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北把弄手中的匕首，漫不經心地同柳尚書聊著。

“那請問柳尚書，你可知本將軍為何打了你兒柳依依？”，

“這個老夫自然是知曉的，我也是在了解事經過后，才來慕將軍府上討個說法。據說，是因為我兒柳依依打了在將軍府上做事的奴婢，虞笙笙。”

慕北用指腹彈撥著匕首的刀刃，拖著慵懶的調子問“那柳小姐又是為何要打我慕北的奴婢？”

柳尚書拿起熱茶，用茶蓋子撇了撇茶浮，拿出了老學究絮絮叨叨的本事。

“那是因為，虞笙笙有意撞倒了我柳府的奴婢，并害那奴婢傷到了手。而我兒柳依依自小心地純良，善待府上的下人奴婢，見自己的奴婢被人欺負，自然是心疼的。”

柳尚書又捋了捋胡子，自恃清高道“奴婢雖份卑微，可也是人，也有尊嚴，奴婢被欺負替他們討個公道，那自是應該的。我家依依只是想讓虞笙笙給我的奴婢道個歉、賠個不是就了了的，誰知虞笙笙卻拒不認錯。于是，小才下手教訓了，想著也是替慕府教教虞笙笙該怎麼做一個奴婢。”

慕北聽得打了個哈欠，又掏了掏耳朵，對柳尚書的廢話連篇甚是厭煩。

他挑眉疑道“那按柳尚書的說法，柳依依可以心疼的奴婢，我慕北……就不能心疼我的奴婢？”

柳尚書笑呵呵地捋著胡子，“既然是奴婢間的糾紛，何須慕將軍出面。”

慕北抓住字眼，拿著匕首在手里耍了個漂亮的刀花，懶洋洋地笑道“是啊，奴婢間的糾紛，又何須柳小姐出面。那柳小姐能出面，我慕北又為何做不得？柳尚書，世上哪有你這樣講道理的？”

虞笙笙站在花廳外，隔著半丈遠，都能瞧見那柳尚書氣得胡子都要翹起來了。

他吹須瞪眼，指著站在花廳門外的虞笙笙，大聲反駁道“那是因為欺負我府

上奴婢在先。”

慕北的目像支冷箭一般，看向側的小柒。

“小柒～～你來柳尚書說說，那天是到底誰先欺負的誰？”

小柒就算想偏袒柳依依那側，迫于慕北的威嚴，也登時沒了心思。

“回將軍，那日，那日……是柳府的奴婢非要強迫虞笙笙給柳小姐下跪，掙扎間，虞笙笙才不小心推倒了那奴婢。”

“聽到了嗎，柳尚書。”

“口說無憑，你自家府上的奴婢，當然向著虞笙笙說話。”

慕北被氣得沒了脾氣，撓了撓眉頭，有些無奈地勾邪笑。

“那柳府的奴婢，不也有同樣的嫌疑。”

柳尚書被懟得啞口無言，你你你你了個半天，最后只能指著慕北的鼻子說“那你也不能打我兒兩個大耳刮子啊，那可是未來的太子妃。”

“不打兩個，那打幾個？”，慕北臉驟變，沉得風雪天似的，“首先，我慕北的人都敢打，柳依依真是好大的膽子；其次，還敢拿柳尚書來威脅本將軍，柳依依更是好大的膽子！”

他鼻腔哼笑，眼底卻是著懾人的寒意，“柳尚書，兩個掌，不多了。”

“慕北，你～～念你年輕氣盛，老夫才在這里和和氣氣地講道理，既然你這麼冥頑不靈，為個賤婢敢與老夫頂，那我就去找太子殿下，找圣上，在朝廷上彈劾你。”

慕北起，拿著匕首耍著刀花，走到了柳尚書前。

他雙手拄在太師椅的扶手上，垂眸看著下的老臣，嗓音低沉地重復道“賤婢？誰準你是賤婢的？”

慕北猛地抬起匕首，將匕首在了椅背上，距離柳尚書地耳朵只差分毫，嚇得柳尚書一不地坐在那里，只有兩抖個不停。

外面圍觀的下人們，見此自是唏噓不已，覺得自家將軍為了維護下人，竟如威武霸氣，也實屬罕見。

慕北了下，邪氣的笑意中帶著幾分狠戾。

“堂堂柳尚書的千金，還未與太子婚，便以未來太子妃的份，仗勢欺人，居高自傲。試問，這點德行，待太子登基，豈能配得上本朝皇后的稱號？”

慕北冷幽幽地哼笑了一聲，高挑的眸眼尾掛著輕蔑。

“柳尚書自管去朝上彈劾，我慕某可是很期待呢。”

慕北緩緩起，坐回了太師椅上。

“本將軍倒是要瞧瞧，到底是我將軍的位置坐得久，還是柳小姐的太子妃之位更穩呢？天下聰慧的人多著去了，朝中大臣里想送兒東宮的比比皆是。你家柳依依那貨，還不是撿了虞笙笙的才能當太子妃的，不然，還不是東宮的一個妾室。”

柳尚書在慕北這里沒討到半點好，吃了一頓憋，憤憤地甩袖而去。

慕北起離開花廳，從虞笙笙邊經過時，卻瞧都沒瞧一眼。

虞笙笙追上前去，跟在慕北側，“今日多謝將軍，是虞笙笙給將軍惹了麻煩，我愿意罰謝罪。”

慕北冷著臉，不說話。

從花廳去書房的路是九曲回廊。

慕北步子大，走得很快，虞笙笙跟在后面幾乎是用跑的。

不懂，慕北為何在刻意地躲著。

“將軍……”

“慕將軍……”

“慕北！”

虞笙笙小心翼翼地輕聲喚著他，聲音清悅耳，宛如泉水叮咚，卻擾得人心神不寧。

慕北猝然站住，背對著虞笙笙冷聲喝止。

“退下，別跟著我。”

說完，他終一躍，直接翻上了長廊的廊頂，徹底甩開了虞笙笙。

慕北之所以躲著虞笙笙，是源于他傷回府后的那日夜里，又做了個荒誕至極、魔幻無比的夢。

夢里面，他著上躺在床榻上。

虞笙笙則穿著那個藕荷的肚兜，纏繞在他的上，吮吸著他臂膀上的箭傷，然后又蜻蜓點水般地親吻著他上的每傷痕，的一寸一寸下移，最后那兩瓣落在了他的下腹。

不僅如此，在夢里，虞笙笙還用一雙泛著水汽的眸眼看著他，一聲一聲地地喚他慕北哥哥。

溫、聲音嗔魅。

一切都是那麼地真實，真實得醒來時，慕北都分不清那到底是夢，還是現實。

慕北覺得小柒說得對，虞笙笙就是狐子，定是學了什麼勾人的法。

他自責無比。

痛恨自己怎麼能夢到仇人的兒，還是擁在一起親呢纏綿。

這夢若是讓父親和兄長知道了，豈不是氣得從墳里爬出來。

慕北思來想去，總算找到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定時那幾日他傷口發炎，頭腦發熱給燒得糊涂了，再加上虞笙笙每日都在他眼前晃悠，這才一時了他的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