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方坐到位置上第一句話就問星瑤是不是通宵熬夜了。
星瑤下意識了臉。
這麽明顯麽?
方方被這憨頭憨腦的樣子逗笑了:“都是打工人,誰不知道誰啊,看那倆大黑眼圈,一看就沒熬。”
星瑤下意識看了眼第四次出來倒咖啡的男人,方方跟著的視線去。
“哎呦老大肯定沒有,人家是老板,不是打工人。”
星瑤看著他也沒有,那究竟是什麽讓他一大早猛灌四杯咖啡?
看來隻有顧修然知道。
顧修然的確知道,知道自己有多傻x。
昨天親了一下,愣是一整夜沒睡著,大早上天沒亮就來公司,就是為了第一個見到。
早上本來想去接,又怕把這姑娘嚇走。
顧修然自小坦驕傲,自認從沒有這麽糾結的時候,所有的例外都是因為。
或許是一夜沒睡的緣故,星瑤今天的腦袋一直昏昏沉沉的,顧修然來敲桌子的時候,小姑娘正在打盹。
小腦袋一點一點的,紮著的高馬尾隨著作落在細白頸窩,像隻耷拉著耳朵的兔子。
顧修然著茸茸的頭頂,終於還是沒忍住,上手了一把,手很好,這姑娘哪哪都得不行。
星瑤意識回籠,睜眼就看見男人角帶笑,一手還搭在頭頂,眼裏的侵略幾乎要化為實質,像哄小白兔的狼外婆。
兩人視線相對,顧修然回神,不自然地輕咳聲,收回手,率先向外走去。
“走”,他撂下一個字。
星瑤按亮手機屏幕看了眼時間,已經下班了,怪不得辦公室一個人都沒有。
晴朗的冬日傍晚總能給人帶來特別的,西邊的落日昏黃,空氣中已經浸滿涼意,星瑤跟在顧修然後,卻覺得比中午那會兒還暖和。
像狗尾尖尖輕輕劃過掌心,絨絨的,暖暖的。
地下車庫。
星瑤站在車旁,高長的男人邁上駕駛座,發車子。
看了眼副駕駛,想起方方說的他有喜歡的人的事,還是往後走了兩步。
正準備拉開後座車門,車窗緩緩降下。
“我是司機?”
男人低沉的聲音從駕駛座傳來。
星瑤:“……”
默默回頭走向前麵副駕駛坐下。
車子像利劍一樣從停車位竄出去。
科二掛了三次的駕照廢本人星瑤看得歎為觀止。
剛睡醒不覺得,在車上坐了不久後星瑤突然有些頭暈,渾發冷。
可能是今天睡覺沒蓋毯子著涼了。
顧修然第一時間察覺到孩的不對勁,車速降下來,在寬闊的馬路上平穩行駛。
“不舒服?”
等紅綠燈期間,他把後座的毯子撈起遞給星瑤。
孩臉蛋著一種不正常的紅。
星瑤腦袋昏昏沉沉的,囫圇點點頭。
“睡一會兒。”男人傾過來將毯子往上拽了拽,直到把脖子完全蓋住,隻出一張緋紅的小臉。
等星瑤睡醒的時候人已經在病床上躺著了。
護士正攥著的手腕準備紮針。
護士戴著口罩,抬眼一看醒了,沒忍住笑出聲來。
“醒得可真巧。”邊說邊往側看。
星瑤順著的視線看去,一眼就見站在病床邊的高大男人。
距離很近,方才剛醒沒注意到。
“剛你男朋友還說呢,趁你睡著的時候把針紮上,怕你疼。”
“趕慢趕還是沒趕上。”
星瑤聽見這話抿抿發幹的角,眼睛不控製地往男人上瞄。
顧修然不領賬:“再看等會兒老斜眼了。”
星瑤:“……”
星瑤從小就有暈針的病,生病意識混沌的那幾個月打了很多針,習慣之後好了很多,這幾年雖然沒那麽嚴重,但還是一看見針就害怕。
護士終於找好管,輕輕拍了拍,接著那針頭像個蚯蚓似的就要往裏麵鑽。
星瑤張地盯著護士手上的作,屏住呼吸,努力克製住不自覺想要往後撤的手。
針頭接到皮的那一瞬,眼皮上有溫熱的落下。
接著一清冽的冷杉香將籠懷中。
“什麽病,害怕還非得看。”
他說話的瞬間,針頭鑽進皮裏,許是護士姐姐技太好,竟然一點都不疼。
星瑤卻鼻子一酸,生病的矯在這一刻達到頂峰。
自從至親離開,紮針的時候再也沒有人會給捂眼睛。
人或許都是這樣,一個人的時候再堅強都可以,可一旦有人關心一句,緒找到泄口,便再也無法抑製。
顧修然覺到掌心的意,輕微怔了下,放下手。
“護士姐姐,您這技可不行啊,人都疼哭了。”
護士被他一句姐姐哄得心花怒放,滿不在意地擺擺手,“可別賴我啊,你抱著哄哄不就不哭了嗎?”
“是嗎?”
這話聽起來好像在問護士,男人的眼睛卻一直盯著乖乖坐在病床上的孩。
星瑤聽完那句之後就一直在發呆,這會兒聽見他的話,毫不猶豫地點了下頭。
顧修然頭上下滾。
半晌後,無奈地輕輕笑了下。
這還是重逢後星瑤第一次聽見他這樣笑,不是嗤笑,也不是哼笑,是真實意的笑。
男人的笑聲帶著幾分年時期的清冽,像盛夏加了薄荷的檸檬汽水,咕嚕咕嚕冒著氣泡。
“想得。”
星瑤:“……”
被他這麽一搞,小姑娘半點要哭的心思都沒了,剛剛還下撇的角甚至往上揚了揚。
星瑤默默地想,他好像有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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