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山。
庭院坐落有序,這裏便是白鹿閣,白鹿閣裏共有九座庭院。
明的時,這些庭院便恰到好的融於山水之中,細雨紛飛時,便融於煙雨之中,大雨磅礴時,便在庭院深安靜的聆聽落雨之聲,雪花蓋頂的日子,這些庭院便融於雪白山川之中,偶爾出烏黑的屋簷,為點睛之筆。
不同的日子裏,這裏有不同的。
來這裏之前,宇文君便已聽顧雍說過,活聖人關山海就在後山的小書院裏,帶著兩個書整日談經論道,整理文卷。
不過卻有一件很有意思的事,了白鹿閣的人可以隨時請教關山海聖人答疑解,至於關山海願不願意搭理,便是另外一回事了。
在過往的歲月裏,關山海並未對白鹿閣某些員有過指點,可顧雍也說過,可能關山海著指點過某些人,隻是沒有公開而已。
得到關山海的指點迷津,是許多人夢寐以求的事,比如康長治曾在年輕的時候也哭著喊著請求關山海指點迷津,但關山海從頭到尾未曾回應。
後來為了文壇大家的康長治,仍然對此事是念念不忘,也不知來到白鹿閣之後,宋氏兄弟會不會完老師年輕時候的誌願。
要說宇文君最欣賞白鹿書院的地方,大概也就是關山海了。
院長也好,長老也罷,亦或是康長治這樣的名宿,他們都有自己的職責在上,或是給白鹿書院謀劃更好的發展,或是一門心思的培養後人。
隻有關山海,在一門心思的研究學問,一直都在默默地修行,心無雜念,道心通明,有這樣的人,才是白鹿書院真正的底氣。
越是純粹的人,便越是古怪,沒有人得清楚關山海的脾。
青龍庭院,便是宇文君在白鹿閣裏的住所與修行之地,有些巧合的地方在於,青龍庭院的管家,仍然是清水居裏的曲禮。
歸海之會結束後,湖心小築也就閑置了下來,裏麵的人就盡數返回了白鹿閣。
但是丫鬟的數量沒有清水居裏那麽多,隻有兩個丫鬟。
曲禮上前說道:“公子心中是否有些疑問?”
宇文君是有些疑問,但現在沒有了,說道:“若是一開始就知曉主持歸海之會的人就是白鹿閣裏的老人,那便有了許多徇私舞弊的空間,若一開始不知道,那就是不知道。”
“可是前一代的白鹿閣員,為何沒有將這個消息公布出去?”
說完這句話後,宇文君就意識到自己失態了,能進白鹿閣的人都是品質過的人,這一點守自然還是有的。
“見笑了。”宇文君慚愧道。
曲禮溫和回道:“公子言重了,初來乍到有此疑問,也是理之中的事,這兩個丫鬟一個碧瑤,一個碧珠。”
宇文君打量了一眼這兩位丫鬟,模樣近乎一致,是一對雙胞胎姐妹花,材曼妙,模樣清麗,都有一雙狹長的眼。
見到宇文君後,碧珠與碧瑤有些拘謹的低下了頭,不可以和主子對視,也是丫鬟必須遵守的規矩之一。
有人伺候自己是好事,就害怕沒有人伺候自己。
生活中的瑣碎事宜,一直都是宇文君頭大不已的事,這一點景佩瑤就要比宇文君優秀多了,任何大小事宜,景佩瑤都可以打掃的井然有序,且從不心煩浮躁。
宇文君好奇問道:“之前的那些丫鬟們,後來都去了哪裏?”
曲禮應道:“這些丫鬟多數都出自於平王府,參與歸海之會後,若是有機緣的,便可以留在書院裏修行,繼而擺奴籍,獲得平王府的支持。”
“沒有機緣的,則返回平王府,等到嫁娶之年的時候,便會離開平王府,各奔前程。”
宇文君問道:“平王是一個怎樣的人?”
曲禮簡短回道:“和書院走得近的皇室員,多數都是平易近人的王爺。”
宇文君笑了笑,便走向了庭院深,這裏有假山湖泊竹林,有小橋流水人家,是一個很致卻也不會讓人覺得抑的庭院。
哪有什麽平易近人的王爺,隻是因為白鹿閣員的價值擺在那裏,他們需要招攬人心,擴大門庭,便也隻能擺出一副禮賢下士的模樣。
朝政距離宇文君還很遠,他也不太關心門庭黨羽之爭,做好當下的事才最能得到實惠。
先是來到書房這裏看了看,推門而後,便可看見五張大書櫃一字排列,書櫃上麵,擺放著麻麻的書籍。
打眼一看,宇文君就看見了署名為康長治的文卷,還有關山海的手稿,仔細看了一眼後,宇文君發現《青冥誌》這本雜書也在書櫃裏。
曲禮介紹道:“這裏的書都是白鹿書院真正的學問,在此之前我聽聞公子博覽群書,不過來了這裏後,公子會發現一個不同的世界,書庫裏的書,都是給那些沒有進白鹿閣的人看的。”
“這裏的書,都是為你們心準備的。”
真正的學問,隻有數人掌握,若是讓多數人掌握,就會出現無人願意屈居人下,從而導致互相殺伐,都認為自己才是對的。
這些大人才懂的道理,宇文君還在玉溪鎮的時候便已經了然於心。
不過多數人悟堪憂,真正學問擺在眼前,也未必能夠看懂,更別說化為己用。
設置障礙,也隻是為了選擇出品質最好的一批苗子,來接這些真正的學問,從一開始便可以自然而然的排除掉許多無法無天狼子野心之徒。
宇文君言道:“看來接下來我們這一代的白鹿閣員,會先在這裏好好讀書。”
“去修煉道場看看吧。”
曲禮和兩位丫鬟在前麵帶路,宇文君對這裏的書籍,興趣也不是很大,他以為會有一兩本書,結果一本都沒有,這些書,宇文君在玉溪鎮的時候就已經看過了,甚至看的書,要比書櫃上的書還要多。
不久後,修煉道場到了,四方大堂裏設有青龍雕塑,團周圍,點燃了龍涎香,可提神醒腦開闊神思,大堂西北,設立的有兵架,上麵的兵雖不能和宇文君腰間的斷念相比,擱在外界,也是千金難買的利。
作為一個修煉道場,這裏很不錯。
再不錯也隻是一個擺設,宇文君不喜歡在別人的眼皮子底下修行,青龍訣可不能暴了。
宇文君好奇問道:“若是我在這裏喝雪域飄香,亦或是龍泉清水,這筆賬是由書院承擔,還是由平王府承擔,還是我自己?”
曲禮後的兩位丫鬟甚至微微下傾,俏麗臉龐對準了地麵。
“這有什麽分別嗎?”曲禮這般問道。
宇文君笑道:“當然是有區別,若是書院承擔,我可以放心喝,若是平王府承擔,那便是我欠下了人,欠人家的早晚都要還,但我估計我還不起。”
挑撥皇室和書院的關係,可以治宇文君一個大不敬。
曲禮隻是這裏的管家仆人,主子問什麽,他便要回答什麽,回道:“書院的任何開支,都是出自於國庫。”
宇文苦笑道:“如此,便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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