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第一重！？

 不可能！

 郁華一瞬間不知如何應對，以至于陷了長久的沉默。最大的驚訝不是大呼小，而是沉默，唯有無言。

 見過許多天才，見過一日筑基的道門道子，見過佛前叩首便得金的佛子，見過十六年華劍斬妖王的劍道天驕，更見過出生即金丹的神人........

 天下從不缺天才，顧溫不是唯一一個。可他們的震撼卻不同于顧溫，至對于日以繼夜在萬丈悟道崖邊打坐，不知經歷了多風吹雨打，直至心率憔悴的而言，他完了自己無法企及的事。

 顧溫第一步便踏上了仙這條不知多大能終其一生無法企及的道路。

 而如此天賦竟然被宗門棄，淪為趙家家奴！

 此刻郁華已經不是嘆息世道不公平，宗門無理，趙家無德，而是多了一分以往不會出現的顧慮。奪人機緣如此大仇，若是他將來長起來，勢必是三清大敵。

 連都無法遏制這種念頭，若是那頭驢在這里，估計已經看到顧溫的尸首。

 只因他之天賦，就如玉清心法一般，當世最上乘，天下第一等。

 “你......”

 郁華薄輕啟，話到邊又發現自己不知道該說什麼，幫他奪回機緣？

 可這不是現在能做到的，只能嚴肅而鄭重說道：“別向其他人展玉清道基，特別是我邊的驢與趙家，不然你必死無疑。”

 顧溫問道：“為何？只因我沒有如他們所愿爛在泥里，只因我不依靠仙緣也能站起來？”

 “世事如此，你非要掰扯正邪對錯需要絕對實力，而你現在沒有。”

 郁華卻不可置否宗門丑惡，辯駁改變不了事實，只能向他闡述嚴重。

 “你的天資算得上當世頂尖，若是了三清宗或許可以為下一任掌門，但我那些師叔不會允許你存在。若是不計前嫌，我可以聯系師尊，讓玉清派來人接引你躲藏起來。”

 顧溫早有預料自己與三清道宗矛盾不可調和，卻又因這位天的提醒忍不住一笑，好人他不是，但一定不討厭。

 他搖頭道：“顧某無意躲藏，我記得仙子說過三清道宗不抗拒外人學習三清道法。”

 “你是想要我教你更多三清道法，而不本宗？”

 顧溫直言不諱，郁華也是一個聰明人，這是一個危險的話題與試探。放其他宗門幾乎是不可能的，讓外人學了本門功法除了加只有消滅這一個選項。

 可郁華第一次便給了顧溫玉清心法，足以見得三清宗比起尋常人眼中的宗門，它更像是一個教。

 顧溫很缺道法，甚至可以說完全沒有渠道能接到，也不敢大張旗鼓去尋找，生怕被趙家發現。

 四目匯，氣氛沉默。

 “可以。”

 郁華竟然點頭了，顧溫剛想拱手道謝表示日后定有厚報時，面前的天再次語出驚人：“我不僅會教你三清宗允許外傳的功法，不外傳的功法我也可以教你。”

 “為何？”

 顧溫面錯愕，郁華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幽幽的看著他，同樣提問道：“你煉這第一重花了多天？”

 郁華并不傻，何況負諦聽神通，見過聽過的人心太多太多了。往往能一眼看穿事的本質，只是很多時候沒有必要去揭穿，更沒有必要去費力更正。

 就比如那位道君皇帝想借自己與擎蒼師祖搭上關系，所以鼓子嗣追求自己，護山神收了好也在一旁言。

 這些郁華生厭，可只要不過界便不必理會。

 從給予顧溫玉清心法到現在，滿打滿算才過去四天。期間他終日不在府中，晚上據說還在花樓留宿……

 當真是玩心過重需要管教！

 雖然不知為何還有元，可如此繁忙之下沒有多時間給他修行，顧溫四天鑄造道基還得減一半。

 兩天，兩天玉清心法一重，這是一個堪比上清派道子的天驕！而且還是一個無依無靠，背后沒有任何勢力的天驕！

 前者不重要，天地間天才不計其數，天驕也從來不是唯一。可后者卻是極其見的，只需要付出些許，未來可能收獲千萬倍回報。

 顧溫本就已經是一個莫大的機緣。

 “當年上清派道子門時，枯坐一個月才領悟上清道基，如此就已經讓三派真君打得頭破流。你如今四天筑道，若是傳出去了別說是三清，就是其他道宗也來搶人。”

 郁華看著陷沉默的顧溫，忽起壞心想作弄對方，道：“而你與三清道宗的因果，足以讓真君們忤逆此地天數拼死將你抹殺。”

 “.......”

 顧溫無言。

 我已經第二重了咋整？而且估計三重也不遠了，你們三清道宗這什麼道子含金量這麼低？

 郁華以為對方怕了，噗嗤輕笑道：“你且放心，我不會告知門的。”

 顧溫恢復鎮定，格外鄭重說道：“仙子知遇之恩，往后若需要顧某必定赴湯蹈火。”

 展示天賦籠絡對方只是開頭，而最為關鍵的是許諾好，對方可以不要，但他不能不提。你不給人家畫餅，人家又怎麼心甘愿在你這投資。

 畫餅是門藝。

 郁華猶豫再三詢問道：“你與三清道宗因果，可否用這份恩還清？”

 終歸是養育自己的宗門，而且也不希煉玉清道基之人與三清宗門廝殺。

 顧溫咧一笑道：“冤有頭債有主，趙家欺我，顧某也不過想要那皇帝老兒與趙人頭。這也無需仙子以恩抵仇，知遇之恩永世難忘。”

 他本不好殺，也不至于波及遷怒他人，而且要是分互相抵消了他還怎麼繼續討要好？

 人也是拉近關系的橋梁。

 “如此甚好。”

 郁華點頭頗為欣喜。

 雖然不缺機緣，更不缺人手。

 若有需要整個三清宗都可以任由調，乃至是真君都可以下場幫。可這些都是需要正當理由的，是需要走程序的，以至于面對趙家煩人的擾也沒轍。

 顧溫卻是獨屬于個人的恩。

 “這里不是談話的地方，還請仙子隨我移步小院。”

 顧溫左右看了一眼，周圍一片寂靜，附近是大多都是織造局的紡織廠，夜間人煙稀所以才沒有引來人。但保不住有守夜的伙計，以及巡邏的軍。

 大乾只是類似龍橋的地方不宵，其他民宅工廠都是晚上止人員走的。

 -----------------

 大約一炷香后，兩人回到院子，顧溫看著完全倒下的房門扯了扯角，郁華語氣認真說道：“我沒錢賠你。”

 沒錢你這麼氣？

 顧溫笑著說道：“區區一扇門而已，用不著仙子來賠。”

 “我可以用丹藥賠你，這是護心丹，只要有一口氣都能續上。”

 郁華從袖里拿出一枚丹藥，顧溫眼疾手快的接過丹藥，臉上的笑容頓時變得十分真誠，改口道：“當然了仙子這等人肯定不會讓小的……”

 “嗯？”

 “讓顧某吃虧的。”

 這丹藥不知有多天髓。

 顧溫心盤算，但不打算服用練功，保命功能比加速修行更加重要。

 兩人進屋。

 小院屋裝飾簡潔，一張床，一個放著許多雜書的書架，一張吃飯的桌子，辦公的桌椅。

 生活氣息很濃，顯然比起王府他呆在這里的時間更久。

 郁華鼻尖微，空氣中并無異味，不同于王府到都是胭脂味，平日里應該沒有子進來。

 看到桌面上的眾多賬本，其中一卷白紙很顯眼。

 顧溫一邊倒水，一邊說道：“寒舍難以常備熱水，還請仙子見諒。”

 一杯涼水放到桌上，郁華纖指撥開賬本，書桌很，各式各樣的紙張混著，其中一行殘句立馬吸住了的目。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好文采，也當真是心比天高。

 郁華不聲，抬頭看向面前平平無奇的素男子，上莫說是玉佩銀飾香囊，就是服都只比尋常百姓好一點，樣式更是普通到極致。

 可如此平平無奇的人，卻能四日筑道，至理信手拈來。

 外看是雜草，須深萬丈。

 郁華越發的好奇，他到底藏了多東西。不過二十有余的年歲，卻如枯坐禪定千年的老僧一般從不外。

 有本事藏著掖著，遇上事拔就跑，又像泥鰍又像烏，簡直就是傳說中的玄武。

 玩笑至此，郁華看著倒水的素男子，眸定格在對方現在看來還算端正的五上。

 華師叔，只怪你道運不濟，種因得果，惡果你也得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