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神諭——暴怒

很快，夜幕降臨。

蘇白回到宿舍，猛地一腳將睡中的沈飛踹醒，再將林雪的信丟在沈飛的被褥上。

沈飛了惺忪睡眼，「老四，你發啥瘋啊？」

蘇白斜睨了沈飛一眼，冷笑道：「我這是為民除害，你這王八蛋，禍害了多好姑娘，老子踹你一腳都是輕的！」

正巧，路平打水回來，聽到這話，頓時眉開眼笑，豎起大拇指，「幹得漂亮！」

沈飛將信封拿起，滿頭霧水，「這是啥玩意，給我的？」

「林雪讓我給你的。」蘇白不咸不淡回道。

「嘶——」

沈飛倒吸口涼氣，拆信封的作忽然停頓，「這姑娘缺心眼吧，不知道你喜歡？」

蘇白搖了搖頭，翻了個白眼。

喜歡？

這個年紀的「喜歡」，那是比路邊大白菜都還要廉價的東西，狗看了都得搖搖頭再翻個白眼。

路平爬上床榻翻了個，及時接過話茬，打趣道：「要是知道了，那才缺心眼。」

蘇白坐在椅子上，翹起二郎，「林雪是個好姑娘，你不要辜負......呸呸呸，老子堂堂一個男主角怎麼會說出男配角的話來，草！」

沈飛放下信封，起走到蘇白旁，無奈道：

「老四，你是了解我的，我就是個浪子，為一棵樹放棄整片森林我是真做不到，你讓我不辜負姑娘，還不如殺了我，再說了，林雪本來就不是我的菜，明天我就去找說清楚。」

蘇白忽然轉頭看向窗外。

沈飛以為蘇白仍在氣頭上，便要繼續安，「老四，你......」

忽然。

蘇白驀然起，暴喝道：「趴下！！」

沈飛一愣。

電火石之間，蘇白眸中驀然泛起猩紅，遍縈繞起淡淡的金芒。

下一刻，蘇白猛然掀翻桌椅，順勢將沈飛撲倒在地。

嗖！！

一道黑裹挾著刺耳的破空聲破窗而來，險之又險的過蘇白脖頸，帶起一串鮮艷珠狠狠刺向地板。

轟！

瓷磚炸裂，瓦礫四濺。

這時候，鐘盤上的分針輕輕撥向正上方。

十點整，恰好到了熄燈時間。

整座宿舍樓的燈在這一刻，瞬間熄滅。

在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裡，蘇白緩緩起。

他的雙眸中縈繞著淡淡的，里又夾雜些許金黃，將本就不大的房間映襯得猩紅一片。

沈飛咽了口唾沫，聲道：「窩草？」

躺在上鋪的路平，目睹了方才發生的一切，震撼出聲，「窩草！」

好的，這倆人確實沒啥文化，鑒定完畢。

蘇白並未多作解釋，隨意拍了拍上沾染的灰塵，一路走到窗檯前，瞇眼眺。

數十米外的場上，一男一並肩而立。

男子自然是顧九歌，依然是長發風，形修長，腰間挎著一柄無鞘長刀。

這飄逸氣質，像極了話本小說里的刀客大俠。

顧九歌旁站著的子，瞧著十六七歲的模樣，短髮黃，單手持弓，神拘謹。

方才那一箭，正是出自手。

「顧大哥，咱們這麼做，是不是有點兒......不太厚道？」

顧九歌遠遠著站在窗檯后的蘇白，漫不經心道：

「晴雪，你要記著，往後對付這些不厚道的人，就得用這些不厚道的法子。」

晴雪手指了指前方，面忐忑，「可是......他好像生氣了？」

顧九歌咧一笑，「是嗎？」

七樓宿舍。

蘇白面無表，手將在地上的那箭矢「呲！」的一聲拔出，拿在手裡掂了掂，冰冰涼涼的還沉，約莫是生鐵打制的。

沈飛咽了口唾沫，巍巍道：「老四，你的眼睛......咋還冒紅？」

蘇白閉目再睜，眸旋即熄滅，面也恢復常態，雲淡風輕道：

「這個啊......好吧，既然被你們發現了，那我也不再瞞了。

沒錯，其實我的真實份是從m78星雲來的迪迦奧特曼，我一直藏在校園裡，實際上是為了暗中調查潛藏在地球的塞爾坦星人。

瞧見我手裡這箭沒？這是塞爾坦星人的刺殺！哦，對了，我得先出去一趟，這個你可不要輕易說出去，等我回來。」

沈飛一臉懵，腦瓜子嗡嗡作響。

他目獃滯地看著蘇白推門而出，直到半分鐘后，才回頭看了眼上鋪的路平，默默問道：「老大，你相信嗎？」

路平一臉膩味，「我相信你大爺。」

剛剛蘇白說的話也太扯了，他實在是懶得吐槽。

沈飛猛然站起，目堅毅，斬釘截鐵道：「我信！」

路平幽幽嘆了口氣，語氣憐憫道：「傻孩子，平三傑可都是咱們地球里土生土長的，跟那m78——有啥狗屁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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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冷的月，肆意揮灑在在空曠的場上。

夜風挽著月，輕的拂過草皮，遞來陣陣涼意。

蘇白走到場，隔著十幾米與顧九歌遙遙相，舉起手中握的鐵箭，目平靜，問道：「什麼意思？」

顧九歌慢悠悠點了劣質香煙，深深一口，再緩緩呼出。

稀薄的煙霧隨風飄散，像是炊煙，裊裊升騰。

「守墓人的職責，不僅是抹除怪，也包括抹除不可控的超凡者。抹除的意思是，殺死所有的怪，掌握所有超凡者的能力和蹤跡。

我們可以容忍一位超凡者匿於校園，這當然是你的自由，我們不會幹預。但我們絕對無法容忍一位將自己能力瞞下來的超凡者藏匿於校園。

我們見過太多超凡者失控屠殺平民的慘劇，所以必須得先排除一切患。

小子，昨天我和你說過，你有一天的時間考慮是否加我們。事實上，你加不加我們，我並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你對於我們是否足夠坦誠。

很可惜，一天時間過去，你仍然沒有選擇將自己真實的『神諭』和盤托出，既然你不願意說，就需要承擔相應的代價......年人，必須為自己的一切行為負責！」

蘇白眉頭蹙。

站在自己的角度來看，顧九歌的行為太過霸道與不講道理，但是站在顧九歌的角度來看，自己確實是個不穩定的因素。

什麼「過目不忘」的神諭，這話或許也只能騙騙傻子。

不過，顧九歌明明可以用更溫和的法子來測試蘇白的能力，卻偏要用這般簡單暴的法子，多有些......

蘇白將鐵箭狠狠摔地，向脖頸的淺淡痕，沉聲道：

「你剛剛那一箭，差點殺了我！」

顧九歌完了煙，將煙頭丟在地上，用腳輕輕踩滅，斜睨了眼蘇白，「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這句話里藏著的意思是——我如果要殺你，你走不到窗外。

另一種意思是——剛剛那一箭瞄準的目標不是你，如果是你，你本躲不過去。

看來，確實只是試探。

按著大夏劃定的超凡脈階級來看，蘇白還只是九階超凡者，而顧九歌早在半年前就已經踏四階，他確實有說出這句話的底氣。

真要一言不合扭打起來，顧九歌邊站著的短髮姑娘，大概都可以把蘇白斬於馬下。

蘇白皺了皺眉，「如果我不說，你們打算怎麼置我？」

顧九歌了腰間挎著的唐刀，「守墓人的規矩是，不能輕易對普通人出手，但你應該......算不上普通人。」

此刀無鞘，寒刺目。

月寒，刀更比月寒。

蘇白凝噎。

先前裝傻充愣的謊話被輕易拆穿，可以看出，眼前這兩個傢伙，似乎掌握著某種分辨神諭的能力，即便再次用謊言欺詐，應該也站不穩腳。

看來......只能說實話了。

理清思緒后，蘇白清了清嗓子，「其實，我的神諭是『暴怒』。」

暴怒？

晴雪怔在原地，捂著小，滿臉都是不可思議，眼底藏著深深的錯愕。

顧九歌瞳孔驟然收，目盯著蘇白，心生狂瀾。

超凡降臨僅過十年。

超凡知識系的創立也不過短短三年。

在一個又一個漫長的日夜，掃墓人不斷研究各種超凡生的脈，試圖窺視月降臨以及超凡時代到來的真相。

他們最終得出一個驚人的結論——月降臨，或許是神明將自權柄撒向人間的某種方式。

如果這個猜測屬實。

那麼，所有超凡生包括超凡者，皆是神明的眷者。

放眼全球，已然面世的神諭只有九十六種。

但是，掃墓人通過對於超凡生脈的研究，推衍出神諭攏共有一百五十四種，且通過某件高等級的煉金設備，提前獲悉了所有神諭的名稱。

他們將這些神諭，以從強到弱的方式排序，編了一本手冊，發放到每一位守墓人的手中，這一百五十四種神諭，沒有「過目不忘」這種東西，所以蘇白的謊言很快就被拆穿。

顧九歌的神諭，是序列排名七十九的「業火」，放眼大夏也算是佼佼者。

蘇白的神諭，名為「暴怒」。

單聽名字，這個神諭或許沒有什麼出彩之。

實際上，「暴怒」在手冊上的排名為——序列五。

如果說，所有覺醒了神諭的超凡者，都曾經被神明投以目的話。

那麼，顧九歌大概只是被神明匆匆瞥了一眼，而蘇白，則是被神明久久凝。

這個世界，確實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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