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溫辭有種做了壞事被當場抓獲的恥。不知道周霧有沒有聽見他們的對話,又聽見了多,溫辭迅速躲開他的眼神,心跳加快,耳廓發熱,一時間說不出話。
話題被打斷,自然無法再繼續往下聊。向溫文站起來,朝他手:“來了。”
周霧跟他握了握,很快松開,眼神又落回溫辭臉上。
昏暗燈下,溫辭耳廓到臉頰已經泛起一層,垂着眼不看他。
看着越來越紅的臉頰,周霧沒什麽表地收起視線。
跟向溫文說了兩句而已,至于麽?
“溫辭,你今天真漂亮。”秦運跟而來,他和向溫文之前顯然已經打過招呼,話頭直接奔着溫辭去。
溫辭很快便調整好自己的表,起遞出禮,笑道:“謝謝,生日快樂。”
“哎喲,謝謝。”秦運接過來,“吃過晚飯沒?屋裏邊有自助餐,什麽菜系都有,我今天請的都是大廚,包好吃的——就是不知道被窦以晴搬空沒有。”
“背後說人壞話會長痔瘡。”森冷的祝福從他背後響起,窦以晴去之前說是要搬西瓜,回來時卻帶着一盤子的食。
“這樣?”秦運微笑,“那我當面說。”
窦以晴白他一眼,看在他生日以及安排了這麽盛的晚餐的份上,決定不和他計較。從包裏掏出禮,往秦運手裏一扔:“賞你的,生日快樂。”
秦運接過,拿在手裏晃了晃,滿臉真誠:“謝謝你的三瓜兩棗。”
窦以晴把手裏的餐盤遞給溫辭:“溫辭,幫我拿一下,我殺個人。”
溫辭用叉子起一塊牛,喂給窦以晴:“消消氣消消氣。”
“聊什麽呢,這麽開心?加我一個呀。”段薇人未到聲先至。
不知何時已經上了岸,正朝他們過來。
段薇腳步很快,上的服還漉漉滴着水,眼見就要到他們跟前,段薇忽然腳下一,竟直直朝溫辭倒去。
溫辭顧不上會被蹭,下意識想手去接,誰想段薇還沒倒下來,溫辭自己先懸空了。
周霧單手攬着的腰,把拎起來挪了個位。
段薇也沒有真的摔下來,旁的向溫文眼疾手快,把抱住了。
“天啊,吓死我了!”段薇驚魂未定,站穩後,摟着向溫文,在他臉邊一連親了許多口,“謝謝老公,嗚嗚嗚。”
向溫文任親,溫道:“小心點。”
段薇每個啄吻都甜熱,和之前對周霧說自己想要離婚的失落模樣完全不同。
溫辭怔怔地看着面前親熱的兩人,臉上帶着一茫然和疑。
周圍環境暗,加上段薇突然來這麽一出,沒人注意他們。确定懷裏的人站穩了以後,周霧才不疾不徐地松開的腰。
他垂眼欣賞溫辭臉上的呆滞表,心裏那點莫名的不爽被忽閃忽閃的睫吹散了一些。
同樣不解的還有其他人。
窦以晴用氣音道:“我還以為他們吵架了呢。”
“是吵架了,之前還鬧着要離婚呢,段薇這人是這樣的,一陣一陣的,過兩天還得離。”秦運也用氣音回答,“所以能把你的腳從我腳上挪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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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小鬧劇剛結束,秦運接了個電話,說是約的DJ到了,秦運大手一揮,讓所有人上三樓,宣布夜場開始。
溫辭從來沒去過夜店,沒想到今晚在一場生日派對上驗到了。別墅三樓擺滿了臺子與沙發,俨然就是夜店裏的散臺與卡座。前面配備着DJ臺和舞池,DJ背對着落地窗外江城繁華的夜景,練地帶着全場的氣氛。燈閃爍,牆上甚至還有暗藍的燈帶,昂貴的音響刺激着所有人的鼓。
這棟別墅顯然就是專門用來開派對的。
秦運原本邀請們去坐中間的沙發,但窦以晴嫌那邊煙味太重,拒絕了。
兩人找了角落的偏僻站臺。
“溫辭,你可以嗎?”怕溫辭不習慣這麽大的靜,窦以晴湊到耳邊問,“你不習慣的話我們就走人。”
溫辭正看向舞池前的沙發。
周霧坐在那,正和來跟他打招呼的人杯。
來人半彎着腰,周霧偏過臉,單手支在沙發上與人對話,他下颌線清晰流暢,臉上挂着很淡的笑,說話時結滾,在半明半暗的環境裏極為吸引人。
分不清心跳聲和鼓聲,溫辭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聞言笑道:“我沒事。”
“好,你要是不舒服随時跟我說,我送你回去。”
服務員從們邊經過,手中的盤子都端着酒,窦以晴住其中一位,直接搜羅一空。
溫辭看着面前滿桌的酒,震撼道:“以晴,你喝得了這麽多嗎?”
喝酒這個好是窦以晴這兩年才滋生出來的。對自己的酒量把控得非常完,每周末都會微醺一次,解,助眠,舒服。
“當然,你別看數量多,一杯沒多酒。而且我剛才看了,這些酒不說價格,有些在外面都很難買到,當然得嘗嘗。”窦以晴舉起一杯,抿了兩口,忍不住長吐一口氣,“救命!好喝——溫辭,你要不要嘗一口?”
想起溫辭長這麽大從來沒喝過酒,窦以晴剛說完就反悔:“算了,你還是別喝了。”
“是什麽味道?”溫辭看着酒杯裏的,知道窦以晴周末晚上會喝酒,有時還常給打視頻,好奇道,“喝完酒會有什麽覺?”
“甜的味道,還有點苦,帶點酸——”窦以晴說得自己都想笑,“覺的話……溫辭,你現在心怎麽樣?”
段薇和向溫文剛才如膠似漆的模樣又出現在溫辭的腦海中。
忽然有些理解為什麽有人會喜歡去夜店了,在昏暗又吵鬧的環境裏,好像能随心所的表達自己的緒。
“我現在心很好。”場音樂又高了很多,溫辭笑起來,湊到窦以晴耳邊說,“很開心!”
“那你喝了就會更開心!!!”窦以晴也笑着回複。
溫辭心了,看着面前琳琅滿目的酒:“那……哪杯比較好喝?”
窦以晴愣了下,最後認真給挑選出一款度數低的酒遞給。
溫辭嘗了一口,整張小臉都被酸苦得皺起來,窦以晴看笑了:“怎麽樣?”
後調慢慢返上來,溫辭閉着眼,保持着皺臉的表,不斷點頭:“好喝!”
窦以晴樂不可支:“溫辭,你真的太可了。”
沒人知道溫辭今晚經歷了多,第一次逃家,第一次跳窗,第一次驗夜店,第一次喝酒。
26年來從未過的張刺激,在今夜全部收獲。
窦以晴之前觀察過,搜刮的都是些度數低的酒,量也,一看就是專門給多的臺子安排的,秦運人不怎麽樣,這些方面倒是周到。
但沒料到,溫辭的酒量似乎比預想的還要淺。
三杯下肚,平時聽說八卦時話都不多,基本只顧着聽的人,居然主開口:“以晴,你覺不覺得,段薇和向溫文的好像好的?”
“是啊,校慶那會兒我還以為他們吵架了呢。”窦以晴擔憂地看着,“溫辭,你沒上頭吧?腦袋難嗎?”
溫辭手肘撐在臺上,聞言搖頭,跟了一下杯,眼睛彎彎,語氣非常真誠:“沒有,不難,我現在很開心。祝他們百年好合。”
窦以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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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杯了。
周霧抱臂,懶懶地坐在沙發上,神淡漠地看着遠角落的臺子。
溫辭穿着他的外套,正在買醉。
能看出窦以晴已經努力在勸,但勸不住,溫辭每喝一杯,就可憐兮兮地朝窦以晴出一只食指:再喝一杯,最後一杯。
溫辭似乎不怎麽喝酒,每喝一口就會被苦得皺臉,然後會盯着某,緩一會兒。
周霧順着的視線看去。
舞池裏,向溫文摟着段薇,兩人正在熱舞。
“那邊什麽況?”因為是自己特意請過來的人,又是倆姑娘,秦運也在留心那一頭,他納悶道,“窦以晴就算了,溫辭怎麽也喝這麽多?”
周霧沒做聲。
“哎周霧,你待會兒能再順路送溫辭回去麽?不行的話我得提前喊人備車了。”
“不送。”周霧收起視線。
秦運一愣,之前說順路能接送的人不是你麽?怎麽現在又不送了?
他剛想問,回頭看到周霧面無表,眼皮微繃,周淡淡萦繞着一不悅的氣息。
行吧,不知道又誰惹到這位祖宗了。秦運閉,低頭給司機團隊發消息。
拒絕了不知第幾個過來敬酒的人,周霧再朝那邊看去時,正好看到溫辭離開臺子,擺手拒絕了要跟過去的窦以晴,搖搖晃晃地往樓下去。
周霧挪開眼。
過了一會兒,音樂變換,秦運搖頭晃腦:“靠,這首帶勁兒,走周霧,我們上去蹦一會兒——哎你去哪??”
“氣。”
扔下一句話,周霧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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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辭扶着樓梯,走得很慢,周霧沒兩步就找到了人。
他也不着急上前,跟着慢吞吞地走。他本以為溫辭要去廁所,但似乎不是。
一路往下,走到了一樓,拿出手機,低頭開始敲字。
所有人都在三樓喝酒,連服務員都沒幾個會到一樓來,泳池這邊更是空無一人。
周霧看不下去,在差兩步踏泳池之前,把人拉住了。
他單手勾住溫辭的外套領:“在幹什麽,路都不看。”
溫辭回頭看見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笑開。
不知道是不是酒影響,臉頰和耳朵都有些紅,眼睛比平時都要,笑起來時波粼粼,像浸在水裏的月牙兒。
“在給你回消息。”說。
周霧低頭,看到打在對話框裏沒來得及發出去的字:【沒有上床,你不用A。】
周霧氣笑。
“在這等着,我上去拿你的包,送你回去。”
“回去?現在嗎?”溫辭愣愣地問,喝醉後,的語速都變慢了許多,“可我想做的事還沒做完。”
“你還想做什麽?”周霧揚眉。
如果你敢說想再多看周溫文幾眼,或者想再和周溫文說幾句話,就坐在這傻等着秦運派人來送你吧。
周霧着,心道。
“我想和你接吻。”
周霧沉默。
“剛才本來想發消息問你的,沒想到你正好也出來了。”溫辭不好意思地朝他笑。
吵雜樂聲和山林蟲鳴相融合,一陣夏風吹過,泳池的水面掀起片片漣漪。
周霧垂眸,探究地着的眼睛。
平時總是對視幾秒便錯開眼的人今晚直勾勾地他,坦率、請求、誠懇。
半晌,周霧眉宇松開,恢複平日的散漫,邊帶起很淡地笑:“溫辭,我總是不太懂你。”
“抱歉。”溫辭也不知道自己在道什麽歉,可能只是下意識的慣用語,“所以可以嗎?不方便的話……只親一下也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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