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鍾後,薑映晚出了紫藤院。
離開後,老夫人臉上的惋惜之更濃。
偏頭掃過坐在旁邊位置上垂眸不語的裴硯忱,老夫人轉了轉手中的佛珠,歎道:
“祖母原想著撮合你與晚晚,晚晚這孩子好、模樣又是一等一的,和你又般配,現在看來,唉。”
老夫人沒了說話的心。
擺擺手便讓裴硯忱回去。
回碧水閣時,紫煙一路上都很沉默。
直到進了碧水閣,來了室,憋了一路的才對著薑映晚訝異出聲:
“小姐,我們薑家居然還與裴府有婚約?”
“奴婢以為,兩家曾經的恩,早就還清了呢。也難怪方嬤嬤將我們從鄴城帶來京城時,總說讓您今後把裴府當自己家。”
出生便定了婚約,裴府是薑映晚名副其實的未來婆家,可不就是‘自己家’麽。
想起方才在紫藤院,老夫人並未明確說兩家的婚約要不要解除,紫煙看向自家主子,將手中的茶水遞過去,問:
“小姐,您說老夫人會同意婚事作廢嗎?”
薑映晚接過茶盞。
卻沒有喝。
看著沁香茶水微微漾著的波瀾,好一會兒,說:
“應該會同意的。”
紫煙看過去。
薑映晚解釋,“薑、裴兩家如今早已門不當戶不對,薑家沒落,配裴家這樣的族貴胄,是高攀。”
“越是家世顯赫的世族,結親時越是注重門當戶對,薑家曾對裴家有恩,婚約又是裴家主許下的,就算如今薑家勢微,裴家也不好直言說廢除婚約。”
“但若是由我們提出來作廢婚約,給雙方都留了麵,對彼此都好。”
紫煙一想。
確實是這個理。
—
翠竹苑。
往日正是在書房侍奉聽候主子調遣的時辰,今日季弘卻連書房的門都不敢靠近,心驚膽又不著頭腦地在院中徘徊。
在外理完事回來的季白,一進翠竹苑,就見季弘在院子裏轉著圈‘懶’。
他狐疑地看了幾眼書房的方向,朝這邊走過來,問季弘:“怎麽不進去?你轉什麽呢?”
季弘白他一眼。
下抬了抬,示意書房的方向。
“大人今日心不好,不讓在跟前侍奉。”
季白想去書房的腳步停住。
他撓了撓頭,不解地看了幾眼書房的方向,下意識說:
“大人一早去老夫人那裏時,心不是好的嗎?”
季弘抵著下,將聲音低,天馬行空地猜:
“莫不是因為和大人一同朝為的張大人家的長子連妾室都納了兩房了,老夫人和夫人一道催著大人添位枕邊人?”
季白:“……”
—
書房的氣極低。
寬大的書案上攤著許多文書與信箋,卻無人理。
冷窗下,棋桌前。
裴硯忱獨自對弈。
他側臉冷,眉目漆冷黑沉。
深如深淵的黑眸喜怒莫辨。
隻有那落在棋盤上的黑白雙子,窺得走勢越發淩厲鋒芒。
當夜,夜深人靜之際,裴硯忱理完書案上的公務回到臥房。
合眼之後,沒多久,那場‘夢’中的畫麵再次紛至遝來。
隻是這次,夢中的畫麵卻與現實相互混雜。
漆黑的深夜,形纖細單薄的子逃出別院與人私奔被他抓住時,
漫天的火中,不顧一切擋在後那男子麵前,滿眼厭冷地對他說‘有心上人’的那一剎,
毫無征兆地與現實中在紫藤院中眉眼澄澈風輕雲淡地提起‘已有心上人、廢除婚約’的那一幕相重合。
心底深,無法控製而滋生出的妒忌,勾纏著心底翻滾的嫉妒與戾氣,再次劇烈翻攪。
……
翌日,裴硯忱在書房拿上兩道折子,正要進宮,季弘急慌慌從外麵跑了進來。
“大人!”
他手中抱著兩卷卷宗,卷宗最上方,還放著一封信。
季弘將卷宗與信一腦放在書案上,匯報說:
“大人,薑大人的案子,已經全部查清了,其中牽涉的朝堂之事,都在這些卷宗中,還有這封信——”
說話間,季弘單獨將信遞向了自家主子。
裴硯忱坐在書案後,接過信展開。
這封信中,是所有事件的始末。
瞞過了大理寺的皇商之案,在這一個月連續不斷的審查中,總算水落石出。
裴硯忱掃了幾眼信中的容,正想說讓季弘去喊薑姑娘,話音還未出口,腦海中卻冷不丁地浮現昨日那句——
【裴大人費心為我調查父母雙親故去的真相,已經是兩清了曾經的恩怨。】
兩清。
他眉骨下,眸沉暗些許。
冷薄角半斂,按下了未出口的那句話。
那封信被他在掌下,書房中一時靜下來。
孤兒姜荷重生了,有爹有娘,還附贈了小姐姐和嗷嗷待哺的弟弟。寶葫蘆在手,發家致富就是小意思,有田有錢還有家人,這日子美的不要不要的。她的田園生活,就少了個相公。某男幽幽的說:我不就是你相公?
她是皇帝的私生女兒,代替長公主和親,卻慘死冷宮! 一朝重生,夏桑榆下定決心改變人生,絕不容許任何人欺她、辱她、輕她、賤她! 她誓死報仇,步步為營,把上一世只要是傷害過她的人都要一一除掉!
顧重陽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回到十歲那年。母親還活著,繼母尚未進門。她不是喪婦長女,更不曾被繼母養歪。有幸重來一次,上一世的悲劇自然是要避免的。既然靠山山倒,靠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