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的男人在初看到梁錦宜時，表似乎也有些意外，但隻是片刻間，他角就掛上了一抹邪魅不羈的笑。

不到兩步的距離，梁錦宜清楚地看到男人左口的飛行等級和姓名標。

特級，徐端，中校。

梁錦宜的心跳開始加快，手指在側也不自覺地了自己的。

對麵這男人，除了皮變黑了點，和從前似乎沒什麽兩樣，看人的眼神也一樣的氣。

“錦宜？”見梁錦宜有些怔怔的，朗又出聲了一次。

梁錦宜便很快轉過視線，看向朗。

“師兄？”

“最早的班機過來的吧，累嗎？累了就先去休息，這邊不急。”

朗上前兩步，站到了那男人側，麵帶笑容，聲音和煦地問梁錦宜，完全沒有剛剛在門外聽到的那樣疾言厲了。

梁錦宜朝朗抿笑笑，“我不累，師兄，我剛剛在門外聽到，”話說到一半，又看了一眼那人，才發現那人的視線還落在上。

有些不自在，立刻撇開視線，看著朗，“你們……在爭論，發機出問題了？”

朗瞥了一眼旁的男人，對梁錦宜說：“沒有，但試飛中隊這邊偏說有，不肯飛。”

“不是我們不肯飛，問題是存在的，兩次飛，兩次空中停車，我隊員的命也是命，他們也都有家人的，問題不排除，不能飛。”

朗的話音剛落，他邊的男人就恢複了一臉嚴肅的模樣，語氣沉沉地對他說了這一番話。

梁錦宜聽了，看著對麵的兩人，眉頭不由得微微皺起，好半天沒說話。

忽然朗反應過來，對梁錦宜說：“哦，錦宜，我忘了給你們介紹了，這位是負責我們型號試飛的中隊長，徐……”

“我想應該不用工特別介紹了，是不是？梁，錦，宜！”

朗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這位徐隊長打斷了，他單側角又邪邪地勾起，濃的眉微微上揚著，幽暗深邃的眸子一直盯著梁錦宜看。

聽見對麵的男人一字一頓地自己的名字，梁錦宜的心都跟著發，但還是麵無表的強裝鎮定。

見二人之間微妙的氣氛，朗有些詫異，他看了側的人一眼，又看向梁錦宜問：“你們……認識？”

“不認識！”梁錦宜立即否定。

聞言，男人舌尖抵上自己的右臉頰，挑眉哼笑了一聲：“嗯，不認識，第一次見！那現在認識一下，試飛一中隊隊長徐端，清風徐徐的徐，飛在青雲端的端。”

說著，徐端朝梁錦宜出了一隻手。

梁錦宜雙手虛握拳，搭在雙兩側，就定定地看著徐端，沒有任何回應。

“你好，我是徐端，清風徐徐的徐，飛在青雲端的端。”

梁錦宜清楚地記得，他跟正式認識的那天，他也是這麽介紹自己的。

梁錦宜就愣愣地看著徐端，不知不覺出了神。

為了及時化解尷尬，在一旁的朗一步到梁錦宜邊，輕輕地拉了下梁錦宜的袖口，小聲提醒：“錦宜？想什麽呢，徐隊跟你說話呢！”

梁錦宜回過神來，側頭朝朗抿了下，然後神淡淡地看向徐端，微點了下頭，沒有去跟他握手。

“你好，沈海飛機設計研究所飛行整設計工程師，一般同事都稱我梁工，或者梁博士，徐隊也可以這麽我。”

徐端輕“嗬”了一聲，收回懸著的那隻手，吸著氣用食指在自己鼻下掃了一下，點頭，口中拉著長音:“行，梁工！”

然後二人誰都沒再說話，氣氛一時變的有些怪異。

“咳……”朗輕咳了一聲，努力打破這怪異又尷尬的氣氛。

“那個，已經中午十二點了，”朗抬腕看了下手表，提醒一旁一直沉默著的二人，“先去食堂吃午飯吧，工作的事，我們吃過飯再聊。”

過來的一路上梁錦宜都沒作聲，隻在朗跟說話的間隙“嗯，啊”的輕應兩聲，也是心不在焉的。

試飛基地的食堂是個四層獨棟，梁錦宜跟在朗後上樓梯，後不遠的距離就是徐端和接進來的那個年輕小軍，能聽到他們一直跟著不疾不緩的腳步聲。

等拐進二樓非軍方人員用餐的地方，梁錦宜就沒聽到那一直跟在後的腳步聲了，這會兒才長長地鬆了口氣。

等盛好飯菜，朗讓梁錦宜自己先找個位置坐下，他去拿水。

梁錦宜環顧了一下周圍，然後挑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餐桌坐過去。

剛拿起筷子準備吃飯的時候，忽覺得一道高大的黑影下來。

立馬抬頭看，見是徐端手托著餐盤，正站在自己對麵。

視線對上的那一刻，他又對著笑的邪。

“梁工，不介意我坐這兒吧？”

口上雖是在詢問，可徐端人已經大喇喇的在對麵坐下了。

梁錦宜沒應聲，從他上收回視線，低頭正準備吃飯，忽然自己麵前的餐盤被人一下走，隨即又被換上了另一盤。

梁錦宜抬頭，看見自己的餐盤已經落在徐端麵前了。

很明顯的，此刻麵前的這盤飯食更盛，而且似乎都是喜歡吃的，並且不容易長胖的。

他居然都記得。

梁錦宜皺眉，一隻手將自己麵前的餐盤推向徐端，另一隻手又去拉徐端麵前的餐盤。

可徐端反應很快，餐盤還沒時，就被他從反方向拉住，另一隻手又將他帶來的餐盤向梁錦宜這邊推。

梁錦宜見狀也去推，兩個方向一推一拉間，二人僵持住，誰都不鬆手。

再次四目相對，徐端依舊看著梁錦宜笑的邪魅，連眉眼都帶著一氣。

“你們……在幹什麽？”

朗站在梁錦宜側的位置，將餐盤放在桌上，狐疑地看著還在拉鋸的二人問。

梁錦宜忽然鬆開兩隻手，靠在椅子上沒說話。

徐端愣了一下，隨後將兩個餐盤擺放好。

朗在梁錦宜邊坐下，看著徐端不解地問：“徐隊不是應該在三樓飛行員餐廳嗎？怎麽到二樓來吃飯？”

徐端拿著筷子從麵前的餐盤裏夾了一筷子菜，慢悠悠地放到裏，然後漫不經心地說：“後麵兩天沒有飛行任務，換換口味，不行嗎？”

說這話的時候，徐端的視線也一直落在梁錦宜上。

梁錦宜覺得十分不自在，也不管麵前這盤飯到底是不是自己那份了，就一聲不吭低頭吃飯。

然後整頓飯三人都未再吭一聲。

下午的時候，梁錦宜查看了前兩次的飛行數據，確實是看不出什麽有關發機方麵的異常，隻是發現了一些其他小問題，朗表示這些小問題已經理過了。

可連續兩個老飛都說發機有問題了，也不可能完全的空來風，更何況這次戰鷹改型是更換了前年剛剛定型的新發機，也說不準會有些什麽形問題。

梁錦宜盯著數據看了一陣兒，抬眼去看一直敞著雙，靠坐在對麵的徐端。

他正在手中拿著一打戰鷹改型的資料在看，神異常專注認真，完全沒有了他從前慣有的那種玩世不恭的態度。

梁錦宜清了下嗓子，了徐端一聲：“徐隊。”

徐端從文件中抬起眼，看向梁錦宜，挑眉，示意有話說。

梁錦宜雙手搭在桌麵上，著一筆，神異常嚴肅。

“可能，還是需要你們再飛一次。”

徐端正單手肘在椅子扶手上，半撐著腮，聞言他手心朝梁錦宜攤了一下。

“那麽，梁工給我個理由。”

梁錦宜把筆記本電腦屏幕掉轉過來，對著徐端，用手中的筆在屏幕上指給他看。

“就隻是這兩次測試數據，對比之前發機的數據，數據不充足，不能明顯的看出發機有問題……”

因為會議桌寬大，梁錦宜給徐端解釋的時候，已經半個子都趴在了桌子上。

今日來的匆忙，沒有穿工作服，隻穿了一件天藍V領休閑襯衫，搭一件白小抹。

徐端的視線從筆記本屏幕上移到梁錦宜上的時候，就正好無意間看到了前若若現的風。

他馬上撇過頭，輕咳一聲，神有些許的不自在。

見梁錦宜還毫未覺，他又騰地站起，走到窗口，背對著會議桌雙手抱看向窗外。

正在對著數據做解釋的梁錦宜，被徐端這突如其來的舉弄得懵了一瞬。

隨後直起，皺眉看著徐端的背影，以為他是對提出的要求不滿。

可為了這個型號能早日順利定型，該說得話還得說。

深吸口氣，語氣平緩地徐端。

“徐隊長，不是我非要置你們到危險當中，隻是科研就是如此，今日你們都不飛，我們也找不出問題，解決不了，接下來的工作就都會被擱置，新飛機裝配部隊的時間也會一延再延，我聽說你也是飛行部隊出，你也知道飛行員們心裏對新戰鷹的。”

徐端抱轉，眉頭微微皺著，沒有立即作聲。

他皺眉，不是為讓他們再飛一次。

他們本就是試飛員，幹的就是這份高風險的工作，隻要是真的有需要，飛幾次他也連眼都不會眨一下。

他現在隻是因為無意說出的兩個字，心裏有些不快。

聽說？

嗬，原來也會聽別人說起他。

他還以為和心上人在一起後，早就不再關注他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