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淺沒想到會在海灘上遇見傅聿川。

    把車停好。

    在洋房裏更換了泳。

    拿上管家準備的衝浪設備，穿過棕櫚大道，走過椰子樹長廊，就看見了遠沙灘椅上的傅聿川。

    還有傅寒、宋衍之、齊特助等人。

    最先注意到的是正在衝浪的宋衍之，對方跳下衝浪板，一邊往岸邊走，一邊喊著：“林小姐，什麽時候來的？”

    林淺認識宋衍之。

    他是個醫生，也是傅聿川的朋友。先前生病冒，是宋衍之去梨園送的藥。

    聽到宋衍之的聲音，沙灘上幾人都停了手上的作，偏頭往林淺所在的方向看去。傅聿川也掃了一眼，短暫的幾秒鍾就收回了視線。

    唐從後方跑來。

    拉著林淺往前走，到了傅聿川跟前，唐哼了一聲，道：“聿哥，你來度假怎麽不淺淺啊。要不是我約出來玩，又得一個人待在家裏了。”

    “你們倆是夫妻呀，淺淺格又比較沉悶，不怎麽說話，聿哥你就得更加費點心照顧淺淺，聚餐什麽的也帶上淺淺呀。”

    “你不常帶淺淺出來，別墅區門口的安保都不認識淺淺，質疑不是傅太太。還好我在那，保安才讓我們進來的。”

    唐說了一大串。

    傅聿川沒作聲，他站起，側眸瞥了眼幾步外的林淺。兩人對視數秒鍾，都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傅聿川率先收回視線，離開了沙灘。

    “聿哥你去哪？”

    “淺淺在這，你不陪淺淺嗎？”

    “別說了。”林淺從後方握住唐的胳膊，提醒道：“我和他的關係你知道的，沒必要說這麽多。”

    都是年人。

    說太多隻會讓自己麵無存。

    唐像是不懂這個意思，皺臉抱怨：“可是淺淺，你畢竟是聿哥的妻子，他怎麽能這樣對你啊。”

    林淺沒說話。

    -

    唐是個活潑的人。

    很快就加了齊特助等人的沙灘排球運，與一群年輕的男人混在一起，玩得不亦樂乎。

    林淺沒參與。

    獨自抱著衝浪板在岸邊試水。

    試了好幾次，都沒能功上板。林淺蹲下，拿起手機點開小紅書的教學視頻，照著裏頭博主說的做。

    眼睛是學會了。

    起手腳來卻啥也不會。

    先看浪花打來的方向，彎下腰，前傾，將衝浪板逆方向扔上巨浪的同時，抓準時機跳上衝浪板。

    然後。

    林淺第十三次摔在岸邊的浪水裏。

    這個浪花掀得有點大，海水完全將吞沒，林淺下意識閉眼，重心不穩跌倒在地，胳膊磕到礁石上，破了皮。

    遠。

    傅聿川站在棕櫚樹下。

    他著預備第十四次衝浪的林淺，喊住了路過的宋衍之，道：“等會兒有沒有事？”

    “暫時沒有。”

    “教玩一下衝浪板。”

    ？

    哪個？

    宋衍之偏過頭，順著傅聿川視線所及的方向看，就看到又一次倒在海浪裏的林淺。半小時前就在自學衝浪，還沒放棄呢？

    宋衍之收回視線，看旁的男人：“你不會一直站在這看林小姐衝浪吧？”

    消失了半小時。

    卻在無人察覺的角落裏看妻子玩衝浪板？

    什麽玩意兒。

    宋衍之又說：“你衝浪技比我好，自己去教嘛。我跟林小姐不算太，我不會教呀。還有，穿著泳，教學的過程中總有挨得近的時候，我眼睛若是瞟到不該瞟的地方，多不好意思。”

    不給傅聿川說話的機會，宋衍之衝著遠林淺大聲喊道：“林小姐，待那別，聿川說他過來教你衝浪。”

    海邊有風浪聲。

    聲響再大，也敵不過宋衍之的鐵肺嚷。

    不說方圓十公裏，反正這沙灘上每個人都聽到了。宋衍之喊完，就覺得自己脖子冰涼涼，一道冷厲的目落在自己上。

    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他應該被傅聿川五馬分了。

    宋衍之沒去看後男人的冷眼，他腳下生風，麻溜地跑了：“那什麽，我有點了，我去吃碗飯。別為我心，我知道飯在哪。”

    彼時。

    海岸邊。

    林淺聽到宋衍之聲音那刻，以為是自己幻聽了。摔了太多次，給耳朵摔出了錯覺。沒理會，爬起來又打算再試一試。

    正要起。

    餘瞥見某道影子。

    傍晚的霞橙黃，將男人高大的影映照在海麵上，此刻影子已經將完全籠罩。林淺本能抬頭，目便是傅聿川那張斯文冷漠的臉。

    所以剛剛真的是宋醫生在說話。

    他說傅聿川來教衝浪？

    遲疑之際，傅聿川溫熱的手掌握住了纖細的胳膊，將人從海水裏撿了起來。他把放到旁，隨後掃了眼的衝浪板：“板子太短，不適合初學者。”

    “別墅管家給我的。”

    “他以為你會，沒料到你是笨鳥。”

    “就你最聰明。”

    “比起你是強一些。”

    “是是是，誰能強得過你，傅家二爺，傅氏集團執行長。”

    傅聿川劍眉蹙。

    他比林淺高，從他的角度，就隻見到那張不斷開合的。三個多月不見，這腦子裏到底裝了什麽新東西，說出的話沒幾個好聽的字。

    “你學還是不學？”

    “學，但用不著你來教。”林淺蹲下，撿起地上的衝浪板，徑直從他旁走了。

    傅聿川站在原地。

    他轉過頭，就看見林淺走去幾十米外的沙灘，對著手機裏的視頻教學開始放板子，跳上去，摔倒，爬起來又跳上去。

    他好心過來教。

    不領就算了，還說不出半句好話。

    他倒要看看今天能不能順利上板，看這笨拙的作，估計再給十天半月也衝不起來。

    -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傅聿川就坐在沙灘椅上。

    著林淺衝浪。

    他答應了傅寒打沙排，對方來喊他，他沒去。宋衍之搞燒烤，他過去，他也沒。唐抱著一大堆貝殼來給他看，嘰嘰喳喳說了一大堆話，他一句都沒聽，依然注視著遠衝浪的林淺，敷衍地嗯了一聲。

    視線裏。

    林淺每摔倒一次，傅聿川的心就好幾分。

    天逐漸黑下來。

    宋衍之捧著裝有烤的盤子走過來，一邊吃一邊說：“你真不去教一下？林小姐都自學了好幾個小時，摔了好多次了吧？”

    “四十八次。”

    “？”

    “現在是第四十九次了。”傅聿川補充。

    宋衍之看過去，果然，林淺摔倒了，倒在海浪裏。撲騰了幾下，抱著板子一點點爬起來。

    這浪就非得衝嗎？

    也是夠倔。

    宋衍之好心提醒：“馬上要漲了，去林小姐回來唄。說話有點不中聽，但總歸是你老婆，幹嘛跟人家慪氣對著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