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意歡發出這聲疑問后，后的人靜默了片刻，才開口道：

“一個無意中認識的有趣的小友。只是已經多年未見了，我也不知他如今是否還活在這個世上，我已經找不到他的蹤跡，便只能留些件作為紀念。”

宋意歡十分聰慧，只是從長姐的只言片語，還有姬陵川的反應中，就拼湊出了白天發生的經過。

想來，長姐應當是為了討好姬陵川，擅自進了姬陵川的書房，了不該的東西。

那東西來自于姬陵川的一位舊友，被姬陵川十分看重，所以他才會如此生氣。

宋意歡又問道：“那位舊友，是男子還是子？”

姬陵川頓了頓，說道：“這不重要。”

之后，兩人便不再說話。

男人的手掌按在宋意歡的小腹上，掌心源源不絕的溫度傳來，讓宋意歡有些昏昏睡。

就在這時，耳畔又傳來的男人低沉中帶著幾分沙啞的嗓音：“我這幾日遇到了一個難題。不知你能否為我解？”

宋意歡不敢輕易在男人旁睡，強撐著神，輕聲道：“妾一個小子，怕是幫不了世子。”

姬陵川執意道：“我只是想要聽聽不同的意見，你無需擔憂，想什麼便說什麼，說錯了我也不會責備你。”

他如此說，宋意歡也沒有辦法，只得淺淺應了一聲。

姬陵川同宋意歡說的是一樁頗為復雜的案子。

他說，禹州有一位商人，為人十分和善，平常不僅會力行幫助尋常百姓，還會開倉放糧送粥救濟流民和乞丐，是當地有名的大善人。

然而有一日，府無意中查到他昔日曾是一名山匪，來到禹州行商后也從來沒有停止過殺人。

但他殺的都是魚百姓的污吏和

欺凌婦的紈绔，他拿去行善的錢財全都是取自這些污吏和紈绔惡霸。

不論他是什麼人，曾做過什麼善事，殺了人便是殺了人，是要償命的。

知府帶著衙差將那人緝拿起來，扣押在了大牢，誰知每日都會有百姓和流民乞丐到府衙門外跪地為那人求。

那些被他殺掉的人的親人自然不肯，便與求的百姓鬧作一團，讓府衙很是頭疼。

如何置那人，為那人定罪，便了一道難題。

判得輕了，唯恐死者親屬不滿意，判得重了，又會傷了百姓的。

“倘若你是知府，你會如何判決？”姬陵川朝懷中人兒問道。

宋意歡皺起了眉，在心中思索著他方才所提到的這個案子。

這個案子的難無非就在于義與法的權衡，只要找到一個讓雙方都能滿意的法子就好了。這樣的案子，之前就見過一個，而且還給出了自己的答案。雖不是同一樁案子，但質卻是一樣的，想來也能用同樣的方法破解。

張了張口正要和姬陵川說，在開口的那一剎那心中一凜。

不，不對。

如今不是宋意歡，而是“宋南歆”。

以長姐的出和見識，定會站在權勢的那一方，要除去那人永絕后患，絕不會為尋常百姓著想，認為那人救濟乞丐流民是善事。

轉過去，雙手環抱著姬陵川的頸脖，把臉埋在他上，細聲細氣抱怨道：

“妾哪懂這些，世子莫不是在為難妾？妾只覺得殺人就要償命，他拿不義之財去行善，就是偽善，理應伏法。”

姬陵川按著懷中小人的細腰，眼中滿是失。

他雖然沒有見過那個人，但他相信絕不會說出“偽善”二字。

罷了，也許當真是他瘋魔了。當年錯過了便是錯過了，世上哪有這麼多的巧合，怎會讓他這麼恰好就遇見，還娶了為妻子？

姬陵川閉上眼，道：“睡吧。”

宋意歡早已沒了睡意，靠在男人懷中，聽著男人沉穩的心跳，思緒無比的清晰。

姬陵川今夜沒有像往常那樣離去，對反而是不利的。

若真的和姬陵川同床共枕睡上一夜，別說次日天亮后立即就會暴，長姐也定饒不了。

上一回不過是男人抓著多耽擱了一些時辰，長姐就險些將茶壺砸到頭上，若真與他睡到天明，還能有命活嗎？

輕輕掙開姬陵川，宋意歡撐起子，小聲道：“世子，妾……需得離開片刻。”

姬陵川睜開眼：“做什麼？”

宋意歡沉默著不開口，姬陵川便明白了的意圖，閉上眼淡淡道：“去吧。”

宋意歡避開他，小心翼翼下了床，隨意披了一件裳，便打開門朝外走去。

屋外守著白芷，兩人借著檐下的燈對視了一眼，白芷給了一個安的眼神，故意揚聲道：“奴婢為小姐掌燈。”

宋意歡跟著白芷匆匆離去，兩人一邊走一邊四下警惕打量四周，生怕突然會冒出一人截住兩

人的去路。白芷帶著宋意歡尋了另一小道繞至宜湘閣后方的耳房。

這個耳房與主屋之間還藏有一間暗室，作為連通兩個房間的通道，平常是給婢婆子或是娘歇息的。靜若弄得大了，主屋那里是能察覺的。

為了不弄出聲響，宋意歡推門的作放得極輕。屋沒有燃燈，循著記憶尋到屋的小床，宋意歡推了推睡在上頭的宋南歆。

宋南歆睜開眼，差點沒被黑暗中的宋意歡給嚇死，驚呼聲就要口而出，幸好宋意歡及時捂住了的。

宋意歡在宋南歆耳畔輕聲說了什麼，宋南歆一臉驚訝，面也不白了幾分。

姬陵川要在宜湘閣過夜，從現在開始，宋意歡不能再回宜湘閣，否則會有暴的風險。

姐妹二人當即在這狹小的耳房無聲對換了上的，離去前宋南歆深深看了宋意歡一眼，隨著白芷原路折返，回到了宜湘閣正門外。

意識到姬陵川就在里面，宋南歆咽了咽口水，心臟慌得直跳。

找宋意歡來代替圓房的主意是出的，也就仗著這個庶妹形與自己極為相似，從前也常常扮作的模樣去上學堂，并且從來沒有被夫子和其他同窗察覺過，宋南歆才有恃無恐。

總以為勝券在握，可這三次侍寢，姬陵川不按常理出牌的舉讓到心驚跳，總有一種隨時會暴的危機。

穩住，只要們足夠小心，就一定可以瞞天過海的。宋南歆如此安自己。

正要抬手推門，門倏地被人從里頭拉開，姬陵川的影竟出現在了門后，嚇得宋南歆“啊”了一聲，不由得后退了兩步，躲到了白芷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