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荷聽他沉聲喚出那兩個字，臉微微一紅，扭過頭去道：“……我沒有小字的。”

韓擎微微蹙眉，把人抱在自己上：“嘶……是問你想沒想我。”

白荷看著他，兩人湊得極近，他英的眉在眉心出一點痕跡，眼神也帶了點不依不饒的架勢，他抬顛了一下：“嗯？問你呢。”

白荷醞釀許久，到底點不下這個頭。

漂亮的木頭人就這麼僵地坐在他懷裡不，

韓擎看了一會兒，冷聲道：“不想是吧？行，你倒會給自己找麻煩，本候原想著你今日累，放過你一馬的。”

白荷微微了一口氣，言又止，有點後悔。可惜後悔已經晚了，韓擎低頭咬住的瓣，手拖著把拉得離自己更近，眼裡沒什麼緒，神沉沉地道：“一會兒要你親口說想。”

***

畢竟是在韓將軍府，韓擎想著，白荷第二日要見人的，肯定不想折騰的太慘，定然要跟自己服，可真到最後也沒在裡聽到那句“想你了”。

哪怕是紅著眼圈咬著也不說，子得一灘水似的，倒是比石頭都，眼神堅毅得跟他在北漠抓到的俘虜有一拼了。大有一點要英勇就義的覺在其中，最後鬧得兩個人都有點僵，韓擎也不是個能服的，折騰到後半夜還在問，白荷的犟勁兒上來了也是八頭牛都拉不回來。

最後誰也沒給誰個痛快，韓擎生生忍著出去了，自己去洗了個冷水澡冷靜下來，回來一看白荷已經累得睡著了。

這件事第二天，韓擎早早就走了，生怕醒了見著白荷臉上掛不住，剛好了不到兩日，倆人又開始冷戰起來。

西山校場山下的小酒鋪子裡，一桌子的韓擎的手下親兵，圍著李將軍開始訴苦韓擎近日是如何變態。

李將軍在一邊兒喝得一臉黑線，他今日就是閒的，下了朝以後聽人說韓擎這邊新養出來一批好馬，想過來白嫖一匹，結果就撞上這麼一群怨種。

他倒是隻喝了一杯，這些人倒是一杯接一杯。

而他們口中那個大魔頭，訓完兵直接奔刑部去了，不知道刑部的人又要遭什麼折磨。

李將軍在一邊看熱鬧，心想從前在漠北韓擎就不太喝酒，因為他原本就年輕，話又，一天醜著個臉，看誰都像別人欠他錢了一樣，是以他們這些老一輩都很逗他，非要拉他去喝酒。

結果本勸不下去，他就是不喝，在一邊看著，臭著臉自己的劍。

那時候他剛軍中，還不太會跟一大夥男人相，聽說他從前在山裡只跟著他師傅一人，三年來下山的次數都很，山中又清苦，有飯吃就不錯了，自然不喝酒，話也那麼。

倒像個獨行的年俠客似的，

後來他們天天帶著他，打獵也帶，上陣殺敵也帶，吃喝酒也帶，花了兩年多，好歹是把這頭小狼養了一些。韓擎這個人是值得他們當兄弟去付出的，他話雖然，但認定了誰是朋友，當真是會為之拼命，從來沒有掉過鏈子。

是個有義氣的小子。

就是現在話忒了，有什麼事兒都不說。

白家大小姐這件事，其實京中的貴胄爺之間都有所耳聞，那方雁遲在貴之間名聲很好，在這些世家公子圈子裡卻名聲很臭，看著清風朗月，實際上十幾歲就混跡在風月場裡多時。後來被白4荷另眼相看，他更加引以為傲，鬧得天下人皆知。

結果又被人看見勾搭上白家的二小姐。

劉將軍還記得自己偶然間某次陪韓擎去一個公子哥之間的宴席，席間幾個紈絝子弟笑著問方雁遲要娶哪一個，方雁遲喝多了，說一妻一妾，齊人之福。

韓擎就是在那時候眼神一沉，把杯一扔，帶著他走了。

結果下個月，就傳出來韓擎跟白家求親，又向皇帝請求免白家大公子死罪的訊息。

劉將軍抿了一口鄉野小酒館裡糲的高粱酒，搖了搖頭，這傻小子何必非要淌這趟渾水？京中適齡的小姐多了，娶哪一個都比風口浪尖上的白荷強。

劉將軍開口道：“你們將軍這也是為你們好，如今南邊不太平，聖上又有平南的意思，如今練得狠點，總比日後在戰場上掉腦袋強。”

一群副發現李將軍跟韓擎穿一條子替他說話，索不再訴苦，問他要做什麼。劉將軍這才兩眼放，說想弄匹好馬騎一騎。

幾人帶著老劉去挑馬，又在馬場跑了幾圈。

韓擎從刑部出來，下午又被皇帝召進宮說話。

不過數日未見，皇帝臉越發蒼白。韓擎跪在殿中，又被賜了坐，這才抬眼看了眼皇帝龍。

皇帝如今年過花甲，倒是越發胖了起來，然而那胖卻並非是健康紅潤的胖，只覺得十分虛浮。他呼吸間有些沉重，抬頭看著韓擎：“擎兒當真長大了，三年前同老三一起練武，還在朕這手上過過幾招，你可記得？”

韓擎低眉：“陛下英武，臣自然記得。”

皇帝有些沉重地嘆了口氣：“如今倒是拿不長槍了。老三昨兒進宮請安，說這三年與你同手足，他邊有你輔佐，朕倒還放心些。”

韓擎心中微微一沉，餘看了一眼一旁的大太監劉鴻，老太監低著眉，神被沒在黑暗之中。

皇帝忽然將眼睛睜得圓圓的，大口了幾口氣，隨即劇烈地咳嗽起來。韓擎立刻站了起來，剛要傳太醫，殿外忽然傳來一聲傳喚：“皇后娘娘求見——”

皇帝咳得說不出話，劉鴻在一邊輕聲細語地對皇帝說：“皇上，娘娘來伺候您用藥了。”

皇帝點了點頭：“請進來。”

韓擎半跪行禮：“臣先行告退。”

皇帝抬頭看他，一瞬間，那昏花的眼裡帶了一點言又止，然而終究是沒有說什麼，點了點頭：“莫要……莫要回來了，今日也沒什麼事，朕就是……就是想看看你。”

韓擎微微發怔，站了起來，再行一禮，轉向外走去。

大殿的門被開啟，一線天照進昏暗的殿，一個一華服的年輕婦人慢慢走了進來，滿頭珠翠，後跟著幾個下人。韓擎停下來低頭行禮，看見皇后白膩的手上塗著鮮紅的指甲，食指上是一隻白玉雕花扳指。他又抬眸的一瞬間，與皇后的目撞了個正著。

那是個莫約三十來歲的婦人，材微微有些滿，容貌十分豔麗，

皇后母家是京城蕭氏，家世不低，並非當今聖上的原配，乃是原配皇后去世以後才即位的蕭貴妃，本名蕭瀲。原配皇后如今已經逝世近十年，現皇后如今不過三十三歲，與垂垂老矣的皇帝之間幾乎能隔一代人，所生的嫡親太子也不過十四歲而已。

衝韓擎一笑，開口道：“侯爺。”

韓擎眼神諱莫如深：“臣給皇后娘娘請安。”

皇后微微挑眉，聲音地道：“侯爺請起，侯爺軍務繁忙，還不忘向陛下請安，有心了。”

韓擎垂眸：“臣分之事。”

兩人肩而過，韓擎側頭看了一眼幾個宮人帶著的食盒，足足有十幾盒，在外面的都是些油水極的食，到了最後幾個人，手裡才拿著些藥膳，裡面有些人參鹿茸之類的補品。

韓擎嚨微微了，轉頭也不回地出宮而去。

***

白荷忙了一整天，最後跟左娉婷又熬了個大夜，總算是把賬全清了。左娉婷這個人做事幹脆利落，與人流也是直白爽快，實在十分舒服。是以雖然累，白荷還是十分開心。

一桌子的賬本，最後全改完，人拿走了重新謄一遍備用，兩個人這才了個懶腰，開始吃丫鬟送過來的夜宵。

左娉婷看著白荷認真吃，對這子倒是十分滿意，自己管著韓家的各種進賬快七八年了，已經得心應手，結果不過三言兩語指點了白荷幾句，便已經能跟上自己的想法，實在難得。

便邊吃邊開口道：“荷幫了我這麼大一個忙，嫂子得拿出點真材實料謝你才行。”

白荷吃下去一顆小餛飩，笑著道：“嫂嫂不是說過幾日請我與泠妹妹去山莊麼？我已經開始盼著了。”

左娉婷出一手指搖了搖：“那都是哄著泠丫頭玩兒的，哪裡算得什麼金貴東西，前陣子西邊劉家莊一場大火，不僅把山莊的主樓燒了，還燒了百十畝地的田，那莊主急著要走，不想理這爛攤子，就將莊子連同莊上十幾個幹活的壯勞力的賣契全便宜賣了，如今在我手上，還沒來記得當個正事理。”

白荷一怔，只聽左娉婷說：“你去幫嫂子瞧瞧，同人先將這些勞力安頓安頓，研究研究這地怎麼重新盤，”

從懷裡拿出一隻小玉牌：“要錢的地方就帶著這玉牌去賬房拿，記好賬就是。”

白荷言又止：“可我……”

可什麼也不會啊，這些事兒更是從來就沒做過。

左娉婷一笑：“擔心什麼，嫂嫂在後面給你兜底，若是做不好，嫂子再接過來便是了。不過此事我已經安排了人先照顧著，安頓安頓佃戶的住，大頭先不急著。你先同泠丫頭出去玩幾天再說。”

白荷看一臉信任，不由自主地點點頭，拿著玉牌，兩人便帶著丫鬟各回各去了。

此時已經是三更天，外面漆黑一片，白荷困極反而神起來，在外面踩著月跟荔兒一邊閒談一邊信步走回去，荔兒家裡原就是佃農，便聽講了許多田間地頭的事兒。

一直回到韓擎的房裡，腳步頓了一下，今日白天一大早，韓擎就走了，午膳晚膳都沒回將軍府用，想必是回侯府去了。

也沒點燈，著黑換了服，掀開被子要進，忽然上一個人的手臂，將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