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斐看到他投過來的眼眸里有喜出外。不出意外的話,爸應該是炫富功了。
莊斐避開宦暉的灼熱視線,垂眼挽起從會客室走出來的父親的手臂,儂地喊了聲:“爸爸。”
宦暉也想喊爸爸。
他是真沒想到莊斐居然是個不折不扣的富二代,瞧他準岳父這行頭那可不是普通人能穿得起的。早知道莊斐有個上市公司老總的爹,他早就去登門拜訪了,至于結婚,一畢業就領證的畢婚族也沒什麼不好。
宦暉一直將準岳父大人和莊斐送到了樓下,并熱切地套近乎說:“叔叔,您有沒有時間在印城玩幾天?我和斐斐帶你到去走一走,逛一逛。”
“這不是太耽誤你時間了嗎?”莊父客套地笑笑:“上次斐斐回家,媽媽問起你,我們聽斐斐說,你努力上進的,連周末和節假日都在工作也不休息的。我這不過是隨便經過,哪能耽誤了你做生意?”
“您說笑了。”宦暉怎麼會聽不出來他話里的意思,只好住鼻子吭不出氣:“是我先前考慮不周了。”
莊父點了點頭,保持著上位者的客套而生疏,卻沒有再多說話。
他領著兒往一輛偏款的跑車走去,手里的鑰匙摁開了跑車的車門:“爸爸早上給你買了輛車。”
平淡的語氣,仿佛說的是,爸爸早上去菜市場給你買了一只,一條魚,和一頭豬。
莊斐:“……”
玩還是爸會玩。
但這代價是不是太大了點?
家里可沒有一輛超過百萬的車,最貴的不過是爸商務用車的一輛奧迪A6。
“創業者總要有輛像樣的車。”莊父看了看后的宦暉,道一句:“你說對吧,小宦?”
“是是是。”宦暉可真是太驚喜了,他打拼這麼多年也不過才以公司的名義買了兩輛五六十萬的車,他這準岳父隨隨便便一出手就是輛三百多萬的紅法拉利。
“叔叔說得對。”
莊斐對宦暉這樣的臉倒不覺陌生,以前創業的時候,他對那些客戶都是這樣奉承結著,從前認為這是他能屈能的一種品質,如今,只覺得他這模樣讓人惡心反胃。
不就是個金錢的奴仆嗎?
等到終于甩掉宦暉,莊斐開車的神才舒緩了許多,偏過腦袋問:“爸爸,您是想撮合我和他復合嗎?”
“這世上是沒有男人了嗎?我迫不及待地要讓我兒這麼倒?”莊父慈和地笑了起來:“爸爸是想讓那個年輕人知道他有多淺薄和無知,以及他的目有多短淺。”
莊斐也笑起來:“好嘞,我英明神武的爸爸。”
跑車開進小區,莊父想起來什麼,又說:“早上我過來的時候,看到你那棟樓有個小同志正在搬家。要不,爸爸給你也買套房子,你別租房子住了。”
“不用了,爸爸。”莊斐熄了車子,解開安全帶:“房子我想自己買。”
玩笑道:“您這樣,我哪里還有什麼斗的力啊?我都想直接躺平啃老了。”
莊父笑道:“這是爸爸媽媽的榮幸。”
第15章 他等我分手很久了。 你不是也快搬了麼……
莊父去停車場停車,莊斐先上樓換服,等會兒陪他去吃飯,“正好介紹幾位朋友給你認識認識。”
父親不會讓參加無用的應酬,大概是要給他介紹一些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對之后的創業之路會有一些幫助,莊斐欣然答應。
莊斐走到樓底下,果然看到了父親口中正在搬家的小同志。
原來爸說的小同志是陳瑜清。
陳瑜清站在一輛掉落了漆皮的白貨車旁,陳舊的貨車車著醒目的貨拉拉三個大字。
他穿著一設計隨意卻不失獨特的深套頭衫,輕松地舉起他經常騎行的那輛山地自行車,一把拋到貨車上,金屬材質和金屬材質發生撞,發出沉悶的一聲聲響。
他為什麼突然要搬家啊?
畢竟是曾經打算轉讓份給的人,莊斐念他,走上前去表示了一下關心:“你這是?”
“如你所見”,陳瑜清瞥一眼,然后慢條斯理地撣了撣子上被自行車胎刮蹭到的車胎印,又把卷到手肘的袖口放了下來,他滿不在乎地說,“我被房東趕出來了。”
拽就是拽,莊斐在心中豎起了大拇指。
就連這麼落魄凄慘的遭遇都說得這麼理直氣壯而又坦俗。
“……秦霞嗎?”但莊斐還是對他產生了同心,介:“我找談談。”
這里離公司近,是租客不二的選擇。秦霞該是求往不,才驅逐了不擅長向人低頭的陳瑜清。
莊斐轉,想最后為不善言辭的陳瑜清做點兒什麼,也算是報答他曾經打算轉讓份給自己的恩,卻在邁步的一瞬間被他突然從后一把握住手腕。
皮和皮接洽,莊斐豪無預兆地瑟了一下。
空氣在這一瞬間凝固起來,氛圍變得局促而迫,風停了人也散了,虛無和縹緲占據了世間的所有和全部。
莊斐的手腕上傳來陳瑜清掌心皮的溫熱,他的手骨筆直而瘦長,握著的力道重卻又沒有弄疼了。
他的掌心有礪的繭,比指腹的力量更沉更深更熾烈,莊斐手背上因他傳導而來的溫度不知不覺中已經由溫熱變了滾燙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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