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對于陳西繁而言，就像課本上的那條劃痕，可有可無，隨著時間流逝，痕跡也越來越淡了。

*

自從在英語課上被點名讀了一次課文，漆夏就了周彤的重點關照對象，每次英語課，周彤都會點漆夏讀課文。

漆夏雖有心進步，但想練好口語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只能著頭皮一遍遍開口，周彤一遍遍糾錯。

這個過程很折磨人，每次讀完課文，漆夏都是臉紅耳朵紅。

這天上完英語課后，漆夏捂著臉，喪氣滿滿，“我好差勁。”

許菲安說：“baby relax，周老師可是外學院畢業的，在國外留學三年，就當請了個免費的私教嘛，多開口總會好的。”

邢安婭也說：“知道災難化思維嗎？就是說做某件事的時候，人們容易設想最糟糕的結果，然而事實是，99%我們擔心的事都不會發生。夏夏，大膽開口，你比印度人說得好多了！”

“謝謝。”心里頓時有些，漆夏請教說：“那你們平時都是怎麼學英語的？”

“我七歲就去國外了，環境的。”許菲說：“像我哥賀驍他們，從小就是雙語教學，我覺，還是得找人陪你練。”

邢安婭：“同意！我兩就可以啊。”

有了好朋友的開導，漆夏調整好心態后，每天用英語和兩個同桌對話的時間多了起來。

這天下課后，漆夏接到許菲的電話，說來大姨媽被困在洗手間了，請求支援衛生巾。

漆夏從書包里找到衛生巾，以最快的速度去洗手間，繞路途中經過一條林蔭道。這個時節天氣漸熱，林蔭道上草木葳蕤，木質香氣清新宜人。

走著走著，漆夏抬頭，視線中猝然闖一個悉的影。

陳西繁和幾個男生生迎面走來，每個人手里抱著一摞厚厚的練習冊。穿過綠樹葉，斑駁的影落在他的肩頭，他像老電影里的主人公，出場從容。

漆夏一愣，步子頓住，比腦子反應更快，下意識往旁邊石板小路跑去。

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躲，后來想想，大概因為那些天被點名讀課文，而自己的口語太差了，一定給陳西繁留下了糟糕的印象。

石板小路和林蔭道之間隔了一座假山，漆夏站在那兒，沒一會那群人就近了。

一道聲清晰地傳來：“咱們班的那個漆夏，說英語真是好笑死了，我就沒見過口語這麼差的人。一開口，我就想笑。”

漆夏認出來，這是五班的語文課代表孫筱潔，平時與往不多。

人家說的是事實，漆夏沒法反駁，只是咬了咬，手指揪校服。

陳西繁是不是也這麼想？

接著，更多的對話傳來。

“口語是很一般，不過語文牛，人家月考語文績年級第一，比你這個課代表高十五分。”褚揚說。

“褚揚，你想死嗎？”

有人哈哈大笑，湊熱鬧：“陳西繁，你覺得呢？”

聽到那個名字，漆夏呼吸都輕了幾分。像犯罪的囚徒，安靜地等待審判。

下一秒，陳西繁的聲音傳至耳邊：“沒注意。”

“啊？這幾天英語老師總點讀課文，這你都沒注意？”

“我為什麼要注意？”陳西繁反問道，語氣漫不經心：“研究別人，多關注自己，有那閑心多做幾套試卷。”

“行行行，知道了，您就是個刷題機。”

“背后說人壞話不好吧，漆夏努力的。”班長魏宇鵬出面，結束了這場議論。

人聲漸遠了，漆夏緩緩吐出一口氣。

因為陳西繁的那句話，有點慶幸，幸好自己不優秀的一面他沒注意到。可隨之而來的，是巨大的失落。

果然，不優秀的人不可能引起他的注意。

那麼，如果變優秀一點呢？

*

又是一個周末，今天曹樹偉一大家子回郊區參加婚禮，漆夏難得不用去東棉小區。早早起床刷完一套試卷，然后對著鏡子大聲朗讀英語課文。

晴天很好，蛋糕趴在地毯上著肚皮曬太，被朗讀聲吵醒瞇了瞇眼睛。

一直讀到十一點多，口干舌燥的漆夏喝完一瓶水，在房間和蛋糕玩了一會，打算去趟超市。

剛到院子里，漆夏就聽見陳：“夏夏，你會養魚嗎？”

今天漆蘭靜休假了，正巧隔壁鄰居要去旅游，把魚托付給陳照看，不太會弄。

漆夏小跑過去，老實道：“我會一點兒。”

推著椅送陳進屋，一眼就看到客廳放著一只方形魚缸。魚缸清澈見底，里面有幾條五六的孔雀魚。

“你幫看看，這魚在缸里也不，還翻肚皮，是不是死了。”

漆夏走近，手進水里試了試，說：“可能因為溫度太低了，養孔雀魚水溫最好控制在22度到26度，這個魚缸可以調節溫度嗎？”

“應該可以，你找找看。”

在乙洲島那會漆夏見過不智能魚缸，找了一圈，發現這個魚缸要高級很多，不僅能自喂食換水，連溫度，水酸堿度都可以控制。

研究了五六分鐘，漆夏重新設置好水參數，沒一會，孔雀魚翻開始慢慢游。

見狀，陳樂了：“夏夏，你很厲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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