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這是地楓傳來的消息。”回舟將寫有消息的紙遞給歐時韞，“另外查清楚了，那晚上的人是慶親王府的人。”

歐時韞看了眼紙條，然後讓回舟理了。

“譽親王府和瑾親王府有什麽靜？”

“譽親王和世子在拉攏朝臣，至於瑾親王府，瑾親王世子前日在青樓與黃家公子打了起來，瑾親王妃請了鄭家夫人去做客。”

“傳話給三舅父和郭韶華，把水攪渾一些。”

“是，公子。”

葉若寧推門進去：“你們兩個幹什麽呢？你們吃飯也不答應。”

“沒做什麽，先去吃飯吧。”歐時韞抱著的肩，把往外帶。

葉若寧半信半疑，在他和回舟之間來回看，回舟不敢說話，怕察覺不對。

“大哥，你可算來了，我都要暈了。”歐姝儀替他拉開凳子，又雙手把筷子遞給他。

歐時韞接過筷子，自己的妹妹他清楚得很，肯定是有事求他才這麽乖覺。不過，他什麽都沒說，也什麽都沒問。

歐姝儀著急了，就差把你快問我幾個字寫在臉上了，連吃個飯也不安分。

“說吧，什麽事？”

可算是問了，歐姝儀湊到他麵前：“大哥，大嫂想去山上玩，你帶我們一起去吧。”

葉若寧沒說話，何時想去山上玩兒了？搖搖頭，真是沒辦法。

歐姝儀這點兒小作，怎麽逃得過歐時韞的眼睛呢，歐姝儀見他不說話，又是苦苦哀求一番。

歐時韞這才答應下來，歐姝儀喜不自勝，去娟子，讓與們一塊兒去。

“這麽熱也不怕折騰。”

“山上樹多，又有小山溪，要涼快得多。”葉若寧與葉氏說道。

想來也是，這秋了其實也沒那麽熱了：“不過，你們也得小心，不能往深山去。”

雖然有歐時韞陪同，可葉氏還是不放心地代了幾句，葉若寧連連保證，才鬆口。

村子裏有池塘，這幾日荷花已經開始凋謝了，歐時韞從池塘邊摘了幾片荷葉，讓們頂著，倒是躲了些太。

“山上的小溪裏的魚可以捉，我嫂嫂坐月子，我哥就是從裏麵捉的魚蝦。”娟子想著娘炸的小魚蝦，有些吞口水，“比河裏的好吃。”

“那快走，快走，我們也去捉些魚蝦回去炸著吃。”歐姝儀興地說，抓著娟子就往前跑。

“娟子，你們去哪兒？”

“三嬸子，我們去山腰。”

“娟子啊，可去不得，山裏昨日有野豬，要吃人的，快回去啊。”

“野豬？”葉若寧上前問。

三嬸子點頭：“可不是嘛，把吳大桂家後院裏種的菜都拱了，裏正了好多村裏的年輕人，這會兒還在吳大桂家裏呢。”

三嬸子說著歎口氣，們村靠著山，雖說靠山吃山，可有時候山上跑下來這些野豬，也是件苦事。

“就前年，為了抓野豬，我們村可是死了兩個後生。”

三嬸子說著，又叮囑娟子不能去：“唉，什麽世道啊，又是山賊又是野豬的，老天爺哦，讓不讓我們活啊。”

歐姝儀看著的背影，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看向娟子，見娟子一臉難過。

“娟子，縣令不管嗎？”

“縣令大人怎麽管得到這裏來？”娟子說，“前年來了野豬，裏正叔也去了衙門，可衙門的人說沒空。”

“可是野豬吃了莊稼，眼看就要收了，若是野豬吃完了，沒了收就不上稅，大家就自己去抓野豬。”

葉若寧察覺到邊的人生氣，連忙握住他的手。

“娟子，你知道吳大桂家住哪兒嗎？”

娟子點頭，歐時韞讓帶路，一行人去了吳大桂家。裏正和村裏一些年輕人都在這兒，正商量著如何抓野豬。

吳大桂的妻子正哭著呢，吳大桂罵了兩句心煩，才停下，小聲泣著。

葉若寧這才知道，吳大桂的兒子也了傷，正在床上躺著呢，對於這個家來說，又是一筆不小的負擔。

歐時韞仔細問過吳大桂知不知道野豬是從哪裏下來的，吳大桂也說不清，歐時韞便讓他帶自己去看看被野豬吃了菜的地方。

歐時韞仔細察看了一番，恐怕還不止一頭野豬。

眾人一聽吸了口涼氣，一頭就已經可怕了，還不止一頭，眾人都擔心地看向裏正。

“裏正叔，要不還是去衙門吧，就憑咱們怎麽捉野豬？”其中一個是獵戶，揚了揚手中的箭，“就憑這個？”

歐時韞看了一眼，的確不行，若是獵兔子之類的還可以。

“就是，裏正叔，每年收糧食的時候來得快，這個時候什麽都不管，還有沒有天理了？”

歐時韞看出裏正的為難，提出與他一同去，幾個年輕人也說一起去。裏正點頭答應，就再去試試吧。

葉若寧帶著歐姝儀們先回去，葉氏瞧們都不開心，便問這是怎麽了，出門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樣子。

歐姝儀說了山上來野豬的事。

“母親，是不是隻有京中皇城天子腳下的日子才安寧？像這種村子靠天吃飯，有什麽事，衙門不管，是不是皇上的失職。”

葉若寧心想，京中也不見得安寧，隻是京中與這裏不同，京中稍有不慎那就是掉腦袋。

葉氏頓住，說是也不是。

“怎麽就不是了？皇上是天下之主，百姓日子過得不好，不就是皇上的失職嗎？”

“姝儀，禍從口出。”葉氏皺眉，自己怎麽養了個這麽膽大的兒。

歐姝儀滿不在乎，反正這裏又不怕會有人向皇上打小報告，還是這裏好，說什麽做什麽都不必忌諱。

“讓說。”歐霖蒼帶著兩個兒子從學堂回來，聽兒這麽說也不生氣。

歐姝儀見歐霖蒼沒生氣才又說，“皇上是天下之主，不是為了貪圖樂的，應該對百姓負責，就算是因為那些所謂的父母沒管，但歸到底也是皇上監管不嚴。”

“或是說，是皇上的治理有問題。”歐時緒接過歐姝儀的話說，“固然不能一蹴而就，但也應有這方麵的改新。”

“據我所知，皇上自登基以來，不管是朝中還是地方都是延續先皇時的政令，並沒有依據況不同來改變。”

我朝開國至今經曆三個皇帝，不到百年，開國皇帝是當今聖上的祖父，開國時頒布的一係列政令隻適用於當時。

歐霖蒼點點頭，皇上在位近四十年，也是近兩年才恍然大悟，有些看不到的地方岌岌可危。

“這也是你大哥一直讓你們學朝中之事的原因。”

葉若寧心一跳，學朝中之事？莫不是表哥真有謀反篡位之心？

正想著，歐時韞回來了，一看就知道衙門推托了。

“如何？”

“說是衙門人手不夠，讓過些日子再去。”

他們去的衙門並不是縣城的縣衙，而是鎮上的衙門，按令，若是鎮上衙門理不了，就要上報縣衙。

可想著他們去衙門時，那衙門裏的人的態度，就知道這是不可能上報的。

裏正開始連門都進不去，還是給了銀錢才進去的，說是通門財。

回來的路上，裏正愁眉苦臉，歐時韞心中惱怒，自行去了書房。

“若是你們可有對應之策？”歐霖蒼問。

歐時緒想了想：“專設監督之位，隻聽命於皇上。”

“若是這監督之人同流合汙呢？”歐霖蒼反問。

“同時派巡查人員，隻聽命於皇上，另外衙門各不能集權在一人上，得分管。”歐時楠開口說道。

歐霖蒼了胡須，沒有說對錯，隻讓他們等會兒去書房，與歐時韞商量。

葉若寧看向書房，這種行事方式已經習慣了，深固，想要改變，不是件容易之事。

京郊都是這般，若是離京城遠的地方，怕是更甚，俗話說天高皇帝遠，沒人管得著，正是這個道理。

葉若寧想起，皇上這幾年也開始重視起科舉，重視科舉出來的人才，開始打靠著世族蒙無能力的員。

這也算是一個好的方向吧，就是不知能堅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