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考試當天。

    冷菁宜前天隻是離開了一個下午，第二天就窸窸窣窣開始有閑言碎語了，吧上也開始了各種京城二中校霸和懟懟王的日常更新。大家私下裏討論是一個方麵，主要還是生眼紅是真。

    畢竟這種傳聞中暴戾囂張的生，長得漂亮又是江延灼同桌，三番五次江延灼底線都沒橫死垃圾場，是生都會聯想點什麽，然後聚一團開始八婆，語氣裏多多都著嫉妒和不爽。

    關鍵是這個所謂的冷兮芮，好像也沒有六中時候那樣，特別不乖。

    顧煙當時剛好撞見一群生在看手機，裏麵還念念有詞的，仔細一聽就是關於冷兮芮的，當場就破口大罵，回來還怒氣衝衝的，罵那些生是神經病。

    顧煙也已經知道了冷菁宜頂替冷兮芮的事，聽完就兩個覺。一個是同冷菁宜，覺得自己要對冷菁宜更好一點，一個就是覺得冷家大多腦子有點病。

    冷菁宜倒是沒什麽所謂，反正跟江延灼又沒什麽事。

    “不過我說句大實話，冷冷你長著這副好皮囊，子又那麽寡淡高冷的，生看不慣也很正常，們那就是嫉妒，你可千萬別放在心上。”顧煙嚼著珍珠茶裏的黑珍珠，口齒不清道。

    冷菁宜點點頭，似乎是笑了一下，帶些玩笑的語氣：“那你呢？”

    “我？”顧煙嗤了一聲：“我怎麽可能跟那些小生一樣啊。你又好看又有個，我就很喜歡啊。而且我也很漂亮，還有很多優點，幹嘛妒忌你，我又不是那些普通生，切。”

    “再說了啊，”顧煙又吸了口茶，“你看我平時跟哪個生玩了？不都是跟老肖他們在一塊兒嗎，你來了之後我才有生朋友的。”顧煙明目張膽地坦白，把大眾生藏在心裏那些不敢說的小心思曝出來，那一瞬間冷菁宜覺得特別酷。

    很淡地笑了笑：“謝謝你。”

    這回顧煙看清楚了，冷菁宜是真的笑了，寡淡的臉上很有笑意的，顧煙心道真是好看。

    “不謝了，有空出去玩，請我喝茶。”顧煙聳了聳肩：“順便幫我看看這道題怎麽寫，你會的吧。餘緋等會說要考我，上周他剛講過，結果我忘記了。”

    “我看看。”冷菁宜大致掃了一眼題目：“輔助線了一條，橢圓和圓匯再多畫一條直線就好了。”

    轉來已經半個多月，冷菁宜已經差不多適應了京城卷的題型，數學都是有選擇題的。不像原來在江蘇考的卷子，數學隻有填空題，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本沒有四分之一蒙對的可能。

    開學考分兩天，第一天考語文和數學，第二天考英語和理綜。

    冷菁宜發燒剛退，還不知道能不能發揮正常。第一次做理綜卷，也沒什麽底，隻能盡力去考。

    分考場的時候，被安排在最後一個考場，這個考場是整個二中的吊車尾聚集的地方。因為冷菁宜沒有績參考，所以才被分到了這個考場。

    跟一起在這個考場的還有顧煙，冷菁宜仔細看了看，似乎沒有零班的其他人了。每一門考完回班，江延灼都趴在桌子上睡覺。冷菁宜甚至懷疑他是不是沒有去考試，顧著睡覺了。

    考試結束的當天，江延灼跟肖泊亦還有餘緋，上宋琛顧行舟等幾個跟班，出去打全場籃球賽去了。

    考完試其實是還有課的，可是年級大佬毫沒有管的樣子。冷菁宜終於忍不住問了正在喝茶的顧煙：“江延灼逃課，老師是不是從來不管？”

    “江延灼績好啊，老師不會管他上課不上課的，最多是說兩句。”顧煙見怪不怪道。

    冷菁宜臉上出現了稀有的非麵癱表：“江延灼績……很好啊。”

    不是說好的紈絝校霸人設嗎，這怎麽也不像對績很上心的樣子啊，怎麽突然還跟學霸合並同類項。

    這一點還真出乎冷菁宜的意料的。一直以為，江延灼這種整天打打殺殺，態度玩世不恭，人帥路子野脾氣臭的紈絝爺，肯定是很鄙視學習的。

    “當然績好啊，”顧煙一臉“你居然不知道”的表，“他考試就在我們班考的，第一考場，不然怎麽可能每次你回來他都在座位上。”

    “這裏是京城二中，升學率高到天花板是板上釘釘，又不是假的。在這裏會打架和家裏有幾個錢也當不校霸，你要是績好大家才都服你呢。馬上開學考的績出來，之後馬上又有月考，你去看一下榮榜就知道了，江延灼一般都是第一，餘緋績也超級好，肖泊亦稍微差點，差不多就是像我一樣吊車尾的那種吧。”

    冷菁宜點點頭。

    “而且，江延灼那種家庭教育，是不會允許他整天隻知道打打殺殺，然後自毀前程的。江家就他一個獨子，我們表麵上看不出來，其實他家對他要求可高著呢。”顧煙把手裏的茶放到桌上，長舒了一口氣：“江延灼很優秀的。他所生活的環境，是我們走不進的世界。”

    冷菁宜很沉默。

    顧煙最後那句話說得很對。冷菁宜想到那天在宴會上，他穿著正裝高高在上像神明的樣子，的確神聖不可侵犯，他是閃閃發的年。

    而，絕不是那個同樣能閃著的。走進江延灼這種人的世界的孩，冷菁宜說不出是什麽樣的，但至不會是這樣喪的。

    周末放假日，同樣也是年級榮榜上，開學考公布績的日子。

    江延灼的名字，穩穩當當地坐在年級第一的位置上。

    冷菁宜找了許久，卻沒有在榮榜上找到自己的名字。

    績單發下來的時候，居然是全年級倒數第一。

    當時江延灼不在學校，顧煙回過頭看的卷子，一臉驚訝道：“什麽鬼啊，你明明寫的這麽好。”

    冷菁宜看著那些認認真真寫的滿滿當當的答題卡，一時間愣了神，然後起就往辦公室跑去。

    柏老師坐在辦公室裏，神複雜。不得不說，冷菁宜這個同學真是讓他很滿意了，目前沒有惹是生非，績又好，關鍵是……和江延灼坐同桌的這些天裏，咱們江爺似乎在學校裏沒搞什麽大靜，這可是京城二中活久見的事。隻是……

    這時，冷菁宜猛地推開他辦公室的門，辦公室隻有柏老師一個人。

    柏老師知道怎麽了，讓坐下慢慢說。

    冷菁宜沒坐下，麵和聲音依舊是平靜的，但微微抖的指尖還是出賣了緒：“柏老師，為什麽我是倒數第一。”

    “因為你是冷兮芮，你不是冷菁宜。”柏老師歎了口氣：“學渣是不會一下子變學霸的，要是你的分數和原來差異太大，遲早會餡。”

    “我替你父親轉告一句話，就是……”柏老師歎了口氣：“不要去試著改變，做好替代品該做的事。”

    冷菁宜連指尖都是涼的。

    以為，不會這樣的。

    不該這樣。

    結果，還是這樣。

    把即將溢出來的眼淚憋了回去。

    “冷同學，你看看你這個分數啊，考得還不錯的。我其實給你批了個分數，你自己知道一下就行了。”柏老師看著這個樣子，也於心不忍：“其實你的績真的非常好，隻比你同桌低了三分，你們兩個是這次開學考，全校唯二上了七百分的，值得祝賀啊。”

    “……謝謝。”冷菁宜其實沒到什麽值得開心的。

    ，在江蘇考試次次都能上四百，拿全市統考第一的冷菁宜，在京城二中屈居第二不說，而且還是在……

    江延灼下麵。

    這就很傷腦筋。

    江延灼從來沒有在麵前學習過，打打殺殺不說，上課也不聽講，就知道開個重機啊跑車啊到飛來飛去。他不像餘緋，冷菁宜還經常看到餘緋在認真學習。

    但是江延灼這種學習狀態，是怎麽考七百多分的？

    冷菁宜回班級的時候，還沒上課打鈴，江延灼正拿著的數學卷子看，然後用筆勾畫著什麽。冷菁宜走過去，他剛好蓋上筆帽，然後把試卷往桌上一丟：“看一下。看完就不用聽課了。”

    冷菁宜：“……你平時就是這樣不聽課的？”

    “是啊。”江延灼撓了撓下頜：“看一遍，沒什麽不會的就可以睡覺了，有什麽不會的就花幾分鍾研究一下，然後也就可以睡覺了。”

    冷菁宜：“……”覺得考年級第二不丟臉，但是之前沒關注榮榜，就一度以為邊坐著個關係戶學渣，而現在自己才是大家眼中的學渣，就真的很丟臉了。

    有些不服氣地拿起自己那張答題卡和原試卷，認認真真比對了錯誤，最後還有一個小問搞不懂。

    江延灼看了好幾眼，見祖宗都沒有要求助他的意思，終於按捺不住：“你不會的話，能不能問我一下？我特麽年級第一是白當的嗎？”

    “哦，”冷菁宜轉過，“那麽請問年級第一，數學最後一題這個小問怎麽做呢。”

    求知的眼神。

    江延灼別開目，筆在指尖上轉了兩圈：“不難，我給你講。”

    冷菁宜聽明白後點點頭：“行了。下次月考你等著。”

    江延灼饒有興趣地單邊挑了個眉：“等什麽。”

    “我的分其實是年級第二，這次你在我上麵，下一次，我在你上麵。”冷菁宜信誓旦旦，江延灼的績，的確挑起了千年難得的勝負：“柏老師會給我再批一次試卷的，到時候我的分數一定會比你高，等著看吧。”

    “行啊。”江延灼散漫地應了一聲：“都聽冷祖宗的，下次換你在上麵，我在下麵。”顧煙實在忍不住回了頭：“江延灼，你注意點風紀影響，別帶壞別人。”

    “我有嗎？”江延灼回以無辜的眼神，然後向他同桌征求意見：“冷同桌，請問我剛剛的發言有問題嗎？”

    冷菁宜想了一下：“……沒病啊。”

    顧煙：“……”……

    當天放學之後，冷菁宜如約去看橘子。

    推開寵醫院門的時候，喻旻川剛好抱著橘子，抬頭對上冷菁宜的目，莞爾：“來看橘子了啊。”

    “來住宿費。小橘子還好嗎，旻川哥哥。”冷菁宜角掛著淡淡的笑意，從喻旻川手裏接過橘子，發現橘子的爪子上已經幾乎看不出傷口了：“欸，它已經好了嗎？”

    “放心吧一切都好，昨天給它拆了包紮帶，小貓很健康，恢複得非常快。”喻旻川善意地笑笑：“橘子很乖的，和其他小貓咪相融洽，不爭不搶的，而且也很聰明。”

    冷菁宜發自心地笑了。喻旻川是很能讓人會到安全的人，他說話永遠耐心穩妥，隻要一開口，就給人一種永遠不會說錯的信賴。和這樣的人朋友，的確很愜意。

    笑起來極，喻旻川幾乎是下意識地垂下眼睫。他的眉眼很溫和，笑問：“最近學校是不是考試了？”

    “這你都知道啊。”冷菁宜心思主要還是在橘子上，手邊順著一邊回答：“剛考完，我同桌是年級第一。”

    “那你呢？”喻旻川笑。

    “分數是年級第二。”一提到這事，冷菁宜不歎了口氣：“我真沒想到，他會在我上麵的。”

    喻旻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