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嫵悉這個作，笑道：“都是力活，不讓你干，你就這麼不高興啊。”

綠螢回連連搖手，惶恐地說：“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只是覺得奴婢幫不上忙。”

“嗯，可是我讓走，是想跟你多說會兒話呢。”

“真的？”

綠螢高興了，歪過頭看向蘇明嫵，“王妃，您要跟我聊什麼呀？”

蘇明嫵是開玩笑哄哄，見真問，隨口編造道：“問問你見過雍涼王沒，覺得他長得如何？”

“奴婢其實是新買的丫鬟，和王妃同日進來的...”綠螢不好意思地了底，這也是為何待蘇明嫵如此一心一意，打心眼兒里覺得王妃注定就是的主子。

蘇明嫵以前好奇過綠螢對好的緣由，沒想到今日得了答案，竟是如此簡單。

“王妃，王爺是不是長得和您一樣好看？”

“嗯？”蘇明嫵收回游思，“嗯，好看，就是兇了點。”

蘇明嫵記憶里見符欒的機會并不多，他懲罰似的只會在晚上來尋侍寢，越是不樂意，他便越來得勤。于床事上，曾經都是閉著眼任他欺負，偶然睜眸，也是很快避開。

真正見多他的容貌，反而是子破敗那幾年，符欒的心不好時，會帶名醫來看的笑話...

“可奴婢聽說，王爺的眼睛，好像...”綠螢湊近小聲，“好像瞎了一只。”

蘇明嫵聞言，知道綠螢剛伺候人，不懂輕重，隨即拍了拍的手背，“以后不許與別人議論此事，仔細王爺聽見了罰你。”

“是...”

蘇明嫵囑咐完，不忘回答，“如何說呢，還是好看的，俊中帶著戾氣，約莫是大多子喜歡的那種。”前世找上門來獻的真是數不勝數，有沒有收那就只有符欒知道了。

“王妃不喜歡麼？”

“王妃不喜歡，王妃喜歡——”蘇明嫵頓了頓，傾勾起角，眉眼彎彎，“綠螢。”

“您又打趣我！”

蘇明嫵捂著肚子笑了會兒，不準備再與繼續逗趣，“綠螢，我想喝你做的湯，要油滋滋冒著熱氣的那種，等會沐浴完正好。”

“是，王妃。”

綠螢走出門口時還在想，王妃忽然這麼想吃油膩的東西，看來是昨夜真的累了啊。

...

紅翹親自調制香藥，凈室里有王爺早上沒用過剩下的熱湯，以洗好晾干的竹撐在每下一味料時，順時針推五次，共推完二十余次，再倒進要搬走的木杅里，剛剛好六七溫。

送至新房，蘇明嫵怕氣沾到被褥，便將浴桶留在了外室。

因著是臨時撥給雍涼王的住所，這個三進宅勝在致，但哪兒哪兒都是小巧玲瓏，花園不大，書房不大，房的這間分了外兩室之后也轉不開幾個。

不一會兒，熱湯升騰起的霧氣便氤氳起實質，紅木案幾和桌臺表面逐漸蓄起集的水珠，白煙繚繞地像在房里籠了層輕紗，帶著淡淡香氣。

蘇明嫵褪去外衫，鎖骨往下但凡袒之，痕跡有增無減。斂眸嘆氣，這能怪誰呢。

還不是怪昨晚‘口出狂言’，依稀記得雙手被錮，將符欒從頭罵到尾，疼狠了，就淚眼婆娑、嚶嚶地喊太子的大名，該說的不該說的說盡，惹的男人下手愈加深重。

蘇明嫵不愿再去回憶，攏下思緒，試探地用腳尖試了水溫，果真是六溫，熱而不燙。

單著束，咬扶著桶壁慢慢地坐進，不止那些痕跡沾了水刺疼，畢竟是初承人事，周都不自在，是以不敢下水太快，生怕痛。

好不容易坐定，熱湯漫至鎖骨，蘇明嫵舒服地喟嘆，真是又香又暖，久違多年的清爽愜意。

“今日要不要沐發呢...”蘇明嫵鼓起的腮紅潤，掬起水自言自語，“還是罷了，急著見人，絞干都要半時辰。”

說完，將青綰在肩側，玉釵斜簪，纖細的手作之間細致如拈花，指尖不經意過頸間的‘桃花瓣’，恰似一枝秾艷，活生香。

用時過半，窗外晃過一道影，蘇明嫵巧抬頭，料想是湯來了。前世雖懶得見符欒的侍妾，但大約也是這時候沐浴，記得很快綠螢就進了門替換床褥。

蘇明嫵心里作了計較，是以門被推開時，并不多麼驚詫，白細直的小依舊不安分地搭在桶沿上晃。

“湯好了呀？”

蘇明嫵的下半句話卡在嚨口，視線緩緩上移，不期然地撞進了一只漆黑的瞳。

腦中嗡得一片空白，耳邊只聽到門邊符欒在笑。

“呵，真巧。”

第4章 那就現在

天晴云淡，初升日斜照院石階旁的石榴樹上，將男人的左半張臉匿在翳中，只看得到瘦削致的廓。

他的量頎長，寬肩窄腰，往那站著，便遮擋了大半的明。

蘇明嫵愣住似的盯向門口，一時間不知該先喊符欒關門，還是先想辦法找綢毯裹，前世他明明沒來過的...

事急從權，沒時間多細忖。

“王爺，您能不能先合上門？”

現在不蔽，任誰走過來墊腳就能瞥見，萬一有下人看到...

符欒右手手指隨手勾著裝有碗避子湯的食盒，將子眼里的驚慌一覽無余，那強作鎮定的模樣，似極了他去年秋狩中的小梅花鹿，死前求饒的嘶鳴也是這般糯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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