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我的壽命很張

開元二年，四月，柳綠枝頭。

長安城東通化門外七里，灞水流經。

灞水東岸一莊園里。

一群人看著一個年面前銅製作的管子。

然後年把燃燒著的小火把，湊到上面陶瓷燒的、有很多小孔的東西上。

『嘭』的一聲輕響，那個拇指、一寸長的陶瓷東西上出現火苗。

「了，晚上諸位可用它來照亮讀書，切記莫要走水。」

年笑著與周遭學子打扮的人說。

眾學子圍觀，一人看罷，雙手抱拳，對年深施一禮：「李易賢弟資助我等燭火之，我等無以為報，實是慚愧。」

其他學子紛紛行禮，目激之。

年擺擺手：「諸位仁兄，不必謝我。待到富貴日，莫忘苦寒人。」

「賢弟大義，我等定將牢記。」方才那人又道。

眾人再次行禮。

然後看著李易關了那個銅管上擰的地方，火苗熄滅。

接著他們一個個興地跑回莊上自己的房間。

四月的長安還是清冷的，可是他們的屋子裡卻暖和。

屋中除了架起來的與別臥塌不同的木床，還有沿牆邊修建的火道。

屋與屋，火道相連，每六個小屋後有一磚石修砌的煙囪。

六個小屋共用一灶，學子流添燒石炭，屋中溫暖宜人。

且不說眾學子，點燃沼氣噴火燈的李易也急匆匆回主屋。

進到屋中，關上門，落閂。

李易默念：「出來一下，看我漲多壽命？」

隨他默念，他面前出現一個別人看不到的屏幕。

屏幕上顯示出一個數字：10

李易拍拍口：「又過來了，很好，增加了1200。」

說著他汗，心有餘悸。

之前數字是350。

意味著他還能活三百五十個時辰，換小時是七百。

換天的話，二十九天多一點。

到時間，他就消失，生命消失。

去年十月穿越而來的他帶了這麼一個系統。

只要他能夠促進這個社會向前發展，系統便獎勵壽命。

同時壽命的時間也能兌換他需要的技資料和實。

比如說這個沼氣池和簡易沼氣燈製造方法，就是他拿命換來的。

用了四百個時辰換而來。

而更好的沼氣燈，換不起。

但他不急，沼氣使用是一系列，後續還有收，細水長流。

此地乃京城東郊，莊園佔地一千畝。

李易穿越來時手續齊全，無人懷疑。

莊園中有四十二個外來長安的學子免費居住，為李易提供壽命。

學子們學習努力，增長知識，他增加壽命。

為了讓學子們有個好的學習環境，多漲知識。

他雇傭來的佃戶和買來的奴管事、男僕婢修了火牆。

「春天了，該想辦法賺錢，不然養不起人啊。」李易看到數字，稍稍安心道。

他擁田千畝，留八百畝招佃戶十家。

作為主家的他提供牛和犁，收租兩，低於別家的三。

他又說負責佃戶租庸調，十家人便打敗其他競爭者，喜氣洋洋過來了。

去年冬小麥種下去，再有一個半月收割。

要給朝廷夏糧了。

兩的租子本不夠給出租、庸、調。

所以李易要想其他辦法賺錢。

好在他一冬天沒閑著，有所準備。

***

晚上天黑，管家宋德招呼著眾人過來吃飯。

到主家的會議廳里，四十二個學子也趕過來。

平日里每十天，東主李易會請學子們吃頓飯，有，補充營養。

學子們住宿免費，其他的李易不管。

倒是冬日時候有四個得了風寒的學子發燒。

李易用兩個時辰生命的代價換了一盒冒藥。

兌在薑湯水裡給學子灌下去，好了。

一人兩片就好，藥盒里還剩了不。

他怕請郎中灌中藥慢，然後傳染給別人。

此時十戶佃農有五戶三口人，年輕夫妻加小孩子。

三戶四口人，年輕夫妻加兩個小孩子。

兩戶五口人，年輕夫妻加三個孩子。

管事一個，男僕四人、婢四人。

整個家中四十六個人，算李易四十七。

今天距離上次聚會沒到十天，才六天。

但這不是有沼氣燈了麼，慶祝一下。

主要是李易想試一下新的東西，看大家喜歡不喜歡。

今天吃的是牢丸，即餃子。

豬蒜黃餡的餃子，蒜黃莊子里自己發的。

今天吃蒜苗，是為了要種大蒜看蒜的況。

四月開始種，九月左右收穫，還能再種一茬。

李易留出來一百畝地種蒜，基已下。

等三個沼氣池中的一個先用完，用沼進行追。

現在重頭戲來了，能不能賺錢，就指這些東西。

管事宋德端來一個大碗，裡面是黃黑的。

聞著有五香味。

「此乃我家東主研製的醬油，諸位可蘸牢丸品嘗。」宋德鄭重介紹到。

學子和佃農們一臉肅穆，等待管事分發。

管事拿起個匙子，一人一匙子，舀在陶碟中。

一人一匙子醬油，用筷子夾牢丸，眾人小咬一口，然後……

「好吃，味無比，李賢弟大才。」一學子讚賞。

其餘人等紛紛附和，好，好吃，必須好吃，哪怕不好吃也得說好吃。

沒辦法，白住人家房子。

何況今天晚上又有不要錢的燈。

其他佃戶，除了兩個不能吃牢丸，只能吃稀食的小傢伙，其他十七個孩子也禮數不缺。

孩子在和學子們學習，李易為他們提供筆墨紙硯。

所以十戶佃農，除了種地，其他的活也主要求給東主作。

李易嘗一嘗醬油，嗯！味道不錯，純釀造的就是比勾兌的好吃。

一頓飯吃罷，李易休息，準備賣醬油。

學子們回自己小屋子，按照李易的作方法，把延進屋子裡的小銅管上面的陶燈點燃。

屋子裡登時明亮起來，比蠟燭亮多了。

一個個捧著書苦讀，偶爾記下心中所思所想。

翌日早，由於今天要種蒜，莊子里的人開始一天三頓飯。

大大小小的孩子們喝了小米粥，吃一個煮蛋，進學堂先自學。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寒來暑往，秋收冬藏……」

清脆的誦讀聲從學堂里傳出來。

聽著聲音，幹活的佃戶們一時間渾充滿了力氣。

附近一個莊園中，此時有一年約三十幾許的人側耳傾聽。

片刻后，他指著李易的莊子問：「那是誰？」

他左近一個始終彎著腰的人尖聲回道：「原是一族，后相繼暴斃，只活幾人時，遂招同族孤李易族，未幾，幾人赴族人之前塵。」

「為何有兒頌讀千字文之聲？」此人又問。

「回太尉問，李易今歲剛舞象之年，弱不及冠。然！懂學業，知教化。」

「去歲冬，招佃戶有十，又買奴婢九人。」

「后建窯燒磚，冬日屋，許京城無學子借住。」

「學子念其恩，教佃戶子以學文。」

被呼太尉者，面笑容，道：「還有這等年？不若你我更去看。」

「太尉……」旁邊人猶豫。

「可有兇險？」太尉問。

「倒不曾。」

「如此且去。」

兩個人換一普通的服，也不牽馬，轉個方向，繞路過去。

這時四十二個學子也紛紛起來，洗漱一番，到牛棚、豬舍、圈打掃。

那兩人正巧趕到，看一群學子干這等農活，很是吃驚。

太尉來興趣了，溜達到牛棚。

未見牛先看到了一副對子。

上聯：橫眉冷對千夫指

下聯：俯首甘為孺子牛

「好聯，好字。」太尉仔細品味后稱讚。

轉過頭，到豬舍，同樣一幅對聯。

上聯：無豕不家

下聯：去國難守族

太尉看到這個，倒吸一口涼氣。

現在可是族在國先，這幅對子卻說無國即失族。

他攥了攥拳頭，又去圈。

已經被放出來了，學子們打掃上下兩層的窩。

上層不用管，窩裡橫隔欄下面的糞掏出來。

然後太尉又看到一幅對聯。

上聯：每啼晨曉鳴去

下聯：常念暮夕禽喚歸

他眼睛閉上，輕嘆：「唉~~~」

他想到了自己的這個太尉職就是皇帝弟弟給的。

皇帝弟弟實在是不想再手足相殘了，就把兄弟們放在一起。

在朝上，皇帝弟弟自然是龍，如凰凌天。

等下朝，皇帝弟弟又是跟兄弟們拋開其他的份。

存鳴志，但卻暮來歸。是因為有家人嗎？

「一個對聯寫懷，一個對聯寫家國關係，一個對聯寫親，好才華。」

太尉被震撼到了。

明明是一個普通農莊，到的卻是磅礴的氣度。

那年，何許人也？

耳邊持續響起的孩讀書聲，如仙樂般在縈繞。

這，便是大唐子民？

「始制文字，乃服裳。推位讓國，有虞陶唐。」孩子們的聲音繼續傳來。

太尉突然笑了，是啊，推位讓國，這是說自己和自己的父皇嗎？

就在他想的時候，一個打掃完圈的學子湊過來，拱手：「這位仁兄請了，你也是慕田居而來？」

太尉愣了一下，隨即明白。

對方是含蓄問，你是不是也沒錢住房子了，所以跑到這裡。

不過他一琢磨，覺得也對。

現在冬小麥沒有，去年的存糧也吃差不多了。

於是糧價高，對外來長安生活的學子們來說殊為不易。

再過一個月，是真正的青黃不接了。

「此來看看，不知那東主可在？」他含糊了一句。

「種蒜呢，若仁兄不急，且待他晌午回來。」學子指一個方向。

「多謝，還是我前去為好。」太尉抱拳，與邊人朝那個方向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