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苦了小武安,生下來的時候爹爹和哥哥都不在了,家里娘親和嫂嫂沒有一技之長,只能做些最簡單的活計。后頭原病了一場,為了給治病家里更是連田地都賣了。
再到如今,雖然王氏從娘家分來了該得的二十兩,但進項出項多,這家里至多再過兩年還得回到從前貧苦的模樣。
顧茵就下定主意,今天一定要再想出別的說法,說服王氏讓自己做吃食買賣,就算王氏不信,也盡可以先斬后奏做出一些東西來征服的味蕾,最多挨一頓罵。
拿定主意后,顧茵清掃灶房越發盡心,不僅灶臺的邊邊角角都的一塵不染,連灶房角落都在先掃過之后,用墩布給了個一干二凈。
一通收拾到傍晚,顧茵收拾妥當,王氏也從外頭回來了。
買了很多東西,上大包小包地背滿了。
然而回了家卻不急著卸貨,而是到找顧茵。
聽小武安說顧茵在灶房,先沖進灶房,等看清里頭纖塵不染的模樣,就把進去的腳又了回來。
“這還是咱家嗎?怎麼小半天不見換模樣了?”
“娘回來的正好,我有事要和您說。”
“我也有話要和你說,”王氏招手讓上前,而后一把把拉了出來,“兒啊,上回你說的做夢是咋回事?你和我說說。”
顧茵心中微,還當王氏已經忘了那事,畢竟當時那景說的那話確實可信度很低,沒想到王氏尋到新房子、安定下來之后,就主問起來了。
“您果然還是相信我的。”顧茵覺得自己看人太片面了,王氏不僅心,還是個中有細,心思細致的,“我一定不辜負您的期……”
王氏看紅著眼睛的激模樣,拍著大急道:“你可快別扯這些有的沒的了!是我已經把牛皮吹到天上了!”
……
幾個時辰前,王氏去鎮子上采買東西。
先買了一些家里的日用品,隨后想到顧茵的補藥也快吃完了,便又去了藥鋪。
本以為距離上次買藥又過了三日,附近運輸的道路也該修好一部分,藥價該降下去了。
沒想藥價竟又貴了一倍。
王氏驚訝之下詢問緣由,這才從掌柜的中知道藥價現在和道路沒關系了,而是起義軍和朝廷的軍隊的戰事越來越吃了。
當今皇帝大手一揮,下了一道圣旨,從全國藥商手里刮走了絕大部分藥材,但凡有用的都送上了前線。
這還不算,這皇帝一味只知道樂,國庫早就讓蠹蟲掏空了不自知,哪里來的銀錢收購藥材呢?就只說先欠著,等回頭稅收上去了再補。
一眾商戶有苦難言,可哪里敢跟皇帝計較?只能著鼻子吃下這悶虧。
但藥材了,供不應求,傷了元氣的藥商還得想法子把虧掉的本錢賺回去,藥價這才又翻了倍。
像王氏問的這家壽安堂還算有良心的了,還有那等想錢想瘋了的干脆把店門關了,等著其他同行把藥材都賣空,他們再囤積居奇,炒個十倍。
掌柜上次看王氏穿的破舊還舍得銀錢給兒媳婦買補藥,對不錯,還低聲音同道:“夫人要買就趁早,我們東家雖然下了命令不讓人多買,唯恐商從我們這囤貨,但保不準哪天就賣完了。往后再想買藥,就得去那等貴上十幾倍的商那買了。”
王氏著錢袋子心疼得直氣。
從壩頭村帶出來的銀錢這些日子都差不多花干凈了,后來一共得了二十兩,租賃屋子花了三兩,置辦家里的東西花了五兩。顧茵那補藥怎麼也得再吃一個月,這就又去了五兩。算下來,上竟只能剩下七兩銀子了。
王氏心里一陣后悔,應該先來問過藥價再去買其他東西的,畢竟藥不能省,其他的倒是還能再省一省——就像想著只從家里帶出了一床鋪蓋,在客棧睡大通鋪的時候大家蓋一床,往后家里幾個都得分開睡,怎麼也得買再買兩床。
現在想想哪里就非得花那個銀錢呢?
只再買一床新的給大病初愈的顧茵睡,舊的給兒子睡,自己或者和他們一,或者囫圇蓋幾件服不就得了?
還有還花了十文錢買了一壺米酒,想著重新安定下來了慶祝一番。
兒媳婦不喜歡喝酒,小兒子更是還沒到能酒的年紀,說來說去還是饞想喝。
王氏重重地打了自己一下。
半截子土的人了還這麼饞,該打!
就在悔不當初的空兒,旁邊突然傳來一聲響亮的嗤笑。
王氏轉頭一看,只見兩個穿著富貴的年輕婦人正捂笑看。
瞧著還有幾分面,一時沒把人認出來,但對方和對視之后,卻是先開了口:“沒想到會在藥鋪遇到姑母。”
王氏仔細一回憶,這才認出眼前這兩人是二嫂鄒氏的兩個兒媳婦。
“是你們啊。”王氏面淡淡地點了點頭,就算是打過了招呼。
沒想對方卻沒有讓開,反而上前一步和王氏攀談起來。
個高一些的那個媳婦子笑著道:“姑母是來給表弟妹買藥的嗎?”
王氏雖然心差,不耐煩,但到底是娘家的晚輩,還是應道:“是啊,我家兒媳婦剛生過大病,大夫代要吃補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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