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坐在車裏苦等薑黎的江墨琛接到了好友的電話。
電話裏,周遠的聲音有些遲疑,“你現在在哪兒呢,還在等人嗎?”
江墨琛了眼睛,睡意朦朧地“嗯”了聲。
“別等了,你先回來吧。”
江墨琛不由得一愣,“怎麽了?”
周遠並不打算細說,“回來你就知道了。”
不等江墨琛說話,他就把電話給掛了。
江墨琛皺著眉,把黑了屏的手機扔到一邊,並不打算搭理這通莫名其妙的來電,繼續轉頭著窗外。
這次薑黎的行為很反常。
對他的態度不冷不熱。
不僅如此。
甚至還給保安室打了招呼,說他不是本小區的住戶,不許放他進去。
所以他隻能在這幹等著。
另一邊的周遠,不罷休似的給他發著消息。
當看到其中某張圖片時,江墨琛瞳孔驟然一,飛快打字:【這什麽,哪來的?】
周遠:【兄弟,我覺得這次,是真不要你了。】
江墨琛眼皮一跳,握著手機的指節微微用力,下意識反駁:【你瞎說什麽?有病吧。】
……
到家後,江墨琛第一時間衝向二樓的臥室,“東西呢?我看看。”
周遠早已經等在門口了。
其他人都在客廳,捧著手機坐在一樓沙發上玩遊戲。
隻有柳寧心不在焉地撥弄著手機,視線跟隨著那道飛奔進門的影,一路跟到了二樓的臥室。
“啊!柳寧!我死了我死了!快救我啊!”顧馳大聲嚷嚷著,最後眼睜睜看著自己控的人死掉,轉頭瞪住柳寧,“不是吧!大哥,你在幹嘛呢!”
直到他的影消失在臥室,柳寧才回過神來,分給顧馳一個眼神。
“什麽?”
顧馳氣得直接把手機懟到麵前,“大哥,我死了!就剛剛,你傻站在那幹嘛,都不一下的啊!”
“我的錯,我的錯,”柳寧笑著跟他賠不是,試探地問道,“哎,剛才周遠抱的那個箱子你看見沒?裏麵裝的什麽呀?”
顧馳皺了皺鼻子,“遠哥說,好像是薑黎寄過來的東西。”
“薑黎?”柳寧驚訝道,“他們不是已經分手了嗎?”
顧馳聳了聳肩,“誰知道呢。”
不知想到什麽,他不屑地嗤笑了聲,“分手倒不至於,江墨琛家裏這麽有錢,薑黎舍得放手嗎,人嘛,隻不過是想耍些小手段,拿住江墨琛而已。”
柳寧心裏猛地一跳,回頭看向二樓臥室的方向。
那裏空無一人。
連臥室門也地合著。
——
此刻,江墨琛和顧馳的想法不謀而合。
他不耐煩地睨著地上的紙箱子,“又想幹什麽?”
箱子裏是兩年以來,江墨琛送給薑黎的所有禮,項鏈、手鏈、水晶球……
現在全部被退了回來。
周遠之所以知道,這是薑黎的快遞,是因為這些都是他幫忙買的。
周遠看著他一臉不爽的表,抱起胳膊靠門站,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你覺得呢,你覺得是什麽意思?”
江墨琛嘲諷地勾了勾角,“跟我這裝高冷呢,不知道從哪學的爛套路。”
“嗬,無所謂。”
他在家樓下苦苦等了一個上午,都不肯出來見他。
現在回家又收到退回來的快遞,還當著好兄弟的麵。
這會兒,江墨琛的臭脾氣也上來了,他冷哼一聲,覺得可笑至極,“想用這點手段拿我,未免太小看我了。”
說著,他便轉,朝門外走去,背影著一發狠的勁兒。
周遠下意識問他,“你幹什麽?”
江墨琛沒答,去另一個雜間翻出來一個紙箱子,裏麵全是薑黎送給他的東西。
很重。
他從來沒看過,連盒子的包裝都沒拆,蝴蝶結完好地係在上麵。
他也不興趣——薑黎這種家庭,能送什麽上得了臺麵的東西?
“既然想玩,那我就陪玩玩唄。”
江墨琛漫不經心地哂笑,拿起手機,下單同城快遞,打算把這些東西寄還給薑黎。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
不是比誰更狠嗎?
那就試試吧。
就在這時,周遠毫無預兆地打開了箱子,拿出一件禮,撕開最外麵嶄新的包裝,接著,一個悉的logo映眼簾。
他愣了愣,連忙用胳膊去撞旁邊的人,“哎?這、這是kz吧,我沒看花眼吧?真的假的啊?”
江墨琛也愣住了。
他從他手裏接過盒子,打開,是一條的男士領帶。
單看做工,便知道是真是假了。
江墨琛沉默了會,忽然想到什麽,又把箱子裏的禮全都翻出來,一一拆開,領帶、領結、墨鏡、鞋子……
周遠一直在旁邊幫忙拆。
拆到最後,他也懵了,“不是吧,薑黎送你的這些東西,比你送的還貴啊?哪來的錢?”
隻有江墨琛知道,這是薑黎大學時兼職賺來的錢。
況且……
對於送禮這事,江墨琛從來沒有上心,每次都是敷衍了事。
兩千多塊錢的領帶自然比兩百塊的水晶球貴……
“他們不是都說,薑黎跟你在一起是圖你的錢嗎,這……看著也不像啊。”
一語驚醒夢中人。
此時的江墨琛驚覺,退一萬步來說,哪怕薑黎圖他的錢,他也沒讓占到一丁點便宜。
過節日時買的禮沒的貴。
剛在一起時,薑黎出去兼職,江墨琛提過一,給拿錢讓花,被拒絕了。
當時繃著表,一本正經地說,“我能自己掙錢,我跟你在一起也不是為了你的錢。”
當下,江墨琛信了。
兩人的家世懸殊太大,耐不住周圍的人整天念念叨叨,說圖他的錢。
不止是他朋友。
偶爾見認識他的人,閑聊幾句扯到薑黎上,他也會說,“兄弟,跟你在一起不會是圖你的錢吧?”
久而久之,江墨琛就信了。
簡直大錯特錯。
——
“不止這些,”周遠嘟囔道,“我那還有幾件禮,看著也不便宜。”
聞言,江墨琛猛地抬起頭,“你那怎麽會有?”
“你忘了嗎,之前有幾次咱們著急去玩,你就把禮撂我車上了,事後我問你要不要了,你說不要,讓我自己看著理。”
“那現在呢,還在不在你家?我過去拿一趟。”
“不在了,早扔了。”
江墨琛看著拆了一地、昂貴且用心的禮,頓時陷了沉默。
“……”
我的愛是如此的卑微,到死都是如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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