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沈希衍應該喝了很多酒，南淺剛坐下，就聞到一濃烈的酒味，下意識蹙眉看他。

冷白，泛著淡淡的酒紅，微瞇著的迷離雙眼，被長睫蓋住，依稀能瞧見眼底的潰散。

剛剛以為他沒醉，現在離得近，看到他這樣，便知道他應該是醉過，吐出來才稍顯清醒。

南淺不知道他為什麽要喝那麽多酒，隻從那淡漠疏離的神裏，察覺出他大概心不好。

至於為何不好，南淺猜測不出來，紀明修也沒給時間猜測。

“南小姐，你要參與，還是陪阿衍玩？”

這話的意思是，要玩的話，就給發牌。

要不玩，就當伴一樣，陪在沈希衍旁邊，看他玩。

南淺毫不猶豫選擇後者，紀明修這才甩了一副牌，扔給助理。

“給哥幾個發牌。”

他的語氣，跟使喚傭人沒什麽區別。

助理沒有任何脾氣的，接過牌，洗了一遍，繼而彎下腰，給沙發區的人發牌。

南淺看了一眼，孩子長得很，幹淨的臉龐，溫和的目，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覺。

不言不語，發完牌，便乖巧退到一旁，默默站在紀明修後，紀明修則是拿眼睨了一眼。

“我缺個人，你頂上吧。”

“是。”

助理恭敬回完，繞到紀明修旁，挨著他，坐了下來。

南淺還以為紀明修缺個玩牌的人，原來是缺個擋酒的人。

他們玩的是德州撲克，誰要是輸了，就要喝一整瓶酒。

紀明修今晚手氣不太好，輸了不，沒人擋酒的話，估計撐不住，助理便替上了。

“阿衍，這一局輸了，我可不幫你喝了。”

沈希衍的手氣，比他還臭，幾下來，全輸了，害他跟著喝了不酒。

“輸了有人擋，怕什麽。”

沈希衍這不冷不淡的話，說給誰聽的，南淺又怎會不知？

側過眉眼，看向姿態隨散漫，又有點醉眼朦朧的男人。

想說我不能喝酒，但他又沒有明確誰擋酒，便在遲疑兩秒後，將這話咽了回去。

始終觀察著兩人的紀明修，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沈希衍，又不聲，招呼其他人。

“最後幾把，玩完就算。”

開始玩牌，其他沙發區的公子哥兒，圍了過來。

他們一邊湊熱鬧，一邊往桌上，推籌碼牌下注。

玩得大的，下注的金額，就是幾十萬或百萬起。

似乎在他們眼裏，錢隻是一串數字，不在意多。

下完注，遊戲正式開始，有專門負責的小姐過來揭牌。

第一揭完牌，方才的助理，又自拿起桌上的牌，繼續發。

紀明修這個區，玩牌的人，一共有四個，另外兩個是遲家和林家的爺。

他們份地位也尊貴的，除了家世背景，本還是金融界、律政界的奇才。

南淺在電視上見過他們，知道他們是誰，卻不知道他們原來都是沈希衍的好友。

這兩個人今晚運氣很好，幾下來，贏麻了。

紀明修倒是沒輸那麽慘，隻有沈希衍運氣很差。

輸了一，又一，到最後結束，桌上擺了好幾瓶酒。

這幾瓶酒要是全喝下去，不是去醫院，就是去殯儀館。

沈希衍卻好整以暇的，側過臉頰，雙眼迷離的看著。

“替我喝了。”

那雙眉眼含笑的眼睛，不帶一緒起伏，就像在下一道必須遵從的命令。

南淺知道沈希衍是故意輸掉，以此折磨，可不明白，他為什麽要這樣？

明明什麽也沒有做，難道就因為他懷疑和慕寒洲，他就這樣對待自己？

心裏有些不太好，麵上卻沒表出來，隻接過小姐倒好的酒放在邊。

在喝下去之前，南淺抬起晶瑩剔的眸子，看向紀明修。

“紀先生，我喝完之後，記得送我去醫院。”

叮囑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紀明修倒是沒想到這麽爽快，不愣了愣。

他想說玩遊戲而已，就是娛樂消遣，沒必要這麽較真。

但沈希衍沒有開尊口，他再手兩人的事，也不太好。

今兒個的局，是沈希衍組的，來到這裏，卻積極不高。

喝酒打牌倒是參與了，但大多時候，都是坐在旁邊獨自煙。

現在看到他針對南淺，紀明修才回過味來……

沈爺這是跟養的金雀，鬧矛盾了。

出息。

紀明修在心裏嗤了一聲，拿起酒杯，一邊喝一邊回應南淺。

“行，保管送你去醫院。”

南淺勾了下苦的，放下酒杯，去接第二杯。

全程沒有看沈希衍一眼，接過杯子，就喝了下去。

沈希衍深邃惻的視線，再一次，變得晦暗不明起來。

他的表再微妙，善於觀察的紀明修，還是瞧了出來。

“南小姐，子別這麽倔，學學我家展妍，讓幹什麽就幹什麽，說不定阿衍就放過你了。”

紀明修說這話時，手攬過助理的腰，將抱坐在自己上，再用食指挑起的下。

“你求我，桌上那瓶酒，免了。”

展妍的助理，明白他是想做個示範，便放下段，低下頭，當著所有人的麵，吻了吻紀明修。

沒有說話，隻是用一個作，就讓紀明修彎了眉眼，連眸底帶著冷意的神態，都漸漸化淺泉。

“真乖。”

他像掐玩偶似的，掐了掐展妍的臉頰，又挑眉看向南淺。

“會了嗎？”

南淺從怔然中回過神，還以為助理隻是助理，卻沒想到是紀明修的‘人’？

下意識多打量了幾眼展妍，對方角含笑，看似溫，可笑容之下，卻帶著一無所謂。

的無所謂，是對紀明修無所謂，故而無論紀明修怎麽折騰、怎麽玩弄，都不甚在意。

南淺也想學展妍那樣雲淡風輕，但的子，的確很倔，做不到被欺負還要迎合討好對方。

“沈總不會喜歡這樣的。”

南淺禮貌回了一句後，端起桌上的酒，仰頭喝下去。

的意思很直白，寧願喝死，也不願意向沈希衍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