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王妃聽了這話，心中一陣氣悶。

秦王妃一句“當年的你”，便是告訴熙王妃，老了，容華不在。

二則，故意熙王妃的痛。

熙王妃是何等出，祖上蘭陵蕭氏之后，家中父親是銀雀臺十八名臣之一，兄長任四川總督，為一方君侯，自小養尊優，一輩子沒看過人臉。

而徐云棲呢，一個長在鄉野的小小五品之，名不見經傳。

秦王妃拿們婆媳做比，便是故意給熙王妃氣。

都是千年的妖，誰還怕誰呢。

熙王妃心里不待見徐云棲，卻不會在外頭顯出來，“嫂嫂謬贊，我家的幾個媳婦旁的不說，相貌個頂個的好，走在哪兒，也不至于被人笑話像個男人，當然，相貌嘛，猶在其次，夫妻和和的，比什麼都好。”

秦王妃臉一陣黑青。

秦王不喜秦王妃，待誕下嫡長子，便歇在妾室，如今秦王妃膝下只有一個嫡子，余下王府庶子卻數不勝數。

秦王妃日子并不好過，只是很快沉住氣，笑著朝徐云棲招手，“云棲啊，過來。”

這是連徐云棲閨名都給打聽到了。

徐云棲眼底閃過一訝，上前施禮，“給秦王妃娘娘請安。”

秦王妃無視熙王妃惱恨的眼神，從腕間退下一個翡翠鐲子，遞給徐云棲，

“初次見面，我看你面善，很投眼緣，來，這個鐲子是我的一點心意，你帶在手上玩。”

秦王妃這一招不可謂不狠。

手上這個鐲子通翠綠，水頭極好，一看便價值不菲。

徐云棲必定不熙王妃待見，便正好拉攏徐云棲，打熙王妃的臉。

還真是王妃打架，們這些做媳婦的遭殃。

徐云棲面上不顯，心里卻哭笑不得，孰輕孰重，還擰得清，不可能幫著外人來氣自己婆母，盡管與熙王妃不算融洽。

和氣笑道，“您一番心意，論理晚輩不該推辭，實則是您的鐲子太貴重了，晚輩承不起，不若您換個旁的，晚輩接在手里，心里也踏實。”

秦王妃要給什麼，徐云棲左右不了，但必須給熙王妃一個態度。

熙王妃見兒媳婦識趣，沒有秦王妃的轂，心中頓時舒坦，只是很快眼流轉，施施然邁過來，對著徐云棲嗔道，“傻孩子，長者賜不敢辭，還不收下？”

就得讓秦王妃賠了夫人又折兵。

秦王妃臉一僵，只是說出去的話哪有收回的道理，遂著頭皮，將翡翠手鐲給了徐云棲。

徐云棲接了過來，無奈地嘆了一息。

兩位妯娌在東華門前小小鋒了一次，方先后上轎。

兩位王妃能乘轎，晚輩們卻是不能，徐云棲自小行走江湖，走這麼一段簡直是家常便飯，一路腳步輕盈，臉不紅氣不，其余這些皇孫媳們便有些承不住，個個吁吁，徐云棲最后還摻了裴沐珊一把。

待至坤寧宮外，卻聽聞皇后著了些涼，午歇剛起，讓大家稍候。

徐云棲等人便進了側殿，進去時，太子妃與其余幾位王妃都在。

眾人相互拜年行禮，秦王妃瞥了一眼徐云棲手中的鐲子，計上心頭，與上首的太子妃道，

“太子妃嫂嫂，這位便是珩哥兒的媳婦，您瞧，俊不俊？”

太子妃與秦王妃打道多年，哪能不曉得這位妯娌的脾，只消往徐云棲手中的鐲子一瞥，便知那是秦王妃心之。

論理，為太子妃，給的見面禮只能比秦王妃更為貴重，秦王妃這是自己吃了虧，也想拉上墊背。

只是太子妃卻有些頭疼了。

年前太子剛因收賄賂，斂財得利，為皇帝責罰，這會兒若是給出比翡翠鐲子更貴重的見面禮來，不得被人詬病。

秦王妃哪，果真是時時刻刻都不人好過。

太子妃畢竟是太子妃，抬手往發髻一，尋到一只赤金雙鑲點翠的金釵遞給徐云棲，

“好孩子，這只金釵是我婚那年，母后賞賜于我的，我一直隨攜帶不敢離，珩哥兒替太子了罪，我心中過意不去，便把我最珍的金釵賜予你，你與珩哥兒和和，白頭偕老。”

既是皇后賜給太子妃的頭釵，別有一份貴重，了秦王妃一頭。

秦王妃笑得有些勉強。

余下幾位王妃便沒有那般計較了，依著與熙王妃關系遠近，適當給了些見面禮，徐云棲都給宮人用一個紫檀錦盒收著。

太子妃將熙王妃過去詢問裴沐珩的傷勢，李氏和謝氏也各自與好的妯娌攀談，裴沐珊不知去了何，徐云棲被落了單，獨自坐在人群后喝茶。

后時不時傳來一些閑言碎語。

“便是珩哥兒的媳婦呀，長得倒是貌，可惜出不好。”

“不貌，也不會被陛下相中呀，除了貌，還有什麼？”

“哎，我當初還打算給珩哥兒說一門親，誰知被陛下搶了先。”

“喲，快別這麼說，熙王妃看上的可是人家荀閣老的兒，又怎麼愿意要你家那侄？”

“哼，當初我與說親，哪知眼睛瞧不上，如今栽了跟頭吧。”

徐云棲淡淡地將茶盞擱下，置若罔聞。

*

不多時皇后宣眾人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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