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延灼沒走兩步就停下來，眼神危險地瞇起。

    肖泊亦也往後瞥了一眼，愣了：“我，那不是公主病嗎？”

    冷菁宜看見穿著京城二中校服的喻孟歸，正拿著礦泉水往這邊跑。上的校服與明顯氣質不符，十六歲的臉龐有些緋紅，正呼呼地著氣兒。

    然後在江延灼麵前停下，離冷菁宜也不過數十米的距離。

    江延灼先開的口：“喻孟歸，找誰幫忙混進來的。”

    喻孟歸一抬下：“才不用幫忙呢！”在江延灼麵前轉了一圈，笑嘻嘻道：“怎麽樣，照著你的照片找設計師做的同款校服，是不是完全看不出來不是原版？”

    “我就跟你們那個門衛說，我早上起晚了現在才來，然後塞給他兩條名牌煙就完事兒了。”

    喻孟歸一臉不屑：“還有我進不來的地方？”

    某一刻，一道金紅的有些晃眼。江延灼目順著這道向下移，落在口的項鏈上，眼神很淡。

    喻孟歸趕把吊墜拎起來給他看：“江哥哥，你終於發現啦！”

    “我特意讓設計師順帶照著你耳鑽的樣式，定製的吊墜！好看不好看？是不是很配我？”喻孟歸笑起來的樣子很可，出潔白的牙齒。

    冷菁宜麵無表地看著喻孟歸的笑，江延灼背對著，不知道此刻他是什麽表。

    “摘了。”江延灼隻說了兩個字。

    喻孟歸一愣：“……啊？”

    “我說，讓你摘了。”江延灼耐心明顯到了底，眉頭蹙起：“以前我就說過，讓你以後別這樣了。”

    “幹嘛啊？莫名其妙的！”喻孟歸不開心了：“我戴個和你一樣的首飾你都要管？”

    “喻孟歸。”江延灼的聲音沉下來，平時會稍稍揚起來的京腔，此時一點不顯：“你不小了，該懂點事了。”

    喻孟歸一時語塞。

    而冷菁宜不知道為什麽，心裏似乎一塊石頭重重地落了地。

    就好像是沉在水底一直憋著一口氣，最後終於浮出水麵的那種……一瞬間的放鬆。

    “江哥哥，我看了秩序冊，你五點有比賽。”喻孟歸的聲音漸漸小下來，手去拉江延灼的袖子：“別生氣了，我馬上就摘掉，那我等會能不能去看你比賽。”的眼神帶著期待和向往，還有崇拜。

    “不能。”

    江延灼冷眼看著：“要麽，你自己出校門。要麽，我現在就給你爸媽打電話，讓他們直接把你送回米國，就算是你哥也救不了你。”

    “我就不明白了，你幹嘛突然對我這麽兇啊！”喻孟歸急了，聲音瞬間帶了哭腔。

    肖泊亦和餘緋從小到大最怕的就是聽到喻孟歸這種聲音，皮疙瘩都能掉一地。

    “喻孟歸，十六歲了，別老跟小孩子過家家似的。”江延灼毫沒掩飾他的煩躁，對喻孟歸漸漸紅了的眼眶也視若無睹：“你爸媽把你送出國的目的，不是讓你老是跑回來鬧。”

    “可是他們都沒有問過我的想法啊！”喻孟歸氣極：“我不想一個人待在國外，憑什麽我哥就可以不管家裏的事，我就不行啊！他們的目標是讓我留學，我的不是啊！”

    江延灼挑眉：“所以呢。”

    喻孟歸鼻尖通紅，眼淚汪汪地抬起頭：“嗚嗚嗚……什麽所以呢？”

    “你的目標是什麽。”江延灼著兜，表沒有一一毫的憐惜。

    “廢話！當然是和你在一起，然後……嫁給你啊。”喻孟歸一點都不害，杏仁眼看著很委屈：“這個我小時候就跟你說過了，這麽多年來一直是。我超喜歡你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就及時止損。”江延灼直接打斷了的話，也沒再在喻孟歸前停留。走之前頭似乎是往右偏了一下，像是想往後看一眼。但他最後沒有看，直接往更室走去。

    剛才圍觀的人漸漸散了，京城二中的學生大多都不太認識喻孟歸，默認這是校外的生追江延灼追到了校，然後被無拒絕的，大家都快看習慣了的，日常劇。

    冷菁宜一口氣慢慢緩過來了，和顧煙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再準備一起回教學樓。喻孟歸還是站在原地，一直哭，但是沒人去安。

    喜歡江延灼的生真的太多了，大家早已司空見慣。

    冷菁宜歎了口氣，路過時遞給一張紙：“早點回家吧。”

    喻孟歸沒接，還在原地低著頭，用手抹眼淚。

    顧煙扯扯冷菁宜的袖子，小聲道：“冷冷別管了，江延灼接下來有比賽。”

    冷菁宜發現，自己最近變得有點同心泛濫。像是十幾年沒有過的，在近期慢慢顯現出來。

    垂眸，問了喻孟歸一句：“要給旻川哥哥打電話嗎？”

    喻孟歸像是整個人了一下，突然抬起頭，看著冷菁宜，臉上的表由失落到錯愕再到慍怒：“怎麽總是你！”

    “跟我搶江延灼，又跟我搶我哥！”喻孟歸把紙巾丟在冷菁宜懷裏：“冷兮芮，別假惺惺地來管我！”

    “說什麽呢你，喻孟歸你怎麽能這麽臭的啊！”顧煙瞬間不高興了：“很久沒見你這麽低級的綠茶了，真新鮮啊。”

    喻孟歸真的委屈死了：“沒有人敢這麽說我的！你們一個個的都仗著什麽，欺負人！”

    “喂喂喂，夠了夠了，”肖泊亦和餘緋也看不下去，前後趕到顧煙和冷菁宜邊，“要鬧也別在這裏，喻孟歸你別太不懂事了，冷……兮芮剛剛隻是關心你而已。”

    冷菁宜很輕地閉了下眼睛，拉著顧煙走了。

    顧煙一路上都罵罵咧咧的，說喻家二小姐就是個綠茶神經病。喻孟歸後來是怎麽回去的，冷菁宜也不知道了。

    但是知道的是，喻孟歸孩子氣歸孩子氣，隻是真的被寵壞了。從小沒被拒絕過的生，被江延灼拒絕了那麽多次，卻明知希渺茫還在堅持著自己的目標。

    果然，再被大家不喜歡的生，上也總有些可取之。冷菁宜總是很能發現他人的優點，然後跟自己一對比，發現別人有的優點，自己都沒有。

    就算是喻孟歸那樣有公主病的孩，依然能有一點點的羨慕。心裏也想知道，被寵那樣是什麽覺的。

    可惜這個世上，也不可能有人讓知道這種覺。

    顧煙手在眼前晃了晃：“想什麽呢？發呆了。”

    “啊，沒。”冷菁宜讓自己別多想：“晚上還有作業嗎。”

    “我噗。”顧煙汗：“這就是學霸的基本素養嗎，下一秒突然扯學習。沒了沒了，你早就寫完了。現在我們回休息室休息一下，你趕睡它個兩小時，然後咱們去看江延灼比賽。”

    “他怎麽又有比賽了，麻煩事真多，”冷菁宜打了個哈欠，“你們去吧，我就不去了。”

    顧煙翻白眼：“不是吧冷冷，你到底對什麽是興趣的啊。”

    “睡覺和貓。”冷菁宜沒再說話，掏出手機給喻旻川發了個消息之後，和顧煙去了休息室。真的太累了，之前也從來沒有間歇這麽短時間，跑將近五千米的距離。

    不過，兩個第一，是真的開心。想到這裏，冷菁宜角不明顯地揚起來一點點，然後很快又變得平直。

    五點整的時候，冷菁宜還是被顧煙搖醒了。

    這人有點起床氣，著不耐煩：“幹嘛啊顧煙。”

    “去！看！比！賽！”顧煙不由分說地拉著往外拖：“我不管，京城二中全國特運會項目，百聞不如一見的冬泳，冷冷祖宗，您必須給我看。”

    “江延灼在最後一組，現在比賽都過了一半了，你再不去就看不到了！”顧煙拉拉扯扯，不管冷菁宜再怎麽不興趣，都是一副今天必須把拖過去的架勢。

    好在顧煙的堅持最終了冷菁宜，最後跟顧煙一塊兒出現在了校遊泳館。

    冷菁宜還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平日裏遊泳館不開放，都不知道還有這麽一號地兒。

    京城二中實在太大了，一個路癡，索了這麽久，每天的路線還是那麽幾條，沒往其他地域發展。

    遊泳館的消毒水氣味是薄荷味的，跟一般泳池的消毒水味很不一樣，冷菁宜也很罕見地沒有嫌棄。

    裏麵滿了人，顧煙拉著冷菁宜去了位置最好的看臺。一路上有人議論紛紛，大多是生在說顧煙，又讓男朋友幫忙搶位置之類的。

    們也隻敢小聲，沒人敢真明麵上懟顧煙的。太過驕縱，高馬尾黃發又材好，本就出挑又什麽都敢幹，而京城二中所謂的乖乖與之相比，占比還算是比較大的。

    餘緋在，見們兩個來了，遞給顧煙一杯茶，給冷菁宜順了杯熱的巧克力，沒忘記跟一句：“煙兒讓我買的這個。”

    “謝謝你們。”冷菁宜接過。

    肖泊亦不在，FI電競俱樂部讓他這段時間加訓練，為之後線上的一場水友賽做準備。

    肖泊亦是鐵了心往電競圈發展的，而他也的確有那個實力，從小到大餘緋跟江延灼有目共睹。

    等到肖泊亦真的能俱樂部一隊，那他的外形，格，加上鐵打的實力，到時候攝像頭一開，燈一打，銀發再一——技和蹭蹭蹭長，就隻是時間問題了。

    顧煙吸了口茶，掏出小鏡子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妝容有沒有瑕疵，然後放心地把鏡子放回包包裏，專心致誌地靠在餘緋上，開始看第二組遊泳隊比賽。

    冷菁宜的睡意漸漸全部消失，握著那杯熱巧克力，覺手心裏有些燙。

    這組比完，下一組，就是江延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