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終于跑完那場怎麼跑也跑不完的三千米，只是心中毫無劫后余生的慶幸。

卻想著死在這里，為青苔養料，而后讓蕨類植占據的白骨。

好在只是一瞬間的念頭。

回過神來想起回去。

卻在不經意的偏頭，看見巷口長鶴立的陳泊寧。

暮逆勾勒拔形。

得像郁深谷底唯一能照進的月。

他居高臨下看，眸深邃角抿，從頭到尾沒發半個音節。

也不知站了多久。

第12章 妻

暈了。

裝的。

因為不知道該怎麼在這種況面對陳泊寧，該如何為自己剛才的怪異舉辯解？換任何人看了那副樣子都會被嚇到吧。

不過如果是陳泊寧的話，心里承能力應該會強點。

但也不想說。

這話從自己里說出大有賣慘之疑，就算得幾時憐憫，又有什麼用呢？

莫名想起自己小的時候最哭，媽就拎著的耳朵怒斥：“哭哭哭，哭有什麼用？”

“能換牛還是面包？”

牛和面包換不了，糖還是可以換幾顆的。

一哭，陳泊寧便會塞水果糖在手里。

只不過這是兩人的，才不告訴大人。

所以很長段時間，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哭是逃避事的途徑還是向陳泊寧撒討甜的方式。

給糖人走后的某天，這木頭一樣的腦子，突然就頓悟了。

哭一點用都沒有，如果眼淚不能為牽掛，就會為談資。

裝暈后沈恩慈聽到陳泊寧急促的腳步朝而來，而后被人抱起，曠闊穩妥的懷抱，凜冽卻讓人到心安的氣味。

當下沈恩慈心中卻只有一個想法，幸好陳泊寧今天穿的便裝。

不然滿青苔污漬，肯定弄臟他華貴的西裝。

恍惚間覺得還是以前，陳泊寧背回家，微亮路燈照出兩人親無間的影子。

沈恩慈微不可聞地朝他上靠了靠，很輕。

他一定沒有察覺到。

陳泊寧沒把送回自己家，而是帶回陳家。

也許是擔心鬧出大伯哥孤出弟媳住所的這種花邊新聞，一男一單獨相，總引人遐想猜測。

保姆幫換過服后有家庭醫生來給檢查。

閉眼躺在床上裝睡，聽見醫生跟陳泊寧說并無大礙，可能是焦慮癥的驚恐發作，堅持吃藥調理就行。

陳泊寧低低嗯了一聲，讓人送醫生出去后站在床頭良久沒。

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看自己，沈恩慈也不敢睜眼，維持同樣的姿勢好久，手都麻了實在忍不住要換姿勢的時候，陳泊寧始才離開房間。

房門被輕輕關上，沈恩慈長舒口氣，四周空氣中陳泊寧的味道久久未散去。

意外地安定穩妥，于是不知不覺睡過去。

鬧鐘在第二天準時響起，今天仍舊要去劇組，陳家離劇組跟遠，得更抓些。

快速洗漱更，下樓的時候只看見陳羨和桌子上空的黑咖啡杯。

陳泊寧剛走不久。

“你……你怎麼樣？”

像聽聞昨夜醫生來過，或者說剛不在的時候陳泊寧又警告他了，陳羨今天破天荒主關心起。

“我能有什麼事？別擔心。”

坐到餐桌前側向廚娘阿姨討要一杯鮮榨果蔬。

“誰擔心你了？！”

陳羨又炸，但自己給自己順，甚至邊說邊要過來拍的肩膊以示安。

可被沈恩慈不聲躲過，昨晚的事不過過去十個小時，心中后怕沒全散盡。

今天早上起來還看見林清意昨天深夜發了條朋友圈，配文一百公里，謝謝你。

照片左角落照進陳羨袖角，林清意昨天嚇壞了，于是陳羨連夜趕了一百多公里回來陪。

抗拒陳羨的。

倒不是因為生氣或者嫉妒，對陳羨本來也沒多余心思。

只是在這刻，心里突然生出一個大膽的妄想。

只是想攀高枝而已，攀哪枝不是攀？

既然都沒真，何必做別人的備選。

沈恩慈被自己的念頭嚇到，算了，只是想想。

“我送你去劇組。”

陳羨沒察覺到沈恩慈對他的無意抗拒。

這已經算他的示好方式了，沈恩慈沒拒絕，眼下，還是得抓陳羨，否則昨晚做的一切都沒任何意義。

開到半途，陳羨還在主找話題：“昨天晚上的事我都聽說了，沒想到你還勇敢的。”

他了鼻子躊躇道：“謝謝你幫清意。”

替林清意謝，儼然覺他們倆才是同一方。

沈恩慈看他一眼沒說話。

昨天的事讓陳羨對有極大改觀，所以此刻也不計較這些小細節：“其實如果你再善良點，還是很招人喜歡的。”

沈恩慈噗嗤笑出聲，招人喜歡的標準是什麼？誰制定的？

而且又做過什麼十惡不赦的事？

“我不善良？講兩件來聽聽呢？”

沈恩慈沒意識到自己語氣有點沖。

好在陳羨不介懷，甚至開始認真回想，想了好久才說出一件：“比如你經常告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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