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這世間的好太多了

蘇宅。

垂垂老矣的蘇念躺在榻上，的就像一盞即將熄滅的油燈，慢慢地耗盡著最後的能量。

眼睛深深地凹陷在眼眶裏，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就像兩口枯井，黯淡無。

劉楚深吸一口氣，就站在蘇念的床前，可是對方並沒法看見他。

劉楚臉上同樣佈滿了皺紋，就像一張被皺的紙，寫滿了歲月的痕跡。

他的微微抖著，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又無法發出聲音。

他的思緒漸漸飄回到了過去，想起了年輕時的自己。

因為母親改嫁，所以他從柳河縣搬到了趙縣。

母親又生了一個弟弟，繼父待他不好。

他想著父親在世的時候，想著鄰家名蘇念的姑娘。

某一日，他在家砍柴的時候，忽然被人拍了拍肩膀。

「有好好吃飯嗎？」

一回頭，就見蘇念笑地站在自己後，出一個大大的笑臉。

的鞋子很臟，後來劉楚才知道為了見他，姑娘一個人翻了一座山到了趙縣。

後來的後來，劉楚常常往柳河縣跑。

再後來，他意外為了土地。

又到蘇念一遍遍踏著這條山路。

踩過的泥濘，翻過的山嶺，呵著冷氣仰頭過的星河萬里....

可惜，最後的最後，他終究是失約了。

劉楚深吸一口氣，用最後的香火之力將自己的虛影幻化型，出現在蘇念面前。

「呦，有好好吃飯嗎？」

.........

夕灑在河面上，隨著波浪的抖，因前幾日下大雨而濁黃的河面呈現出不同的與影，像是無數的天上星落進了河裏。

微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彷彿在為這麗的故事伴奏。

那些執著已久種在心口的癡迷，，隨著時間的洪流衝擊點點碎屑。

李玄霄眸微微閃，忽然了一個懶腰，「我們走吧。」

「劉楚爺爺呢？」阿七問。

「他啊？他已經告完別了。」李玄霄淡淡道。

「他還會回來了嗎？」林道陵說。

「不會了，他已經跟過去的自己告別了。」

阿七低著頭，「可是....可是他們最後也沒有在一起，豈不是很悲傷。」

李玄霄角掛著笑，「怎麼會呢，這世間的好太多了，朝晨簇新的，微風吹起的角。

春天新生的泥土，冬天溫暖的火爐，深巷青瓦梅花，院子外的桂花，蓄著故事的篝火，寫滿月亮的詩歌........

曾經擁有的不要忘記，不能得到的更要珍惜。

屬於自己的不要放棄，已經失去的留作回憶。」

.........

「老闆，麵條怎麼賣？」

「老闆不敢當，就是路邊賣面的。」

麵攤的小販笑著抬起頭。

眼看就要了冬，天氣漸寒。

這一大早的，街上見人。

眼前這個年輕人領著兩個孩子，牽著一頭驢，看起來像是旅人。

「來幾碗面？」

「三碗，」

片刻后，李玄霄面前的一碗面就被空了。

他了角，意猶未盡地咂吧咂，心裏還在回味著面的余香。

這時，小販剛挑出出水的麵條，還沒等他反應過來。

李玄霄就一陣吆喝，聲音響亮而熱：「老闆，來一碗面，多放辣椒和蔥花！」

小販聽到聲音，練地將剛出水的麵條放在了李玄霄的碗中。

李玄霄贊了一句，「好面。」

「客打哪兒來？」

「南面。」

「要往哪邊去？」

「北面。」

「.....」

漸漸地，小販發現了不對勁兒，這位年輕人有些太能吃了。

一碗接著一碗都趕不上趟了，自己鍋里的面剛出水便被對方要了去。

這一會兒的工夫，便是二十多碗麵條下了肚子。

小販高興的同時，約有了一些擔憂，不會把他給撐死吧？

「客，您可悠著點，這面可不像小菜，實打實的麵糰的。」

「香，。」李玄霄還要繼續吃。

阿七手拉了拉他的袖角。

李玄霄低頭去看。

阿七圓溜溜的眼睛滴溜兒地轉著，把小手攤開到李玄霄面前，裏面只剩下十五文錢了。

原本他們是有很多錢的，來源於死在馬匪手裏的林道陵發小二叔一家。

結果之前在城裏的時候，錢弄丟了。

因為這事兒，林道陵大哭大鬧了許久。

這可是他留著以後討八個婆娘的錢。

李玄霄算了算他剛才吃的麵條，這十五文錢肯定是不夠的。

「就這些？沒有了嗎？」

阿七搖了搖頭，「沒有了，就這麼點了。」

李玄霄又看向林道陵。

林道陵搖了搖頭，「我也沒有了。」

「你小子最藏錢了。」李玄霄不信邪的去對方的口袋。

「大哥，我真沒了。」

聽見這番話，小販心裏咯噔一聲，敢是個吃白食的？

不過看李玄霄這打扮和穿著，再看上的氣質，怎麼也不像個吃白食的。

李玄霄撓了撓頭，「要不....把驢賣了？」

「不行！」

林道陵頓時一蹦三尺高，這驢可是他從小養到大的，怎麼能說賣就賣。

李玄霄目瞥到街道一旁的店鋪，忽然來了主意，於是站起就往店裏走。

小販見兩個孩子和驢都在這兒，也不怕他逃了。

店家正在揮筆寫著文章，見有人來了，招呼道。

「客要看點什麼，硯臺，鎮紙，還是其他的文房四寶？」

李玄霄四看了一眼，硯臺上面雕刻著的圖案，有山水、有花鳥。

上等的鎮紙則是用上好的紫檀木製，上面鑲嵌著貓眼石、綠松石、琥珀.....

「店家，來一張宣紙。」

「就要一張宣紙？」

「嗯，賣嗎？」

店家失了興緻，原本看這人穿著不錯，還以為是個大賣家。

於是隨手出一張宣紙，「兩文錢。」

「多謝，借筆一用可否方便？」

「方便。」店家也不是小氣的人。

李玄霄道了謝，將兩文錢放在桌子上，取過筆沾了沾墨水，手指輕輕握住筆桿，著筆尖與紙張的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