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貧賤之知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

「李東主也是個妙人啊。」高力士看李易的作，笑著拍拍李易肩膀。

「同妙，高將軍稍待。」李易收起文書，跑回自己宅子。

回來手上有個很小的小罐子，他遞給高力士。

言道：「辣醬，所剩不多，家中留一半。待日後再做。」

高力士呵呵笑著接到手裡，開心。

這個辣醬他吃過，可惜吃沒了。

「李東主如此，高不能白取，可願留幾個小廝打理莊子？」高力士說著回頭。

他帶來好多人呢，裡面有宮和太監。

「能不留嗎？」李易很直白地問。

「然！」高力士點頭。

「那就留吧，男各二人。」李易答應。

他還以為高力士要安人手，見對方說可以不留，那就不是，留下吧，主讓人安。

高力士點了兩個太監和宮出來，四個被點的人神複雜。

李易一見，對高力士說：「高將軍，不若換著來，每旬另派四人，也好有個比照。」

高力士瞬間明白，這個小東主生氣了。

四個被留下的人不想留下，所以小東主的意思是換。

等以後知道留下的好，想留都留不下，必須換。

他覺得最有趣的是，小東主討價還價，還給作決定。

「可！」高力士頷首答應，沒辦法，人家小東主是陛下看上的人。

然後被留下的四個人，神還是複雜。

他們也想通了，這個李易似乎要給好。

事辦完，高力士一行人離去。

李易對四個人說：「的呢，桃紅和翠柳，男的青松和褐巖，把名字寫在前，以後換，依舊是同樣四個名字。」

兩個宮和兩個小太監點頭應是。

四個莊子里的男僕和四個婢，加上管事都很張。

這可是宮裡來的四個人，宮裡的鬥爭有多殘酷，沒見過難道沒聽過嗎？

能在那等環境下活下來的人，以後跟自己在一起，斗得過嗎？

「阿大阿二阿三阿四，還有梅蘭竹，你們和他們說一下莊子里的事，醬油製法不準告訴他們。」

李易又對自己人吩咐。

「是，東主。」八個人同時應聲。

一句話，代表整個莊子自己八個人比後來的四個換的人權力大。

四個人無可無不可，反正就十天，一旬而已，又不是回不去了。

然後當天晚上吃火鍋，莊子里的人，不帶上十個佃戶。

佃戶們在別單獨吃一個牛腱子，就是醬的那個。

李易十四個人涮火鍋，羊的，有野菜。

然後牛的臟，肚什麼的李易理好了也端上來，蘸最後的那點辣椒醬和蒜醬吃。

主食是麵條，哦，現在湯餅。

切好的皮帶面，準備火鍋吃到最後的時候放進去煮。

兩個宮和兩個太監，一頓飯就吃傻了。

怎麼這麼好吃？莊子上每天都吃這個？

當天晚上，後來的四個人在一個小房間里熬了一夜，沒多餘的地方。

等天亮，管事帶他們收拾柴房和一個已經沒有煤炭的煤房。

其他人趕著牛車去城裡買東西，買綢，買首飾。

李易決定再給自己人做一套服，漂亮的。

有給皇家進貢的份，寒酸能行嘛？

牛也得買，還有馬。

把鴨子和大鵝買回來，天暖和，在河裡放養。

錢如流水般花出去。

李易不愁，因為明天再賣醬油，一天只賣二百斤，漲價了。

漲多，要看撲賣競價。

就是拍賣。

十斤一罈子拍一次，誰價高誰得。

不滿意也得憋著，有本事你搶我？我給皇帝進貢，高力士跟我對接。

李易覺得已經到了人生巔峰，下一步是繼續弄壽命。

不能顛著顛著就把自己給顛沒了。

等晌午去城裡的人回來，先殺一隻羊，晚上吃，現在吃來不及做。

中午飯是主食蛋炒飯，裡面還加里瘦丁呢，就這麼豪氣，有錢。

配上小鹹菜，喝野菜湯，湯里漂著豆油油花。

連著四十二個學子們都有。

莊子里的所有人，大大小小，男男，那一個開心啊。

居然有蛋炒飯，放了好多油呢。

大家，李易更。

多好的員工啊，一個蛋炒飯就滿足了。

想當初……不，不想，都是眼淚。

宮和太監把新的被褥拿到屋子裡，吃飯的時候再次被震撼。

這是什麼莊子啊？東主簡直不把錢當錢看。

說是春夏接，應該補子。

於是就買好多羊，挑出來一隻殺，現在還在鍋里煮著呢。

自己四個在宮裡，算是活得不錯。

也不敢說隨便一頓飯，就拿麼多的油和蛋炒白米飯。

而學子們什麼都沒說，但吃完了飯，回去讀書。

換著教孩子的學子手上多了戒尺，以前並沒有。

因為李易說了，青黃不接的時候到了，諸位仁兄買糧貴，就在莊上吃。

所以一直只管講課、其他事不顧的學子找來細木板當戒尺，要打孩子了。

***

「大哥，三哥，你倆來了，正好，馬上喝羊湯。」

晚上的時候，李易看到了兩個哥趕來，高興地打招呼。

「易弟莊子的羊湯一定好喝，三弟你說是不是？」李笑著對李隆基說。

李隆基看到了宮和太監，眼睛瞇一下，道：「易弟，我倆幫你弄了個土貢，你必須給我倆做好吃的。」

「大哥三哥且瞧好吧，我給你們做水肚。」李易答應著，決定再換一點辣椒面。

因為壽命又增長了，想來是兩個哥哥幫忙推廣石灰水泡種子、積和用磷石的結果。

這個可不是漲一次，以後用的人越多，漲的也就越多。

一下子增加了五百三十個時辰呢。

四個婢知道這個東主認的哥哥厲害，去端茶水、送乾果。

從宮裡來的兩個太監兩個宮，此刻的心是嘭嘭跳啊，老後悔了。

原來是這樣？怎麼可以是這樣？

可不可以再回到重前，不要換了。

回侍省，想冒頭有多難？

現在在個莊子上，就這麼幾個人，太簡單了。

為什麼？陛下和宋王為什麼跟一個莊子的年稱兄道弟？

四個人心中無限懊悔，卻極力裝著不認識皇帝和宋王的樣子。

他們懂，敢說出來，不但自己死，家人也要跟著死。

李易進廚房，又兌換了一斤辣椒面，不能種植的那種。

三分之一變辣椒油，三分之一製作辣的椒鹽，另外三分之一留著。

他架起炒鍋，蔥羊、羊臉、炒羊雜、手羊、小蔥拌豆腐、水肚。

一樣三大盤子，羊臉就一份，其他的給換了炒羊肝。

每樣三大盤，分給莊子里的人。

其他人湊合著吃，李易和李隆基、李單獨一小桌。

椒鹽、辣椒油、胡椒、芝麻醬、醬油、醋都擺好了。

好幾個炒菜，讓李隆基兄弟兩個看得目瞪口呆，這菜怎麼做的？

兩個人互相看一眼，面面相覷。

那意思是，羊我們吃過不，為何從未吃過這樣的？

咋這麼香，聞著就有食慾。

尚食局膳房的都該死，看看你們做的菜，比起眼前桌子上的能菜嗎？

管家宋德和八個奴婢倒是習慣了，東主有空就給做好吃的，還指點大家做。

不過今天的這個沒吃過，羊啊。

上次吃羊沒這麼弄啊，都是燉和涮火鍋，雖然也好吃。

宮裡來的四個人想哭，覺錯過了人生、蹉跎了年華、失去了整個天下。

東主可以親自下廚，做的菜還這樣好吃？講不講道理了？

兩個宮對眼，意思是鼓勵對方出聲。

比如說一句：東主，我們不換行不行？

但誰都不吱聲，這個時候說，皇帝會生氣，宮有什麼資格說話？

最可怕的是，萬一皇帝問為什麼。

東主再一說，皇帝保證琢磨呀。

啊，我來這裡都非常開心，你們卻不高興？行，朕讓你們高興。

「這個好吃，易弟。」李夾水肚最好的部位，蘸醬油、芝麻醬和辣椒油的調料嘎吱嘎吱嚼，稱讚。

李隆基看看宮裡來的四個人，對李易說：「易弟，尊卑有別，一起吃飯……」

旁邊管事和四男四停下筷子，準備換個地方，人家說的對。

李易也放下筷子，認真道：「三哥，當初我來時，買他們后，他們拚命幹活。更不曾欺主。」

「現如今日子好了，我莊子緩過來了，我一個人單獨吃飯，空的。」

「今日我他們出去容易，但大哥和三哥就不怕小弟我有一天富貴了，看不上你們？」

「貧賤之知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啊。」

李易話音落，周遭一片寂靜。

「東主。」管事宋德離席跪下，

「東主。」其他八個人跟著跪下，以頭地。

李隆基手上的筷子抖著，心嘭嘭跳。

李易朝著九個人說：「以後有客人來別瞎聽，聽到了也當沒聽見，起來，都給我好好乾活，不然我罵他。」

「是，東主，起來起來。沒個規矩。」宋德先站起來，說另外八個人。

八個人抹著眼淚重新坐回去，低頭不出聲，但不時抬頭看一眼李易。

「易弟，三哥想錯了。」這時李隆基起，抱拳行一圈禮。

「不用啊，三哥我就一說。」李易起按下李隆基的手，重新落座。

四個宮裡來的人已經不是想哭了，而是想死。

我們錯過了什麼？原來東主把其他下人都當人看啊。

「貧賤之知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李重複了一遍，眼圈微紅。

說著，他羨慕地看一眼三弟，三弟現在的皇后就是糟糠之妻。

而且是很厲害的那種，三弟能得今天的天下，弟媳至佔一半功勞。

李易見大家緒不對，趕轉圜，他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

「說起羊，大家即便不常吃，卻也知曉一二，但吃的過程中卻很有人去多想。」

「越是彌足珍貴的味，外表看上去，往往越是平常無奇，只因它就在那裡。」

「當鐵於火織中，的鮮綻放，誰能在最恰當的時候把它翻炒，誰才能領悟它的與妙。」

「就如這蔥羊，蔥是辛辣的，但正是因為它的辛辣，才能更好地中和羊的腥膻……」

「當舌尖上羊瘦間口換，樸實無華中把吃的本能漸漸升華，人們追求的也不再是僅僅填飽肚子……」

周遭再次沉靜，大家目瞪口呆。

一群人聽李易說，不停地咽口水。

不用吃，也無須聞到味道，聽就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