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沈聆妤輕輕點頭，“我能。”

林家夫婦二人心如麻，頗有方寸大之意。林家夫婦皆正派人，用別人命換自家人命的事，實在讓他們心里難以接。可是他們又做不到放棄救兒子的一線生機。

沈聆妤瞧出了他們的掙扎。平靜地說：“自陛下稱帝以來，大費周章地抓捕前朝人。縱今日不如此，我也早晚會被兵抓到。二老不必多慮。”

沈聆妤微頓，再言：“我來前已經派人送了信出去泄我的住址。若今日你們不依我言，七日亦會有人上門抓我去淵碧宮。”

林家夫婦愣住，重新審視著沈聆妤。

他們這才知道沈聆妤今日上門并非與他們商量對策，已經下定了決定，且做足了準備。

花些銀子進天牢給林懷溯送飯遞消息并不難。小廝先將沈聆妤的打算告訴林懷溯，林懷溯果真如林家夫婦所言，寧死不從。

“若朝堂之上得不到公正，卑劣茍且活著又有什麼意義！”

林懷溯自弱多咳，聽了家中遞的話，氣得咳個不停。他急聲不允，寧死不允。

第二日小廝再來送飯時，給林懷溯送了沈聆妤寫給他的信。林懷溯坐在骯臟的牢獄中，皺眉看著放在手中的信，心中有不好的預。

他將信打開，皺眉看完沈聆妤的信，一口吐出。

好半晌，他才十分艱難地點了頭。

“若你不允，我便說是你將我私藏于外院，連累林家上下窩藏前朝余孽判之誅門死罪。”

“若你糊涂仍不從，我就再跳一次春樓。”

“恩得報，我心才安。”

沈聆妤坐在檐下，著將要西沉的落日。落日時的總是格外溫。

月牙兒蹲在一旁，失神落魄的樣子。

沈聆妤轉眸過來，道：“我們要去淵碧宮了。”

月牙兒慢吞吞地點頭。

“怕了？”沈聆妤將手搭在的肩上。

月牙兒再次點頭。

“怕還要跟去。”沈聆妤無奈地搖搖頭。

本意并不想帶著月牙兒。到了淵碧宮是什麼下場，大家心知肚明。可是月牙兒執意要跟去，甚至拿著匕首抵在脖子上，若沈聆妤不同意當場就要鬧自刎。現在脖子上還纏著一層紗布呢。

沈聆妤無奈只好答應帶著。

垂眸著自己的，有些憾自己行不便，就連想甩開月牙兒都不行。

既然已經決定帶著去淵碧宮了，沈聆妤聲安：“別怕。淵碧宮那麼多人，陛下一日只殺一個，咱們說不定要排隊。還能活一段時日呢。”

月牙兒吸了吸鼻子，抬起頭來。紅紅的眼睛里是藏不住的懼意。問：“是怎麼個吃法啊？清蒸還是切碎了一塊塊煎、烤？”

“不知道呢。應該不能咱們自己選擇被吃的法子吧？”

主仆兩個相視一笑，勉強也算苦中作樂。

作者有話要說：

男主真暴君，對主角道德要求比較高的話，謹慎閱讀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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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月牙兒，再去給我買一份柳兒胡同的烤紅薯吧。”沈聆妤說。

“好。我這就去！”月牙兒站起，立刻快步往外走。做事向來麻利。此時更是想著沈聆妤難得有喜歡的東西，到了淵碧宮再也吃不到了，得趕買回來才是。

沈聆妤坐在溫的夕里，目送月牙兒離去。夕的溫也染上了的眉眼。怎麼舍得月牙兒陪去送死？月牙兒幾乎是在這世上唯一的記掛了。

秦嬤嬤從一旁走出來，向沈聆妤的目有些復雜。前兩日還跟著夫人去“打外室”，今兒個卻要靠沈聆妤救林懷溯出牢獄。

“走吧。”沈聆妤道。

秦嬤嬤開口：“郡主可要帶什麼東西？老奴陪您去淵碧宮。”

沈聆妤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繼而淺笑著搖頭：“送我過去就是，不用陪我送死。再說你是林府的人，陪我了淵碧宮，恐怕要惹人懷疑。”

“那去莊子找兩個臉生的使丫鬟？”

“不用。”沈聆妤拒絕，“我不喜歡生人近。”

秦嬤嬤張了張，言又止。想起來了，以前曾聽說過沈聆妤的貴講究多。走到哪兒邊都簇擁著許多人服侍著。服侍的人多，可能近的卻沒幾個。聽說不吃外面的東西，甚至也不喜歡外面的東西。

只是……

秦嬤嬤皺眉看向沈聆妤的。如今行不便，邊沒個人照顧，又是去那樣的地方，能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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