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林芝想起梁瓔打手語的模樣，鼻子驀然一酸，險些控制不住緒。

“都是陳年往事了，”僵地回道，“皇后娘娘若是沒有別的事，我就先退下了。”

說完甚至不等薛凝反應，轉頭也不回地走了。

薛凝看著的背影，站立了好一會兒，薛敏在旁邊忿忿不平地抱怨什麼“本就沒有把你放在眼里”之類的，也沒有聽進去。

所有人都說是梁瓔為擋了災，可是有時候，真的很難對那個人生出激。

因為那個人同時也讓自己失去了一個摯友，還有……

還有什麼？薛凝閉上眼睛，的怨，又該跟誰說呢？

***

杜林芝回去的時候，的父親在等。

“皇上最后怎麼說的？”

杜林芝就站在大堂門口回話：“皇上讓我道歉，皇后攔住了。”

是父親的老來得子，以往總覺著父親的健朗，可是這兩年，卻明顯覺到了他快速的衰老。

一輩子高風亮節的杜太傅心里藏著事，有了心結，這事杜林芝知道，因為也同樣如此。

此刻，父親安靜了好一會兒，才緩慢地開口：“皇上讓你道歉，你可以道歉。”他頓了頓，“但是林芝，你要知道，你沒有做錯，再有下次，你想做什麼盡管做，有什麼后果，我會擺平。”

這話對于古板的爹來說，已是不易。

但杜林芝想到了皇后的問話，定定地看著自己的父親：“爹。”

杜老也在看。

“如果不是因為后面知道了梁瓔為我們做的事，你還會對心存愧疚嗎？”杜林芝問他，“即使是知道心地純良，并非世人口中的妖妃；即使為了那聲義父，對我們掏心掏肺。還是說，現在您的愧疚，就僅僅是因為，知道冒著生命危險保全了杜家？”

看見爹驟然暗淡下來的目，看著他著拐杖不言語，不期然地，又想起了方才皇上的反應。

杜林芝在那一刻好像突然明白了，與梁瓔重逢時，轉開眼神的冷漠。

當時的自己出的是不是也是這樣廉價而沒有意義的懺悔？

“我見到了，”林芝轉，聲音沉悶卻又欣，“看起來很好，也有了會護著的家人。應該是不需要討好、不需要拿生命付出，也會無條件著的家人。”看著外面的天空，忍著眼眶中的酸，“有了這樣真正的家人，真的是太好了。”

第8章 相見

京城里的一切，都令梁瓔沒那麼愉快。

回府后，杜林芝的臉還時不時地在腦海中浮現。

確實無法真的那麼灑地釋懷一切。

杜太傅是魏琰的恩師，對于魏琰來說，那是父親一般的存在。所以當魏琰說要讓自己做他的義時，梁瓔高興得不知所措。

好像他們……真的了親的一家人。

梁瓔從沒有過家人，那是第一次對親生出。

因為知道自己的份、才識與杜家并不匹配，為了得到他們的認可，也為了不給魏琰丟人，毫無保留地付出了真心。

結果呢……

梁瓔頭蒙在被子里不愿意再想，一直到不知過去了多久，被子被人輕輕拍了拍。

“梁瓔。”有人在喚。

那聲音就像是什麼靈丹妙藥似得，梁瓔方才只是覺著憋悶得難，想哭卻沒有眼淚。可這會兒聽到周淮林的聲音后，眼眶瞬間就是一陣酸。

但與之相反地是，的心里莫名好了許多。

梁瓔在被窩里干了眼淚，慢慢從被窩里探出腦袋，周淮林正站在床邊，他應該是才回來的，上的服還穿著，高大的形將床邊的日擋著嚴實了，使得本就嚴肅的人更加難以接近了。

梁瓔仰頭去看他，在想若是正常地相遇，說不定也是會被這人嚇住的，可是一開始因為太過傷心顧不得，后來……就更不會被嚇住了。

周淮林已經蹲下來了，還彎了腰，將下正好抵在床上，與躺著的梁瓔視線齊平。

梁瓔在看到他眼里的心疼時，心里一暖，知道周淮林肯定是看到了自己還紅著的眼眶。

男人手，上了的臉，良久，沒有什麼安的話語，梁瓔只是聽他問：“吃過了沒有？”

嚴肅的男人、略帶笨拙的語氣，讓莫名想笑，最后一霾也消失不見。

周淮林不太會哄人的，也不知是不是之前自己關在房里時留下的習慣，他最多的問話好像就是“吃了沒有”。

以這話來代替“不要難過了”。

梁瓔笑著搖頭。

那笑容驅散了方才圍繞在邊的低迷，讓周淮林面緩和了不。

“那我們吃飯。”

梁瓔點頭，自然地就出了手，其實的這兩日已經好多了，只要不勞累，并不會疼。更何況幾步路的距離。

可喜歡這樣的親近。

周淮林站起之際，將梁瓔也從床上抱起來。

梁瓔在他的懷里抬頭去看，男人那抿的角，有向上勾起的趨勢。

周淮林不是喜歡緒外之人，卻也并不會吝嗇于意的表達，就像是現在，至梁瓔知道他是喜歡的。

這樣的確定也會讓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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