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有機會是要和他道歉的。

可沒想到，再相見卻是六年后，而還是沒有和他說一聲抱歉。

讓小男孩送了東西后，崔桑寧上一輛黑的悍馬，緩緩駛城東的老宅區，崔桑寧在副駕駛上看著外面黃昏里的胡同，忽然側目道：“哥，我想走回去。”

蘇暮白看了眼外面，上笑道：“得令。”

說著找個地方把車停了下來，下了車。

從車上下來，崔桑寧挽住蘇暮白的胳膊，一邊道：“哥，你下次換一輛車吧。”

蘇暮白不解：“怎麼了？不好看嗎？”

搖搖頭，挽著他往前走，崔桑寧笑著撒：“太高了。”

敲了敲的腦袋：“你還挑。”

上說著挑，心里卻在想著換哪一輛舒服些。

秋高氣爽，楓葉漸紅，胡同里銀杏鋪路，黃昏的灑落在灰磚瓦上，野貓在屋頂墻角瞌睡。

兄妹兩高差很大，準確來說是崔桑寧和誰在一起高差都大，不穿鞋一米六出頭，穿了高跟鞋不到一米七。

蘇暮白抬手勒住的脖子，嫌棄道：“你說你怎麼這麼矮。”

崔桑寧懊惱道：“你好煩呀！”

見氣鼓鼓的樣子，蘇暮白笑道：“你還不承認。”

掙他勒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跑到他后踩住他的影子，不料蘇暮白本不在乎：“你現在踩也晚了，我也不用再長高了。”

崔桑寧踩著他影子不，蘇暮白無奈一笑，走回旁攬著往前走，一邊認錯道歉：“哥哥錯了，對不起。”

“勉為其難原諒你了。”故作生氣，面上卻是掩蓋不住的歡喜。

蘇暮白寵溺的看著自家妹妹，隨母親，地地道道的江南人，水鄉里溫潤大的姑娘，冰玉骨，個子并不高。

小時候父母離婚，母親把帶回了江南，讀大學才回了京都。

這是蘇暮白的心肝祖宗。

走著走著，崔桑寧忽然仰頭道：“哥，我今天看見權先生了。”

從妹妹里聽到這個名字，蘇暮白明顯一愣，道：“可和三叔問好了？”

搖搖頭：“沒有，隔的有些遠，也不太方便。”

“他應該也沒看到我。”

點點頭，蘇暮白道：“人家對你有救命之恩，是我們蘇家的恩人。”

彎腰拾起一片銀杏葉在手里把玩，崔桑寧認真道：“我知道的。”

沒有告訴任何人，這位權先生好像不太喜歡自己。

正出神，就聽見自家哥哥說：“過幾天爺爺的八十大壽，三叔應該會來，到時候你要親自謝謝人家。”

崔桑寧點頭，當初那件事后續都是家里人出面理的，確實該好好道謝。

蘇暮白忽然咦了一聲，下一秒把崔桑寧的臉扭向自己，皺了皺眉：“你最近臉怎麼這麼差？”

了自己的臉，崔桑寧道：“真的？”

提拎著的后脖頸把人帶到一旁停著的一輛車前，對著黑漆漆的車窗道：“你自己看。”

崔桑寧仔細看了看，好像是不太好，上卻說：“還好。”

蘇暮白皺眉：“哪好了？”說著把臉也湊到車窗前：“你看看，我這才好。”

忽然，漆黑的車窗緩緩落下，兄妹兩和里面正在吃泡面的大哥大眼瞪小眼。

大哥問：“兄弟，有事？”

蘇暮白面上尷尬，笑道：“沒事，哥你繼續。”說著把崔桑寧拽走了。

跑出一段距離，崔桑寧終于憋不住笑了出來，蘇暮白勾住的脖子：“都怪你，好好的車不坐，要走。”

“哪有，明明是你自己往人家車前湊的。”崔桑寧反駁他。

“再說了，走一走多好，這麼的秋胡同。”

蘇暮白一聽，立刻道：“喜歡？喜歡我給你買座四合院？”

崔桑寧笑著搖搖頭：“喜歡就一定要得到嗎？”

仰頭看著藍天白云下的灰墻灰瓦，和溫暖：“看看就好了。”

蘇暮白嘖了一聲：“別岔開話題，你不舒服嗎？怎麼這麼憔悴？”

兄妹兩的聲音漸漸遠去，崔桑寧的說著沒有。

蘇暮白絮絮叨叨：“有事要和我說，媽天天叮囑我照顧好你。”

崔桑寧讓他寬心：“手上有幾件文，師父讓我幫忙修復一下，這幾天有點忙而已。”

“你放心，已經結束了。”

蘇暮白這才安心，卻還是囑咐道：“健康第一，這麼拼命做什麼？”

“可是我喜歡啊。”崔桑寧挽著蘇暮白的胳膊撒。

彎彎繞繞沒走多久兩人就到了一四合院門口，蘇暮白道：“我聞著飯味了。”

崔桑寧立刻做鼓掌的樣子：“你可真棒！”

進了院子，院中有一顆高大的槐花樹，這會傭人們正在樹底下納涼聊天，見兩人進來，忙起道：“桑桑回來了。”

崔桑寧笑著打招呼：“陳姨。”

陳姨是蘇家的老阿姨了，看著幾個孩子長大，關系也比旁人親昵一些。

拉住的手，心疼道：“是不是沒好好吃飯，怎麼我瞧著都瘦了。”

一旁的蘇暮白湊過去，大手按在崔桑寧的頭頂道：“多吃些。”

見他倆打鬧，傭人們也習以為常，陳姨招呼道：“飯菜早好了，就等你倆吃飯呢。”

蘇暮白將車鑰匙拋給一旁的人：“車在胡同門口。”

一進屋，看見里面的人，崔桑寧臉上的笑意斂了不，不失禮卻著客氣疏離：“爸。”

蘇暮白自然察覺到的異常，卻也沒辦法，只是對著沙發上的中年男子也了一聲：“爸。”

在看見小兒的態度時，蘇父眼底失落，卻還是笑著點了點頭：“回來了。”

隨后看向蘇暮白：“你爺爺在后院曬太呢，去他來吃飯。”

崔桑寧安靜的站在桌旁，時不時的幫陳姨端一下菜，做什麼都好，只是不想和爸爸獨。

沒一會，蘇暮白攙扶著神采奕奕的老頭子進來了，老頭子撇開蘇暮白的手，快步走過去，一邊高興道：“哎呦，我的寶貝孫！”

蘇暮白看著空空的手，牙一陣酸痛，剛剛不還走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