舅說：“以后委屈了，記得回江城找你舅舅。”

舅舅沒回頭，但知道這話是特意說給聽的。

沈莞太了解舅舅，知道他喜歡聽什麼，故意挑著他喜歡的話講：“好，到時候我肯定來江城投奔舅舅。”

說話間，一輛黑的賓利前行，正好與他們的車錯過。

上山去陵園的路，梁睿已經來過無數次。這條道路不算寬敞，兩輛車對立而行時會顯得擁，但梁睿還是輕車路避開了旁邊的車輛，一路行駛到陵園。

下車后，他拉開了后排的位置，從里面抱出一束玫瑰花，上面還帶著水珠。

陵園有賣各種適合悼念的花束，唯獨沒有賣玫瑰的。而那人最喜歡的就是玫瑰。

賣花的人看到他手里的玫瑰著實被嚇了一跳，等梁睿走遠后才轉過去與旁邊的人討論。

“那人來陵園怎麼抱玫瑰啊？”

一個年長的人看了一眼梁睿的背影就收回：“他呀，正常。每次來陵園都抱一束玫瑰。”

當梁睿抱著紅玫瑰到達黑墓碑前時，發現旁邊那兒已經堆放了一束雛。

他下意識四張了一圈，發現周圍空無一人。

這種事不是第一次。有幾年的清明節他來得晚，過來時也發現墓碑邊放有雛。最開始的時候他還會四查看，想要找尋送雛的人，現在已經習以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