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顯得儼然有幾分尷尬。
“還有嗎?”他又問。
姜迎燈提著袖子淚。
一片紙巾被墊在的眼尾位置,隔著綿薄的紙巾,他用指腹輕輕地了。
“哥哥錯了,給你道歉,好不好?”
果然沒有男人能招架得住孩的淚,梁凈詞不是例外。
他耐心地蹲在眼前,另一只手輕輕扶在坐下的石墩子一側,就這麼抬眼看著。
半晌,梁凈詞的聲音又和下來幾分:“怎麼做才肯不哭?”
姜迎燈用紙完眼淚,乖乖說:“我沒事,不哭了。”
確定的眼淚收凈,他站起來,瞧一眼四周,說:“這兒沒什麼人,背你走一段。”
按的扭個,要拒絕的。但姜迎燈實在太累了,覺得自己現在就是踩著刀片的小人魚。
于是沒有回絕他的好意。
姜迎燈一直覺得自己還沉的,看著苗條,骨頭卻很有分量,沒料到梁凈詞背得輕松沉穩。
繼續往前走。
姜迎燈繃了脊背,怕姿勢太狎昵,會令他不適。
東西還是回到手里,掛在的腕上,姜迎燈借著哭上頭的緒,道出心中的不解:“你好像沒有義務照顧我。”
梁凈詞當然聽得懂的潛臺詞,換個問法: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他說:“你爸爸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人。”
姜迎燈:“他救過你的命?”
梁凈詞淺淡地笑了笑:“你可以這麼理解。”
只是這麼一笑而過,并沒有往深代“救命恩人”的劇。他講話一貫這樣收放自如。
他只是說:“他犯了錯,人指摘,到懲罰,這無從辯駁。但姜老師對我的影響很深,那是正面的,無法磨滅,我也不會回避這一點。”
說著,梁凈詞又問道,“對你來說也一樣,是嗎?”
儼然在走神,好半天才“嗯?”了一聲。
“睡著了?”他稍稍偏過頭,余看,“說你爸爸呢。”
姜迎燈搖頭說:“沒有,我在聽。”
頃,他喚:“迎迎。”
“嗯。”
梁凈詞說:“希你也能遇到這樣的人。”
問:“什麼樣的?”
他說:“給你力量和希。”
許久,輕輕地“嗯”了一聲,默然看著地面被拖長的影子。
“一直著腰不累嗎?”梁凈詞忽然問了一句,破在此刻顯得幾分古怪的分寸意識,而后說,“趴在我上。”
姜迎燈愣了下,漸漸地、輕緩地伏下去,攀著他肩膀的手臂折下,摟住他的肩頸,一瞬之間氣息親近。刻意地放慢了呼吸,有那麼幾分難耐地問:“還有多久到。”
梁凈詞不答,反而笑了笑,語氣里沾一點壞意:“不想我多背你一會兒?”
姜迎燈耳尖一熱,聲線糯糯道:“想的。”
他說:“那就不要問終點。”
點了點頭,沒接話,將側臉埋下,單薄的到他頸間的脈,隨著他走的幅度,輕輕一下,松開,又上。
梁凈詞不聲地承擔著這點不足掛齒的,往另一條胡同深走去。
姜迎燈攬住他的肩,若有似無的擁抱、親吻,讓覺得這鋼鐵河流里的暗巷也別有溫。
不會再有比此時距離更近的時刻了。
第13章 C12
姜迎燈沒有和梁凈詞聊過姜兆林。
或者說,他們從沒有提起過彼此的家事,比起還能嘮一嘮男友和前jsg任的室友,跟梁凈詞的關系看起來卻更是淺顯。只是停留在吃穿用的層面上,像是互相之間沒有值得深耕與共的故事。
姜兆林從前也沒有和姜迎燈提過梁凈詞口中那些重要的恩。不知道他們有哪般。
他守口如瓶,想說又不敢。
他們之間有著鮮明界限,不是真兄妹,也沒到無話不說的份兒上。
于是即便慢慢絡起來,也話題寥寥。
還在折返的路上,姜迎燈想起什麼,對他說:“我爸爸之前給我寫信了,他在信里夸你呢。”
梁凈詞有些好奇:“夸我什麼。”
“夸你像……錢。”
“什麼錢?”
“古代人用的銅錢。”
梁凈詞聽得一知半解,略一思索,笑了一笑,而后問:“還說了什麼?”
姜迎燈為這親昵起來的片刻景歡樂地晃了兩下,聞言,又止住了作。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姜迎燈垂下赧的眉眼,腦袋看似沒打采地搭在他的肩頭。
梁凈詞以為沒聽見:“嗯?”
說:“沒有了,就是夸了你兩句。”
梁凈詞便沒再問。
過會兒,他說:“我媽請你去云亭山吃齋飯。”
“邀請……我嗎?”姜迎燈不吃驚地直起脊背,問道,“你媽媽在山上呀?”
梁凈詞:“在寺里修禪。”
“不工作嗎?”
“退休了。”
訝然,梁凈詞是獨子,父母頂天也就五十多歲,喃喃說出口:“這麼年輕。”
沒要他回答的意思,但過了會兒,梁凈詞向解釋道:“因為生病。”
“是……出、出家了嗎?”不論什麼病,都是苦難的一環,因而這個問題問得有那麼幾分稚與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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