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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 斷臂

  阿士衡從昏迷中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傍晚，睜開雙眼左右看了看，發現自己正躺在一間雅致的靜室，能聞到濃濃的藥香，屋藥氣充盈，也能看到一臉憔悴的庾慶就守在榻旁。sto．ＣＯＭ

  還有典吏，正面沉重地背個手在屋走來走去。

  出事當晚，庾慶就把阿士衡帶到了這裡，也是阿士衡昏迷前提醒的，讓找典吏。

  庾慶也不知典吏家在哪，幸好典吏事先有代，有事找他的話就到街頭拐角的一間鋪子裡找掌柜的。

  當然，庾慶也在阿士衡昏迷前知道了廚房裡出了什麼事，那條沒了腦袋懸掛在樑上的蛇妖砸落在地後竟然還劇烈反應了一下，甩尾掃倒了半邊牆，於是造了半間廚房垮塌。

  也幸虧只是間廚房，建造時做的比較輕巧，倒下的重不多，否則很有可能不止是砸斷一條胳膊。

  已經檢查醫治過了，除了那條胳膊，其它方面也就一點被瓦片砸破的輕傷。

  庾慶目微，注意到昏迷者睜眼了，喊了聲，「醒了？」

  典吏快步到了榻旁，關切道：「公子…」後面竟不知該說什麼好，憋出一句，「好好養傷便可。」

  阿士衡卻問：「出事現場可有理過？」

  典吏寬道：「公子放心，已經安排了自己人小心善後，公子不想傳出去便不會傳出去。」

  阿士衡翹首看了看自己被裹的嚴實的傷臂，想自己傷的胳膊，結果發現只能是肩膀，之下的位置除了痛之外，並無任何反應。

  庾慶和典吏見狀，雙雙扭頭看向了一旁。

  阿士衡敏銳察覺到了兩人的不忍直視，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傷臂是自己寫字的胳膊，問：「傷的很重？」

  沒人吭聲。

  室氣氛頓時凝重。

  良久後，阿士衡又問了聲，「殘廢了，治不好了？」

  事到如今，典吏也沒瞞他，嘆道：「普通人也許不行，在公子上應該不會這般絕。只是，肘骨被砸了個碎，一般的良醫也很難重續如初，怕是要找到修行中極為高明的醫治高人才行。若是老大人還在位時，這應該不算什麼大問題，也就是老大人一句話的事，可如今，咱們能力有限，怕是要慢慢想辦法，肯定要多花點時間，公子可能要多遭一段時間的罪。」 (5,0);

  庾慶趕補了一句，「不怕，小師叔回來後定有救治辦法。」

  阿士衡明白了兩人的意思，不管能不能治好，這次赴京會試前肯定治不好了，換句話說，他沒辦法參加這次的會試。

  庾慶和典吏擔心的正是這個，在他醒來前，兩人已多次磋商，擔心阿士衡無法接這個結果。

  尤其是庾慶，想安都不知該說什麼好，疚之溢於言表。

  對方昏迷期間，他一直在自責中，悔不該煮什麼靈米，不然也不會引來那三隻蛇妖。

  萬一阿士衡的胳膊真的殘廢了，真的再也治不好了，朝廷是不會錄用一個四肢不健全的人的。

  他太清楚阿士衡這些年的寒窗苦讀遭了多大的罪。

  其父阿節璋為了培養這個兒子進仕途，真正是花費了巨大的心。

  父子兩代人的心和期，若因他庾慶的冒失毀於一旦，他自己都不知該如何去面對。

  阿士衡已安安靜靜閉上了雙眼，可臉上的表卻極為複雜，其心怕也是百般滋味。

  庾慶和典吏都知道，換誰上出了這種事都不可能像個沒事人一般，都難以接。

  可事已經發生了，兩人又能說什麼？

  室安靜了好一陣，平靜下來的阿士衡似乎又慢慢進了另一種狀態，眉頭時而皺，時而慢慢鬆開，也不知在想些什麼。許久後，忽又睜眼，發白的了，「先生，我有話和他說。」

  典吏會意，微微點頭，看了眼庾慶，轉迴避，出去了。

  庾慶眼看著榻上人，不知他要跟自己私下說什麼。

  誰知阿士衡開口便問出一個他難以回答的問題，「無論年紀、輩分還是資歷，玲瓏觀都不到你來執掌，老觀主可不是糊塗之人，為什麼會讓你接任觀主？」顯然是想趁機解開自己心頭的疑。

  庾慶繃了一陣，「書呆子，每個門派都有自己不能對外人說的私，這個我不能告訴你。」

  阿士衡沒有糾纏這個問題，又換了個問題，「你為什麼要搶你師兄的錢財？」

  又問這問題幹嘛？庾慶疑，上絮絮叨叨，「那既是他們的錢，也不是他們的錢。師父臨終前說什麼一碗水端平，把觀里僅剩的錢財分了四份，分給了我們師兄弟四個。玲瓏觀的條件是留不住人的，我原本有十幾個師兄，陸續跑了，他們三個還是因為特殊原因回來的。 (5,0);

  如今他們手上有了錢，既打不贏我，又不服我當觀主，你以為他們會留在窮山窩裡氣？

  你以為我不搶他們錢，他們就能服我了？只有他們的錢在了我的手上，哪怕他們不服我，沖錢的面子他們也不能輕易跑了，沒錢是不好遠走高飛的，我才能有時間慢慢解決目前的問題。

  總不能我一接手玲瓏觀，立馬就樹倒猢猻散。人轉眼就跑了，那我這個觀主怎麼辦，回頭我怎麼向小師叔代，怎麼向死去的師父代？我讓他們自己出來，他們非要不把我這個觀主的話當回事，那我只好搶了。」

  竟是這麼回事，阿士衡若有所思。

  庾慶看出了點不對，反問：「都這樣了，你還有閒心管這閒事？」

  阿士衡：「你打小在玲瓏觀長大，玲瓏觀又基本不給零花錢，你對錢向來『』。你貪財我是知道的，但我沒想到你一繼任觀主就能打著觀主的名義去自己師兄錢，未免貪財過頭了，這事我若不搞清楚的話，有些事我不敢託付。」

  這話說的，庾慶聽的直翻白眼，然看對方的慘樣，因疚自責，他也打不起勁來計較，「說吧，有什麼事儘管說，只要是我能辦到的，我都幫你辦了。」

  阿士衡：「請先生進來吧。」

  庾慶也沒二話，起離開了，外面招呼了一聲，再回來時，典吏也跟著來了。

  兩人到場後，阿士衡臉上似閃過一決然，以不容置疑的語氣道：「本屆會試，繼續參加！」

  庾慶角了一下，不知這位是不是接不了現實，神失常了。

  典吏皺著眉頭，也有相似擔憂。

  誰知躺那的阿士衡偏頭直勾勾盯上了庾慶，一字一句道：「你去考，代替我！」

  「……」庾慶瞠目結舌，以為自己聽錯了，指了指自己。

  典吏也明顯驚。

  「對，你冒充我，赴京參加這次的會試。」阿士衡特意強調了個清楚明白。

  講的清清楚楚，敢是要玩真的！

  庾慶和典吏之前的哀傷之可謂瞬間然全無，都給嚇沒了，都給驚呆了。 (5,0);

  玩這麼大？醒過神的庾慶有點慌了，連連擺手，「不行不行，這事我真幹不了，我也不可能考的上啊！我還是繼續扮護送的角，替代的事你還是另找別人吧！」

  阿士衡反問：「你考的上或考不上重要嗎？」

  「呃…」庾慶愣住，一時沒反應過來，狐疑，「什麼意思？」

  阿士衡目盯向了典吏，緩緩道：「一個舉人突然退出會試，不是一句話就能糊弄過去的，朝廷會派人來核實我的況。我說過，一旦上了因故誤考的名單，一旦報給朝廷，容易被人注意到，一旦驚了當年的幕後兇手，後果不堪設想。再者，朝廷不會錄取殘疾，不管能不能治好，我胳膊傷這樣是個大問題，不能讓朝廷知道，要預留轉圜的餘地。」

  典吏聞言思索著微微點頭，這點他是清楚的，核查考生因何耽誤參試，也算是朝廷對考生的一項恩典，用以震懾宵小，防備有人對考生不軌。

  阿士衡又看向庾慶，「我若推掉會試，朝廷的人一旦下來查，我會很被，屆時縣衙里見過我的人是我難以迴避的，不好做手腳，所以我們必須掌握主權，要讓朝廷的人不能來核查。只要正常參試，朝廷就不會下來查，所以才需要你替代我正常參試，屆時就算你考不上，也沒關係，至為下屆再考爭取到了幾年的時間。就算我廢了，找到能考上且合適的代替之人，也是需要時間的。」

  這最後一句話，聽的庾慶心驚跳，覺到了話中深意，但有些事他不願去多想。

  他也不是不想幫這個忙，可這辦法怎麼聽著到風呢？庾慶哭笑不得道：「京城會試，國之盛事，豈容人輕易假冒？你剛還說縣衙里有人認識你，我這一站出去就得敗啊！書呆子，不是我不答應，而是這事沒辦法答應。」

  阿士衡：「這個不用你擔心，先生自會把這方面安排好，不會有人認出你來。」

  是嗎？庾慶回頭上下打量典吏，滿滿的狐疑之，明顯在懷疑區區一個典吏能有那麼大的能量？

  誰知典吏也沉不住氣了，明顯也有些慌了，也在那連連擺手，「公子，這事我哪掩蓋的過去，我總不能把見過你的人都給殺了吧？我殺的了縣裡的，也殺不了上面的啊！這個真沒辦法，他一面就得餡，假冒不過去的。」 (5,0);

  庾慶立馬對阿士衡兩手一攤，一副你看的樣子，心裡鬆了口氣。

  新書期能投月票誒，可惜是本月最後一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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