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沈清歡似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一般。

    秀眉微微蹙起，的笑容中充滿了嘲諷，“你說什麽？”

    “我知此事姐姐亦是害者，可我們畢竟是一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爹爹今日在朝中已被史大夫上奏彈劾，陛下雖未降下旨意，但爹爹說已見他有不悅之。

    姐姐你也是沈家人，倘或爹爹罰，你又有何麵可談？”

    見沈清歡一直淡淡的著自己並不接話，沈千隻當是聽進去了，於是趁熱打鐵道，“姐姐不日便要嫁東宮，後若無強大的母家作為倚仗如何能站得住腳。

    便是為著你自己著想，也不該袖手旁觀才是。”

    “是嗎……”沈清歡意味深長的輕歎了一聲，隨即漫不經心的問，“那依你所言，我該如何做？”

    “姐姐隻需親口證明，那些嫁妝確實被賊人所盜即可。”

    “那我該與何人言說呢？

    流言起於市井之間，你總不至於讓我去大街上嚷嚷此事吧。”

    “這卻十分簡單。”沈千笑的有竹，“自從賜婚聖旨降下，府中便不時有其他府上的眷造訪，姐姐隻需見見們，閑聊中提起嫁妝被盜一事稍加解釋，不日這風向便會轉了。”

    “好。”

    “你答應了？！”沈千麵上一喜。

    “妹妹說的句句在理，我自然要聽。”

    “那我這便去告訴爹爹一聲，也好他安心。”

    說著，沈千轉走，卻被沈清歡淡聲製止。

    “大姐姐還有何事？”難道反悔了？

    “嫁妝一事說完，卻還有一事未了。”沈清歡意有所指的掃了侍書被打紅的臉頰一眼，其意不言自明。

    要為這丫鬟討個說法，沈千明白的意圖。

    雖然心有不甘，但想著大事要，隻得下滿心不悅，故作歉意的握住侍書的手，“我方才也是一時急，侍書你向來大方，應當不會往心裏去對吧？”

    侍書微微低下頭，聲音平靜，“二小姐是主，奴婢是仆，主子打罵奴才乃是常理，侍書心中不敢怨懟。”

    “說什麽主仆不主仆的話，我們也算是自小一起長大的呀。

    這樣吧，改日我親手做了糕點來與你賠禮如何？”

    “奴婢萬不敢當。”

    沈千收回握著侍書的手，餘瞟了沈清歡一眼，見並未多言隻當此事已經翻篇，便帶著丫鬟準備離開。

    才一走出屋子，沈千含笑的臉頓時沉了下來。

    邊的丫鬟小梅有眼的遞上了帕子，接過了手，滿眼的嫌棄之。

    沈清歡居然讓自己給一個婢道歉，這筆賬早晚會跟算的！

    *

    卻說沈千離開之後，沈清歡看著侍書微微紅腫的臉頰，不麵心疼。

    口中安道，“侍書，今日之事我定會給你一個代。”

    今日本也可以幫侍書打一掌回來，隻是沈清歡覺得那樣的懲罰對沈千而言太輕了，有別的法子治，隻是須得稍候幾日。

    侍書搖了搖頭，微微勾，“小姐，奴婢不覺得委屈。

    隻要您好好的，讓奴婢做什麽都行。”

    “你呀……”

    沈清歡無奈的搖頭，眸中不覺氤氳一層水汽。

    素日子便淡淡的，緒鮮外，今日倒是被這兩個丫頭連番的一塌糊塗。

    “墨畫，你去讓廚房煮個蛋，給侍書敷敷臉。”

    “是。”

    墨畫一溜煙兒的跑了出去。

    侍書想到什麽，對沈清歡說，“對了小姐，奴婢去過鎮南將軍府，不過那府上的管家說，您寫與楚將軍的那封信，當夜便被他們著人快馬加鞭的送去南境了。”

    “這樣啊……”如此，便隻能待楚將軍回來親自向他解釋一番了。

    說話間，沈清歡覺得自己有些頭重腳輕，索便打算上榻歇息。

    恰好墨畫回來了，的反應總是慢半拍，沈清歡們已經在聊其他事了，卻還在研究方才沈千所言，後知後覺的問，“小姐，您真的要幫老爺解釋嫁妝被盜一事嗎？”

    “你傻呀！”侍書了下的腦門兒，心說這麽明顯的敷衍之詞都聽不出來。

    “啊？”墨畫還懵懵的。

    見狀，沈清歡眸中閃過笑意，“侍書，你說與聽吧。”

    終歸是自己邊的傻丫頭，能怎麽辦，隻能寵著好好調教了。

    侍書一邊應著，一邊扶著沈清歡在榻上躺下，不放心的問，“小姐，您可是覺得不舒服嗎？”

    “……沒有，隻是有些倦怠，養養神就好了。”

    “那您歇著吧。”

    侍書放下了靠近沈清歡頭頂那側的紗幔，隨後同墨畫輕手輕腳的出了間。

    兩人圍坐在爐火旁，墨畫將蛋剝了殼，抵在侍書的臉上輕輕滾。

    侍書覺得，忍不住笑出了聲，卻又趕捂住了。

    兩人做賊似的往間瞄了瞄，生怕吵到沈清歡。

    屋外大雪紛飛，寒霜降下，這一方天地卻溫脈脈，不比這尚書府他的冷漠無。

    徐嬤嬤之前去了沈無憂的院子給送吃的，恰好到了李嬤嬤，兩個老人家一見如故，便多聊了兩句。

    回來的時候見沈清歡已經歇下，心中不覺得奇怪，“侍書，大小姐怎麽這麽早就歇息了？可是子不適嗎？”

    “額……小姐隻說是有些倦怠……”

    “你這臉怎麽回事啊？”徐嬤嬤蹙眉，看到了臉上淡淡的掌印。

    侍書下意識側過臉，抬手捂住，隨口扯了個謊，“方才與墨畫玩鬧，失手打了一下，不礙事的。”

    非是善心大發幫沈千遮掩，而是不願徐嬤嬤因為此事而輕看了家小姐。

    可徐嬤嬤在宮中生活那麽多年，又豈是一個小丫頭能糊弄的。

    不聲的將這一切看在眼中，徐嬤嬤倒是也沒有一味問，隻是趁著無人注意之時，放了一隻信鴿出去。

    而這樣做的結果便是——

    沈清歡醒來的時候便見傅雲舟端坐在的榻邊，目關切。

    眨了眨惺忪的睡眼，隻當自己是在夢中。

    畢竟現實裏，又有哪個清貴公子會隔三差五就往子閨房跑呢。

    正是因著以為在夢裏，是以沈清歡沒再像之前那樣謹小慎微的麵對傅雲舟，反而隨心所的懶懶的倚在榻上，側過眸子大膽的打量著他，口中聲歎道，“殿下五生的如此致，若再常笑笑，怕是要將全晉安城子的魂兒都勾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