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聲和崔亞卿第二天下午趕回了武云市。

昨天倆人折騰了半宿，趙聲直到現在還頭暈眼花，酸腳麻。

這個“折騰”不是說倆人在大床上顛鸞倒，而是崔大小姐像打了興劑的母老虎要霸王上弓，來回躲藏猶如驚弓之鳥的趙聲寧死不從，直到佛曉時分，累的沒有一丁點力氣的崔大才肯放過他，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可憐的趙聲不僅要時刻提防二妮的襲，還要抑住自己的小弟弟，沒辦法，崔亞卿可是不著寸縷的發起攻擊，自己是個正常男人，是個強烈的男人，還是個抑了幾個月沒嘗過葷腥的男人。

這滋味，真他娘不好。

任誰見這樣的絕尤勾引自己，不得神魂顛倒？不去強行推倒人就不錯了，但是被神逆推的趙聲生生抗了大半宿，到了現在，還有點佩服自己堅如磐石的意志力。

坐懷不的柳下惠，算個啊！

老子被神逆推了4個小時，寧死不從！

趙聲到了現在，雙之間那桿槍還有些僵。

哎！

好男人，不好當啊。

趙聲剛回到桃園街還未走進家門，就被姑賽金枝堵在胡同里，老人家臉上洋溢著喜意，站在趙聲面前笑呵呵說道:“生子，別回去了，午來姑家吃飯，我小孫子正好從老家過來了，你倆認識認識，親近親近。”

孫子？

這可是土匪老太太家第一次來親戚，趙聲很好奇土匪世家的后人是什麼模樣，答應一句“沒問題”，急不可耐地走向賽金枝家。還沒進門，就看到一副夸張到極致的背影，即便是坐在那里，也把整個院門堵得結結實實。

背對大門的男子似乎察覺到了有人窺探的目，轉過，一張眉眼端正卻又憨憨傻傻的臉龐呈現出來，看樣子也就二十出頭，對趙聲咧了咧，傻。

姑端著一盆菜從廚房走出來，沖孫子嚷道:“癟犢子，傻不拉幾坐那嘎哈，不知道喊人？這你生子哥。”

小孫子猛然站起，比起門楣都要高出一截，話語間一濃郁的苞米茬子味，聲音也和軀一樣霸道:“生子哥！”

趙聲抬了抬，想拍拍他肩膀想表達一下親近，卻發現距離有些不夠，只能尷尬向前邁了一步，這才夠著他的肩頭，笑道:“這格，真唬人，得有一米九多吧，啥名？”

“周奉先！”

長相傻乎乎的小子不止口音重，嗓門還奇大，把趙聲耳朵都震的嗡嗡作響。

虎筋弦響弓開，雕羽翅飛箭到時。

豹子尾搖穿畫戟，雄兵十萬征。

聽到他的名字，趙聲不由得想起赫赫有名的國第一猛人呂布呂奉先，好家伙，哪怕天下無雙的呂溫侯在世，比起這傻小子的格的強不了哪里去吧。

“我趙聲，你周奉先，咱倆名字里都有個重音字，也算是緣分了。”趙聲坐在馬札上，拎起黃瓜，一口咬掉半拉，仔細打量周奉先后，才發現他在外的骨骼極為寬大，比起常人大出好幾圈，一雙大腳穿著雙破舊解放鞋，最得五十碼。

周奉先撓著后腦勺，傻傻一笑:“生子哥，俺跟俺說起過，你是個好人。”

好人？

趙聲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夸獎自己，發自肺腑笑了笑，不過比起對面出自巨匪世家的祖孫兩人，自個恐怕還真能算是好人。

姑已經忙活完，桌上擺了盤菜，小燉蘑菇，豬燉條，洗的干干凈凈的整黃瓜，雖然菜，但份量極足，盛菜用的盆子比起別人家的洗臉盆都差不了哪里去，趙聲看著傻小子嚇人的魄，再看到姑準備份量十足的菜肴，聯想到了周奉先絕對是個吃貨。

姑指著桌子吆喝道:“生子，嘗嘗鮮，這都是奉先從老家那邊扛過來的，野生的，絕對正宗。”

趙聲嘗了口蘑菇，果然鮮爽口，不由贊嘆道:“真地道。”

姑挲著兜，看樣子是想掏煙，一邊開心道:“好吃那就多吃點，在咱這可弄不到這麼好的東西。”

趙聲很有眼地掏出華，給姑遞過一，問道:“奉先來著玩多長時間？”

姑打火點燃，使勁了口高檔香煙，眉宇間浮現一抹霾，沉聲道:“不是來玩的，以后就住這不走了。”

趙聲心思活泛，瞧見往日里什麼事都不往心里去的老太太竟然會發愁，也猜了不離十，皺眉問道:“家里出事了？”

姑點了點頭，長嘆口氣解釋道:“哎！~生子，不瞞你說，他爹在他出世沒多久就被槍斃了，他二叔在去年被仇家砍了腦袋，死的慘，老為了報仇，前一段栽進去了，恐怕這輩子再也出不來。家里就剩一些遠房親戚，靠不住，于是我就像讓他待在我邊，也好給我養老送終。”

“有些家丑我也跟你實話實說，他爺爺娶了個媳婦，我是寨大夫人，他爹是我親兒子，老二老呢，是二房那個狐貍生的。我脾氣犟，和其他人不怎麼對付，兒子死了后就跑到這里落了腳，沒想到兒媳婦肚子里還留了種，直到前幾年我才知道有這麼個親孫子。”

趙聲輕笑道:“我說您現在天天高興的，原來撿回個大孫子。晚上我去訂個像樣的飯店，給您好好道一道喜，也給我奉先兄弟接風洗塵。”

傻小子周奉先一口拉進去半碗米飯，傻傻一笑。

姑神有些黯淡，拍著趙聲背，輕聲道:“生子，我老了，恐怕沒幾天日子可活，如果換是以前，死就死了，大不了找他爺爺干架去，邊也算有個死鬼陪著。可現在有了這個小崽子，我心里有些放不下。生子，這條街里，姑我沒幾個看上眼的，你爺爺不用說，是咱國家的英雄，頭挨著天腳挨著地，死了都讓人豎大拇指。還有一個就是天天神神叨叨的李老頭，雖說那家伙看起來不太靠譜，但有真本事，姑化不高，但是看人賊準，那老家伙絕對是個肚子里有貨的高人。”

“再有一個，就是生子你了，別你小子天天吊兒郎當的，但能看出來你心好，為人仗義。姑這輩子沒求過你啥事，今天就豁出去老臉，求你以后幫我照顧好奉先。這傻小子從山里剛爬出來，啥玩意都不懂，你得教他為人世的道理，教他善惡是非，教他適應這個社會，他要敢不聽話，你就收拾他，他敢還，你就抱著我骨灰盒放到他跟前，看臭小子敢不敢。”

傻小子放下大碗，直了軀，一本正經大喊道:“，您放心，俺以后肯定聽生子哥的話，他讓俺干啥就干啥，俺要是說話跟放屁一樣，就是大棒槌！”

趙聲知道姑的習慣，又給續上一煙，道:“您老這格說還能活個五六十年，沒準我都得走您頭里，咋老說晦氣的話。等過幾天我給他找個活干，再讓二妮尋尋，看能給奉先找個對象不，對了奉先，你今年多大了？”

傻小子聽到找對象，馬上起來，紅著臉道:“俺二十。”

趙聲混了這麼多年社會，哪能看不出來他是個懵懂小初哥，壞笑道:“放心，哥過幾天先帶你去快活快活。”

傻小子臉更紅了。

姑見到他們倆相融洽，也浮現出寬笑容，用指點著小孫子的頭，笑罵道:“看那沒出息的樣！你爺十六歲就把我扛進了山，你爹十八歲就拐了你娘進門，你個傻小子都二十了，還沒過閨，丟不丟人！”

小奉先飯也不吃了，了大，無辜道:“山里面都是山跳大野豬，哪有啥閨啊……”

趙聲聽到他是從大山走出的，于是興趣問道:“你家在哪座山里住呢？”

傻小子高聲答道:“老白山！”

“老白山？”趙聲詫異道:“聽說過長白山，還有老白山呢？”

“有啊！”周奉先舞足蹈比劃著:“俺那嘎噠老漂亮了，青山綠水的，生子哥，有空了你跟俺回老家，那里隨時能打獵，有狐貍，有狼，還有鹿，最難的就是熊瞎子，我來的時候就見個大灰熊，得有6、00斤，但是太膻，沒法吃，只能把熊掌蒸了吃。”

趙聲挑了挑眉:“你打過棕熊？”

傻小子很嚴肅答道:“昂。”

趙聲心神一凜，這種陸地食鏈頂端的狂躁猛，絕對是堪稱恐怖的存在，前臂和牙齒力量極大，可以輕易摧毀樹木，自制的土槍都未必能擊穿厚厚的皮脂肪，就算是經驗富的老獵人都不太敢對棕熊下。而眼前的傻小子說起來興致，仿佛沒把捕熊當太危險的事？

“那麼大的玩意，你咋把它弄死的？”趙聲出生在城市，很好奇住在大山里的人們怎樣狩獵，是用現代化制作出來的致復合弓弩，還是傳統一些堪稱弓箭巔峰之作的牛角弓，再或者就是利用腦力技巧制造出各種陷阱，來捕捉那麼大的家伙。

傻大個又笑了，出松花江水灌溉出的白瓷牙齒，答案只有兩個字。

“拳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